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反贼终是被逮捕了,连着头目陶允良一起,被投进了大理寺的牢狱里。
顺天府、大理寺、刑部一道出动,声势浩大,将皇城里残留的反贼势力都打击得干干净净,赶在一月期限之前了解了此案。
明帝在朝堂之上重赏了定王景王和督办此案的相关官员,犹是大理寺丞许岱连,因捉拿反贼有功,晋升为大理寺少卿,赐黄金一百,布匹两百,又处决叛贼秋后斩首。
下午,宫中太监分成两批将皇帝赏赐之物悉数送到了定王府和景王府。
楚瓷带着众人下跪谢恩,阖府高兴。
定王府中,童明钰却仰着一张冷脸,并不因为宫中赏赐了物品而喜悦,只吩咐了身边的两个大丫鬟玲珑和珊瑚将东西全都堆到仓库里。
崔管家在一旁犹豫道:“王妃,圣上恩宠,好歹等王爷回来后再做决定……”
“多嘴,我做事,还要你指教吗?”童明钰冷冷瞪去一眼,使得崔管家立马住嘴。
童明钰骂:“你们王爷成天不见人影,冷得像个柱子,把我一人丢在这偌大的府里头,使我这日子过得好似守活寡一般!王爷再立功再得赏赐又如何,我难不成还要和这些冰冷无气的银两首饰过一辈子?谁稀罕这些劳什子东西,你们也只管告诉王爷德妃去,看我怕是不怕!”
她一边骂一边回了屋,等到楚然回来,她又对着他发脾气,嘴里讥诮着,最后竟哭了起来。
“你是如意了,立了大功赢了赏赐,可叫我守了好几日的空房,每天睡前醒来都见不到你的人影,王府里头都是冷冰冰的,全是些木头一般的人,你觉得我会高兴吗?”
她是很少哭鼻子的,即使在做姑娘的时候也是硬性子,可是今日却无故委屈,一见到楚然面无表情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从娘家陪嫁过来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着的玲珑珊瑚一见立马慌了,上前左右安慰着。
楚然也愣了一下,随即挥挥手叫玲珑珊瑚下去了。
等到房中无人,他才道:“你不用寻这些借口,是为了欢儿的话就直说。”
他话一出口,童明钰一呆,继而哭得更凶了,用帕子掩面,抽抽泣泣。
“你是真想要娶了那个小蹄子?”
“她叫欢儿。”楚然认认真真和她道,“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但不用这样,等过两日我便去请示皇后和母妃,把欢儿娶进门来。”
他的口气很淡,但很平稳,童明钰听得出他这一回是认真的,于是心里更加难受了,简直像在针扎一样。
她眼泪掉个不停,干脆拿开了帕子瞪着他,双目红肿。“你真是有心,我也是头一次见你在一个人身上下那么大一番功夫,你以为我不知道呢,我早就晓得你在外头置了院子将她安置了,她身份不好,你又给她冠了个姓,找了户寻常官家将她入籍了。王爷,我们好歹做了两年夫妻了,我了解你……不,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我是今日才明白你的心思的!”
童明钰心里面气得厉害,但是面上却安静了,自知改变不了什么,她又何尝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哪里,楚然不爱她是其一,温柔体贴传宗接代是其二,而这第二条却是致命的缺陷。
楚然这半年虽然一直瞒着她在外头跟那个来自坊间的穷苦姑娘欢儿私好,她却是知道的,她想楚然许是玩玩,这大男人哪一个不爱在外头偷腥尝鲜,更别提他们这种王侯之家了,但她以为楚然会腻掉,到时候还会回来跟她一起过日子,谁料他是动了真念头想要把那个欢儿娶进来了。
一月前欢儿还亲自找上门来,故意在她这个正房面前露了脸面,她实在气得不行,也控制不住,跟楚然也愈吵愈烈,反倒便宜了那个欢儿,叫她更在楚然面前装羸弱,使得现在楚然非要将她娶进来不可!
童明钰不愿坐以待毙,特地派人去打听了欢儿的事情,不料晴天霹雳,这个欢儿竟然有了身孕,也不怪乎她要找上门来寻楚然了,原来是为了腹中胎儿能有个好着落。
童明钰恨得牙痒痒,在府里大闹了一通,而后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里偷偷哭了一回。
她想,若是这个欢儿不曾怀孕,她兴许还能在德妃跟前说说休叫楚然纳了一个平民女子为妾,又可以到皇后面前诉说一番委屈--皇后娘娘自个儿也有一个平民儿媳陈太子嫔,她自然是厌恶这样的女子的,到时候她煽动一番,楚然纳妾必定会遭受阻挠,可如今这个欢儿是有了身孕的,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自己嫁进来一年都未有所出,光凭这一点,欢儿就胜了她一筹。
当初,皇后也是因为陈太子嫔肚子里有了皇嗣才不得已让她做了侧室,后来太子妃入主东宫,陈太子嫔的孩子流了产,皇后才对她进行了打压,本可以一举除去陈太子嫔,谁料太子太爱这个来自民间的貌美女子,竟在坤宁宫外一跪不起,皇后心疼太子这才免了陈太子嫔的罪又让她回去了,所幸后来太子妃也有了身孕,又顺利诞下了皇长孙,使得地位稳固如山。
这会儿一想起这些事,童明钰心里头愈加难过了,眉头皱的紧紧的。
楚然看着她,眉目忽然柔了一些,但语气仍旧淡如溪水,“你且好好地,不要闹,虽说我娶了欢儿进门,但你始终是正室,她在你之下,往后她住进来,我命人将她的院落与你的隔得远些便是。”
童明钰一听这话一呆,眼泪却落得更凶,“你这是为我考虑还是给她打算?你若是怕我以后欺负她你就直说,不要装着是为我好其实背地里全是给她计划着。楚然,我在你心里头就那么小家子气容不得一个女人的立足之地?”
她这一次着实被气到了,口中直喊他的名讳。
楚然见她有些不明事理,微微皱眉,抿唇,又看了她两眼见她泪止不住往下流,也便生了厌,转身往外走了。
他一走,童明钰更加伤心,索性扑到床上大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她擦干眼泪,唤来玲珑珊瑚便收拾起东西来了。
“王妃,这是怎么了?”玲珑不解。
“回娘家!”
“王妃!”玲珑和珊瑚吓了一跳。“王妃,三思啊,怎的好端端要回门呢?王爷知道吗?”
“别给我提他!”
童明钰突地冒了脾气,反手就是两巴掌打在两个丫鬟的面上,毫不客气,将气全洒在了她们身上。
两个丫头被打得一蒙,随即也不敢再多嘴,默默收拾了包袱,跟随童明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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