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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雅在宫中呆了三天才回的府,彼时正是辰时初,楚瓷还未起,楚雅怕吵醒她,便命顺娘不要出声,又让周群去花厅里先候着,他自个儿轻声进了寝居,在净房里清洗了一下,又取过一件干净的衣袍换上,就要出去,但屋子里馨香温暖,他脚步顿了顿,又回过身去进了东次间。

楚瓷安安静静在床上睡着,一脸祥和。

楚雅在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脸,看了她一会儿,想离去,又不舍,于是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不料楚瓷惊醒过来,一睁眼,看到一张熟悉而略带憔悴的面容,她一愣,继而心疼,手臂一伸,楼住了他的脖子。

“王爷回来了?”她坐起身来,有些睡意朦胧,松开了一只手揉揉眼,又放上了他的颈脖,问,“没事吧?自打出事后都好几日了,都没回来过,宫中太监只过来取走了你的衣物,我很担心……回来了不走了是吗?”

她想念他想念得紧,故一连串问了好些话,手也不愿意松开他的脖子。

“啊……吵醒你了,我没事,宫里也没事。”他被她那副急切又关怀的模样逗得一笑,眼神温软,同时心底也暖暖的,不由抱了抱她,摸摸她散下的长发,“过一会儿还要进宫去。”

只是他不放心她,故而和皇帝请了命回来换洗一下。

自打成了亲,他出门在外总是心里有一个牵挂,王公聚会,他不愿再和以往一样留到三更半夜再回去,每每都要早点走。

而每次去东宫见着太子妃抱着皇长孙站在太子身边,虽说太子最爱陈太子嫔,但与太子妃也是相敬如宾,长子环绕膝下,这副温馨画面总是令他欣羡不已。

而他有楚瓷,他想叫楚瓷好好的。

楚雅眼底深了少许,“楚瓷,近来宫中事多,你自己顾着自己,我恐怕抽不开身在你身边伴着,你若觉得无趣就多找婉妹妹说说话。”

“还要多久?”她也知道近来事多,所以也不想缠着他叫他分心,但心里忍不住,话也越来越多。“我倒不觉得无趣,我只是担心你,太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虽说皇上器重你,但你别忙坏了身子。你也别记着我,我在府里都好着呢。”

她想叫他安心,故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这么一笑,叫楚雅越加心疼了。

“傻瓜。”他再次吻了吻她的额头,叫她再睡一会儿,自己起身就往外去了。

房门关上的时候,一道碧绿的影子从外面一闪而过。

楚雅没在府里留多长时间,只吩咐了周群和顺娘一些事情就又走了。

顺娘转过身的时候意外看到碧玉站在廊柱后面。

碧玉只是盯着楚雅的背影发呆,并没有上前去与他讲话。

顺娘有些不解,上前板着脸问:“不干活在这里杵着干嘛?”

碧玉回过神来,忙垂头退下了,顺娘隐约瞧见她的眼角有泪光一闪而过。

顺娘皱起眉头,她觉得碧玉这个丫头最近有点奇奇怪怪的。

又过了两天,太子伤势愈加严重了,太医黑压压在东宫里跪了一地。

皇后和太子妃面对面哭泣,皇帝沉着脸坐在坑上,身边的容公公都吓得跪地了。

楚雅的脸色也微微有些苍白,眉头紧锁。

太医说:“太子这一刀偏离心脏,虽深,但也不至于伤了性命,但问题就出在刀上淬了毒,毒气侵入太子体内,微臣实在回天乏术……”

“大胆!”皇帝暴怒,“朕这次来不是听你们说些废话,中毒之事你们先前说过,但朕要的是法子,解毒的法子!”

“臣……臣无能,皇上恕罪!”

