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领命去了,毓云睁着茫然的眸子看向老太太,小心翼翼道:“祖母怎么了,怎么生那么大的气。”
老太太闭眼,看也不看毓云一眼,捻动着佛珠,姨娘见状,心中一惊,用奇怪的眼光看向毓云,老太太发如此大的火,难道大小姐真的和江廷玉珠胎暗结?
这个想法让姨娘的心口颤了颤,各自揽着女儿坐在一边,大气不敢喘一声,兰宁和明氏没得允许更是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屋里,静的有些可拍,老太太捻动佛珠的轻微细想似重锤般敲击在姨娘的心口上。
毓明远踏着急切的脚步进来,瞥了眼四周,抬眸给老太太请安,“母亲,发生了何事如此急切的命儿子过来。”
刚在在前厅他还没顾得上喝口茶水,紫竹便急急忙忙的说老太太有请,那一脸的凝重和急促让毓明远心里沉了沉,如今见屋内这气氛,心里更紧了几分。
“母亲……”
话说间,沈嬷嬷已经带着方嬷嬷走了进来,毓明远眉宇纠结,不明所以的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冷然道:“把事情给老爷说一遍。”
“是。”紫竹应了声,看着毓明远道:“刚才老太太命奴婢去碎云院询问下崔姨娘关于年关的事情,不曾在刚到拱门处,奴婢便看到方嬷嬷急急忙忙的带着大夫绕了路去忆萱院,奴婢当时好奇,便偷偷的跟着了,不曾想听到方嬷嬷很小声的问大夫……”紫竹难以启齿的看了下老太太,得到老太太的肯定继而道:“方嬷嬷问,大小姐这些时日一直呕吐,精神不济嗜睡,可有什么原因导致这种情况,大夫说这不就是有喜了么。”
紫竹的话像个炸弹炸了一屋子人的心窝上,毓明远似遭了雷劈般,不可置信的看向浑身发抖的毓云。
“这是怎么回事?”毓明远怒火中烧。
“老爷,老太太,小姐怎么可能有喜,这当中肯定有误会的。”明氏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既然是误会,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去请脉,还得绕路,必然是不想被人发现了吧。”窦姨娘冷眼瞧了一眼,冷哼的看了眼毓云。
“你个不孝女,还不给我跪下,本以为一切都是场误会,不曾想……”毓明远老脸涨的通红,一口气提不上来,苏姨娘见势,赶紧上去给他拍着后背顺气道:“老爷,想来大小姐也不懂其中利害,这事还是息事宁人的好。若传出去了于侯府不利,咱们在从长计议。”苏姨娘焦虑的看了眼毓云道:“大小姐刚吐完,气色也不好,如今也不适合发作大小姐,先让大小姐回去歇着,老爷先消消气。”
“你这个不孝女,你非得气死你爹不成。”毓明远咆哮的看着毓云,毓云脸色煞白,眼眶里泪水隐动,委屈道:“爹爹怎能不分青红皂白污蔑女儿呢,女儿怎能不知礼仪廉耻的与人……”
老太太精锐的目光看向苏姨娘,冷声道:“这大夫还没看诊呢,一切等大夫看了再说。”
如今也唯有老太太强压下心中的怒气,抱着一丝冷静看了眼站在一边发抖的王大夫,沉稳道:“有劳大夫了。”
毓明远这才回神,压下心里的烦躁,“还是母亲考虑的周到,大夫快来瞧瞧。”
王喜给老太太和毓明远拱了拱身子,看了眼毓云,命毓云端坐好,才在手腕处搁了丝帕把起了脉。
吴大夫一脸凝重让毓明远的心吊到了嗓子扣,憋了半天才忐忑道:“大夫,如何?”
姨娘们的心也是七上八下,搅着手帕,神情激动紧张巴巴的看向毓云,只有老太太敛眸捻着佛珠,看似平静去抑制不住微微的颤抖。
吴大夫古怪的看了眼毓明远道:“大小姐并不是有喜,只是吃了相克的东西才表现出来的呕吐,嗜睡,倒和害喜的症状一样。”
毓明远松了一口气,背后不知何时沁出了一层冷汗,随即毓明远底气十足的咆哮道:“怎么伺候大小姐的,这么常时间竟没发现?”
“大小姐误食的量并不多,起先是很难发现,只是时间久了……”吴大夫皱了皱眉不解道:“侯爷,恕小人说句不该说的话,只是一般误食更会腹泻,中毒,而大小姐却仅仅是呕吐,嗜睡,这……”
毓明远是聪明人,听罢心中一禀,脸色变得阴暗不明,毓明远压下心中怒意问道:“敢问吴大夫小女误食了何种东西。”
“这个……”吴大夫摇了摇头,“大小姐吃了何种东西小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大小姐身子里相克的东西似乎不止一种……”
老太太怒了,一掌排在楠木案几上,“谁是负责大小姐膳食的,这些日子的膳食都经过谁的手,把忆萱院的奴才全给我抓起来,把大小姐这些日子吃的什么膳食问清楚。”
沈嬷嬷何曾见过老太太生如此大的气,领了命便风风火火的去了。毓命元的眉毛抖了抖,似乎多少年没见过老太太如此大动肝火了,但如今侯府内有人用如此歹毒的心思暗害侯府,这是他万万容不得的。
“母亲消消气,这些事情由儿子去查便是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眸光瞥向众位姨娘,姨娘们一个激灵,缩着脖子垂头不语,“我老太婆可不管你们怎么争宠,但要是谁敢做出伤害侯府子嗣和有损侯府名誉的事,你们给我掂量着。”
老太太动了真怒,连毓明远的脸色都难看了三分,姨娘们更是小心翼翼的颔首应了。
过了一盏茶的时辰,沈嬷嬷领着几个下人进来,对老太太道:“奴婢问了忆萱院的所有奴才,只有这个几个口风不一的,奴婢把人领了来,还请侯爷和老太太定夺。”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欺上瞒下的奴才,不说清楚,全拉出去杖毙。”毓明远咆哮的胸口不停的浮动。
红绫红绡与灵儿抖着身子跪在地上,灵儿本就负责毓云吃食的,如今出了这等子事更是难辞其咎,直喊冤枉:“奴婢伺候大小姐这些年从没出现过这些纰漏,奴婢是侯府家生子,怎敢毒害主子?况且夫人当初对奴婢有恩,奴婢更不会恩将仇报暗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