“老爷,奴婢知道那晚在小姐房里的那名男子是谁?”
站在池蔓芷身后的碧珠突然走上前,开口道。
“正是家丁丁威,他一直觊觎大小姐的美貌,好几次在玲珑阁外面鬼鬼祟祟的被我抓到,那夜我见兰儿玉儿起身好久都没回来,暴风雪太大,我怕她们出事,便起身寻去,远远瞧见她们从小姐屋子那边的回廊上走过,二人走的很急,我以为她们是被那骇人的天气吓着了也就没多想,转身看小姐屋里灯还亮着,就疑惑的多看几眼,不一会,就见一个男人踏出小姐房门,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好色之徒丁威……”
“我本想同兰儿玉儿一样将这件事埋在心里,谁知帝都都传言是小姐……,我实在是为小姐抱不平,希望老爷二姨娘能为小姐抱不平,还了小姐的清白呀!”
碧珠沉重的跪了下去,一张小脸满是担忧愁思。
李湘听了碧珠的话,一脸深沉的看着池相,道,“老爷,碧珠这话倒是不假,今日打捞上来的尸体正是丁威,而且张郎中已经验实他有服用过合欢散一般的春药,而且他掉进那天井的时间也差不多就是大小姐中毒那日,估计是那夜风雪太大才栽进天井里溺死的……”
双悦听着那一唱一和的二人,一张小脸气的鼓鼓的,“二姨娘可莫要乱说,那日天色那样暗,风雪又极大,碧珠看错了也说不定,还有那丁威,他服用春药,跌进天井里或许只是巧合,再说,说不定是有人见不得我家小姐好,故意杀人灭口或是栽赃陷害也还说不定呢!”
“放肆——,纵然你是大小姐身边的,但相府的家规对所有奴才都是一视同仁的,你屡次以下犯上都是看在大小姐面子上才没对你施用家规,今日大小姐之事重要就暂且放你一马,如果下次再这般不知尊卑,那大小姐你也别怪二姨娘我对你的丫鬟用家法——”
池蔓芷拧拧眉头,拉住一脸不服气的双悦,在池蔓芷眼里从来没有上下主仆之分,所以也就养成了双悦这种没大没小的性格,虽然在别人眼里看来双悦确实是没有礼数分寸的冒失丫头,可是她的丫鬟又怎容得了被别人欺负?!
“二姨娘,纵使双悦说话是有些失了礼数,可也是为了我着想,如果不细心的人听进了刚刚碧珠同二姨娘的一番说辞,那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小姐也莫要跟二姨娘急,我也是想将事情理清,好找出解决的办法不是?”
李湘转眸看了眼一直脸色不好的池相,“老爷,要想证明大小姐的清白,倒是还有一个办法……”
池相阴沉着脸,若有所思的睨了眼李湘,“什么办法?”
“老爷,我们都知道未出阁的少女右手臂上都有一颗象征贞洁的朱砂痣,只要大小姐右臂上的朱砂痣在,那外面的传言就可迎刃而解了!”
池相点点头,同意李湘的这个办法,挥手退去主厅内的男家丁,一脸的和蔼的看着池蔓芷道,“芷儿,你的几个姨娘都在这,你将袖子捋起来,爹一定还你一个清白!”
这个时代女子身上的朱砂痣,都是女子初成少女时点上的,前身身上是曾有枚朱砂痣,她也曾见过,红红的点在嫩白的手臂上,极其妖娆,可是后来不知是因为炼药制毒的缘故,还是因为她整天与奇花异草呆在一起刺激了朱砂痣,六年间,那妖娆血红的一点竟然一点点变淡,到最后的一点痕迹都不留。
二姨娘既然敢说出这话,那肯定知晓她手臂上并无那颗朱砂痣,她心里一直也没有朱砂痣守宫砂这类概念,所以每日沐浴时也就没有防备心,有心人定是注意到她没有了那颗朱砂痣,然后传给了李湘,如此想来,这一切的阴谋定与李湘脱不了干系!
“大小姐,这是还你清白最快捷的办法了,虽说在人前裸露手臂于理不合,但这里毕竟也无外人,大小姐要以大局为重啊——”
池蔓芷看着李湘步步紧逼却一副语重心长的假惺惺嘴脸,眉头厌恶的皱起。
脑里心思百转千回想着应对之法,如果她捋起袖子,那她无朱砂痣的事实便展露于前,那她跳进黄河也很难洗的情了,可是现下骑虎难下,倘若她不掀袖验明,那就真的说明她心里有鬼,想要欲盖弥彰!
可是她也不能搬出她花冥宫少主的身份,现在她远离花冥宫,师父又不知去向,倘若因她的毒而死的武林门派来找她寻仇,那可就麻烦了……
正当池蔓芷想不出对策,李湘得意的正准备亲自上前紧逼时,一声刺耳尖细的声音响彻在宰相府的每个角落。
“圣旨到——”
一身大太监着装的福海扬着下巴跨进了相府的主厅,狐狸似的细小眼睛微眯着,看似目不转睛,却将众人神色尽数收进眼底,双手托出圣旨,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有旨,宰相府大小姐池蔓芷上前接旨——”
池相领着众人上前接旨,心下讶异,芷儿刚回帝都不足半月,皇上突然宣旨于她,不知所谓何事……?
福海睬了眼池相的脸色,展开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相府大小姐自小与朕缔结婚约,现念其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安贞叶吉,雍和粹纯。着即册封为皇后,祭天大典后完婚,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