太医战战兢兢伏地,身子抖个不停。

明帝脸色铁青,继而转白,一腔怒火没处发,正欲暴怒,皇后突然扑上前去,大声哭喊,太子妃猝不及防,没有拦住她。

皇后泪如雨下,真真是心疼得不得了,不管不顾进了内间,哭倒在太子床前。

明帝眼中浮现出痛色,无奈地闭了闭眼。

宫人们跪倒一地,不住啜泣。

另有太医道:“皇上,太子目前处于昏迷状态,若一月内找不到解药,怕是……”

“废物,饭桶!”明帝猛地一挥手,茶盏落地,砸在一名太医的额头上,霎时鲜血淌出。

太医忙磕头请罪,吓得屁滚尿流。

楚雅拧眉,上前一撩衣袍,单膝跪地道:“皇上,依太医的说法,太子是中了贼人的毒,虽说这毒要人性命,但却是慢性发作,一月内不会有事,我们何不抓紧时间找出贼人踪迹,要回解药。”

皇帝听了这话脸色微缓,看着楚雅问:“这是何毒?”

“太医亦是诊断不出,想来是贼人自己配来的,且叫无名毒。”楚雅眉眼淡静,不浮不躁,“顺天府传来消息称是陶氏所为。”

皇帝虽老,也正在气头上,但也不糊涂,问:“查清楚,陶氏头目陶允良已死,陶氏残余也在皇城内打压干净,这会儿再卷土重来不怕全军覆没?且那几个刺客个个武艺高强,又毒辣,老三,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楚雅淡定地从怀中掏出三份文书,递交给皇帝。

皇帝自己接过来,一本本抖开来看了一眼,看过之后,他脸色大变,忽的从坑上站起身来。

“放肆!”他大怒,将文书摔在地上。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吓了一跳,太医更是连连磕头。

“都出去。”明帝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除楚雅外命所有人都下去了,太子妃也上去搀走了哭得走路都不稳的皇后。

待到殿内只剩楚雅,明帝这才重新坐下,目光如炬盯住自己这个素来温文尔雅的三儿子,厉声问:“南阳王和段七羽的文书你从何而来?”

“昨日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为何如此准时?”

“不瞒皇上,儿臣早在陶允良被捕之时怀疑过反叛势力尚未消减,故与了书信于幽州南阳王和青州段七羽问清情况。果然不出所料,反贼在皇城刺杀失败后逃回了边境。在远方建立了独属于他们的土匪一般的政权,伺机报复,此次狩猎暗杀便是他们卷土重来的证据。”

皇帝听了抿唇不语,眉头皱起,半晌,他才问:“此事还有谁知?”

“太子知晓,故在围场之中安排了好手,不料贼人如此厉害。”顿了顿,楚雅又道:“许岱连也知晓。”

楚雅静静单膝跪在地上,半天听不到皇帝回应,他又说:“儿臣没料到贼人毒辣,让太子深陷危机,儿臣该死!皇上恕罪!”

明帝眸子阴霾,看了他半晌,终是叹息了一声,道:“未雨绸缪,深思远虑,老三,你不比太子差。”

“儿臣不敢。”楚雅不卑不亢,静静垂着头,依旧保持着温雅而贵气的模样。

“既是如此,证据确凿,你去督办此事,务必要在一月内找到解毒的法子,朕让神机营、吏部、兵部和顺天府听你调令。如若办砸了,别怪朕重罚!”

明帝眸子一眯,一抹冷光划过。

楚雅领命:“儿臣遵旨。”

“另外,南阳王虽是你岳父,可他手上重兵在握,又驻扎边境,你万事注意。”明帝声音冷然,带了警告之意,明显是在防备他与重将谋和置朝廷内部不顾。

楚雅闻言两腿都跪于地,诚恳道:“儿臣别无异心,定当以皇上太子为重!”

“如此再好不过,你过一会儿回府去吧,这里让老二接手处理。”

“儿臣遵命。”

楚雅起身退下了,走之前他听到皇帝对着太子的床榻重重叹息了一声。

终究还是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这一个个的都是自己的儿子,但还是担心太子危急之际会造成诸子夺嫡的场面。皇帝心里不得不猜忌。

老三竟在不知不觉中先所有人一步调查了前朝反贼的事,并与边境两州守将取得了联系,取来陶氏近期在偏远地区的行动和起义,虽说这是此次陶氏再刺杀的一桩证据,但还是很可怕。

内忧外患。

明帝扶额,不住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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