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台新闻
“今天凌晨两点,A市高速公路上,一辆红色的保时捷撞上横栏,该跑车只受到轻微擦痕,并不严重,但事后车主却不知所踪,根据警方调查,车主正是当红国际巨星唐晚。目前警方正在竭力调查中……”
凌晨一点五十五分——
唐晚左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拽住胸口处的衣料,指尖微微泛白,那张绝美的脸上渗出细密汗珠,痛苦得她连眉心都打成了结。心好痛,又在痛了,如烈火焚身一般,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这炙热烧得什么都不剩下。无数双不同的脸,鬼魅一样的在他脑海晃动,挥之不去。
她右手用力甩向副驾驶的软垫,想要挥去那股躁动,这个动作却让手上的翡翠玉镯碰到某个金属物,发出清脆的响声。下一刻,玉镯上的纹路竟然缓缓流动,发出微弱的荧光,由暗至明,越来越亮。感觉到那道光线,唐晚低下头,盯着那镯子,眼神闪过一种无法形容的情绪,嘴唇紧抿着,像是在等待,又像是等待已久。
这一秒,时间如静止般,只有唐晚的心跳声,无比疼痛,却——活着。
一道从翡翠玉镯里发出的白光将唐晚紧紧裹住,白光里熟悉的味道,让无数记忆,从黑暗的低端生根发芽,顺着岩壁蔓延,最后将整颗心拉进那密不透风的黑墙,喘不过气。
二十五年了,她如无主孤魂一样活在这陌生的世界,整整二十五年了,如今终于可以回去了吗?回到那生她养她,却又给她满身伤痛的时代。这些年,她不断演戏,假装自己是另一个人,麻痹自我,为的是驱逐记忆,可是那样根深蒂固的恨,岂是说断就能断。
隔了二十多年,不同的时空,明明如此遥远,却彷如昨日,历历在目。
那些过往如海啸般扑面而来——
雪白的缎褥上,点点雪梅被染成了刺目惊心的殷红,低低的哭泣声发泄着令人心碎的绝望。
红色幔帐的大床内,两具身体重叠在一起,绝色容貌的女子一脸泪痕,如一个扯线木偶,任人摆布,失去了反抗的意识,她脏了,好脏好脏。
畜生一样的表哥,趁着出了府邸,偷偷爬进她的房间,不顾她抵死反抗要了她,那时候她才十四岁,一辈子的梦,碎了,所有的少女情怀都淹没在那片哭声中。
唐晚以为,这便是他的噩梦,最坏不过如此,再没有什么可以被抢去的了。那时的她还小,不知道这人世间,也是有地狱的。
一切只不过是个开端——她早就身在人间炼狱。
陷害,毒药,毁容,一桩桩阴谋,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愈演愈烈,变本加厉。
她苟延残喘,留下残败的身体,只求唯一的弟弟唐靖,能少受些伤害,健康的活着,哪怕她的自尊被那群恶鬼踩在脚底,随意践踏,她也一并默默忍受。
熬着,等着,只盼着胞弟长大成人,那她也算对得起早逝的父母,死而无憾。
直到,外公病逝,她失去了最后一点点的屏障,冰冷瞬间刻进骨血里,只剩下绝望。那些恶毒的豺狼,早就蠢蠢欲动。果然,不等外公下葬,她就被关进了阴暗的地窖,用厚重的锁链绑住双手双脚,断水断粮,关了七天七夜。
“小贱人,我再问你一次,你爹娘那些宝贝藏在哪里。”尖细的高音在地窖内久久回荡,一位少妇用绣帕遮住鼻间,皱着眉带了一丝嫌恶,就像面前是极为肮脏的东西。
唐晚早就没了力气,如一团软泥一样瘫软在地面,低着头,凌乱的青丝遮住了大半张脸,那张被毁得面目全非的脸,此刻看不到任何表情,就像没听到任何声音一样,无动于衷。
少妇没有得到唐晚的回应,眼里浮上寒光,轻哼一声:“小贱蹄子,还敢嘴硬,拿颗药丸给她,看她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还敢不敢嘴硬,对了,别饿死她,留口气就行,至于爱怎么玩,随便你们。”
那两个奴仆领了主子的命令,等少妇离开地窖,就走到唐晚面前,眼里闪过一丝欲色:“丑是丑了点,到底也是个女人,我们俩兄弟也许久没沾腥,不如——。”
唐婉紧闭双眼,就当被狗咬了罢,她的感觉和尊严,不是早就被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给夺了去。
当药丸的毒性发作之时,唐晚才明白,所有的皮外伤与之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世间上,有一种毒药深入骨髓,发作之时就像被数万只虫蚁啃食,麻痒疼痛,生不如死。
少妇高高的坐在椅子上,命人用水拨醒疼昏过去的唐晚,一双美眸,却带着最恶毒的幽光,不疾不徐道:“怎么样,贱骨头,肯说了没。”
唐婉慢慢抬起头,嘴角微微抬起,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扯动着厚重的铁链,朝少妇的方向抬了抬手,声音轻若蚊蝇:“过来,只对你一个人说。”
少妇思酌她双手双脚被厚重铁链捆绑,料定她玩不出幺蛾子,何况这种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迈着步子,缓缓低下身子凑近唐婉。
等中年少妇靠近过来时,唐婉突然快速的扬起脖子,伸头狠狠咬住对方的一只耳朵,这一下原本就是事先做了准备,下口之时便见了血,少妇被咬得措手不及,疼得大声惊呼:“你们这群饭桶,还不快过来拉开这贱丫头。”
跟随少妇一起进来的的奴仆也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直到少妇的尖叫,才上前要拉开唐晚。不等两名奴仆靠近,唐晚已经先一步离开少妇的耳朵,混着血水朝少妇
吐了口口水,那血水里还混着某样东西,竟是硬生生咬下来的一块肉末。
“你这贱蹄子,竟敢咬我,给我狠狠掌她的嘴,打碎她的牙齿,看她哪里还来得一张利嘴。”少妇用绣帕捂着流血不止的耳朵,面目异常狰狞,抬起手就是一巴掌,唐晚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红印,嘴角流出血来,眼底却没有丝毫惧意。
唐晚被人一把拽了起来架住,立刻就有人上前,掌起她的嘴来,每一下都是重重将她的头打偏过去,毫不留情,药丸的毒也一并发作起来。她望着漆黑一片的上方,厥着眉,眼角一股热流划过,靖儿,姐姐对不起你,姐姐要先走一步。
“这小贱人要咬舌自尽,你们给我扒开他的嘴。”少妇见唐晚那副绝决的表情,以及那嘴上的动作,便猜到一二,大喝出声:“哼,想死没那么容易,把她的舌头给我割掉,会写字就够了。”
唐晚闭上眼睛,又一股清泪滚落而下。对不起,靖儿,姐姐不该想着死的,姐姐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
每过四十九天,身体里的毒就会发作一次,整整一年时间,无论对方再用何种方法,唐晚都不再抬一下头,动一下手指,黑暗的地窖里,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唯一证明她还活着,便是那四十九天发作一次的毒。
漫长的岁月让唐晚以为,她在这地窖呆了一辈子,只不过她深知,这些魔鬼是容不下她的。
那一夜,外面雨很大,一直下一直下,轰鸣的雷声,仿佛要劈开天地一般,疯狂的叫嚣着。地窖内也因为长期潮湿,弥漫着腐烂的气息。
少妇再次来到地窖,只不过,除了随行的下人,这次她还带来了一个人,那个小小的身影,是被奴仆拖进来的,一双透亮的眼睛,四处张望,脸上带着童真的笑容。
那笑容让唐晚的心也跟着纠起来——她的靖儿。
七岁大的孩子,骨瘦如柴,那张尖尖的小脸微微泛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让人心疼,唐靖寻到角落里被铁链铐住的唐晚,小脸一扬,脸上的笑容扩散开来,张开小小的双臂,就要奔向角落里的人:“姐姐,抱抱,靖儿~靖儿好想你~”
唐晚看着这世上唯一牵挂的亲人,强忍住要奔涌而出的泪水,痛得撕心裂。她想回应,却无能为力,只是静静看着那个瘦弱的小人,压下内心深处所有的苦楚,不能让靖儿知道,她早就失去了说话的权利。
短短几步的距离,唐靖还没跨出一步,就被一名下人给拉了回去,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法移动分毫,干巴巴的望着唐晚:“姐姐,姐姐……”
“两姐弟,一个傻子,一个丑女,一样的肮脏,令人作呕。”少妇皱眉,慢慢的踱步到唐晚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先是一脚踢在她的腹部上,随后又抬脚死死踩在唐晚的脸上,面上嫌弃之色更浓,嚼着一丝冷笑道:“这般丑陋的脸,真真脏了本夫人的鞋子。”
“来人,拿纸墨来,本夫人没得耐心了,今个儿你不招,就是死。”少妇眯起一双桃花眼,眼里迸射出冷冽的寒光。她耐着性子陪这贱人磨了一年,却是软硬不吃,好生不知好歹,如今得了允许,不必再心慈手软。
没有的东西,她如何知道,这些人面兽心的畜生,怕是早就安了这样的心,她家的一切,早就随着爹和娘亲的死,烟消云散了,若是真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又岂会在这府内苟延残喘。
唐晚将面前的纸墨挥向一边,抬头狠狠的看向那貌美却如蛇蝎的少妇,这些人怕是终于下了决心了。可怜她的靖儿,如今被这些人害成了痴儿,若她走了,这些人定然也不会放过靖儿,只愿来世她的靖儿不要再受到半点伤害。
那被推翻的墨汁顺着地面留至少妇的脚边,染黑了那双漂亮的绣花鞋,也惹怒了少妇,让她丧失最后一丝耐心,怒喝着:“打,往死里打,不识好歹的东西。”
无数的拳脚疯狂的踢打着唐晚,就如外面不断拍打地面的暴雨,又急又密,仿佛要在这一刻,宣泄出老天爷所有的悲伤。紧泯着双唇,不让自己发出疼痛的呻吟声,那双黑亮的双眸已经染上了血色,盯着那个一脸漠然的少妇,黑瞳里匿藏着一生的恨意。
“你们这些坏人,不要打我姐姐。”唐靖满脸泪痕,咬向拉住的那只胳膊,趁着那名下人松手之际,飞快的扑进唐晚怀里:“姐姐不哭,靖儿会保护姐姐。”
“继续打,两个贱货,给我往死里打。”少妇没有生出一丝怜悯之心,看到缩在角落的姐弟,面上的笑容更加嚣张。
拼命护着怀里的唐靖,用小小的身体包裹住那更小的身体,唐晚早就被踹得麻木掉,身体上的疼痛,远远不如心灵上的疼痛。家破人亡的仇还未报,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来世,如若真的有来世。
唐晚,记住这个女人,记住这府邸所有的豺狼,下辈子,下下辈子,哪怕用上十世的时光,也定要找到这些禽兽,让他们——血债血偿。
当最后一点意识即将失去之时,唐晚只听见外面轰鸣的雷声,和一道温暖的光,一点一点将她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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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晚晚,等着亲妈马上给你报仇雪恨哈~
九九绝对是亲妈的说~
玻璃心的妹纸们,可听治愈系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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