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宓暖儿带着以秋二人离开了梨院,出了陶氏的屋子,瞬间打了一个寒颤,心道,这天儿着实挺冷的。
走至府中的花园时,见园中凉亭居然有人,这冰天雪地里,是谁在这里干什么呢?走近一些,仔细一看,觉得有些眼熟,当下就决定上前一探究竟,刚迈出脚,就听见以冬开口说道:“小姐,这天寒地冻的,你难道还想走亭子里去吗?”
宓暖儿闻言,知晓以冬是担心自己了,转身见以秋也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顿时觉得暖和起来,安抚道:“没事的,你们看我今日穿得挺厚的,我见那人有些眼熟,过去看看,打声招呼就走。”
“可是,小姐,你身子刚好,奴婢担心……”
“无碍的,我自己的身子难道不知道吗,你们且放心便是,走,我们去看看。”说着,人已经走过去了,以冬二人见状,也只有跟着上去了,但愿小姐不会受寒才好。
待宓暖儿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女子,只是用一个青色的背影对着自己,宓暖儿甚是好奇,开口问道:“请问?”
宓暖儿刚开口,就见女子闻言转过身来,白皙的脸,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细眉,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此刻正带着健康的粉色,一袭青色素罗裙,手中拿着一本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书香气息,整个人显得内敛沉静,听见宓暖儿的声音,她正转过头来,一双眸子淡淡的看着宓暖儿。
宓暖儿见她转过身来,一时竟想不起来是谁,心中正疑惑万分,就听见以秋二人齐齐见礼:“奴婢见过二小姐。”
听见以秋她们的话,宓暖儿才想起,难怪会看着有些眼熟,原来是府中的二小姐,宓书雅,宓书雅是府中温姨娘的女儿,温姨娘是一户小官吏的嫡女,当初她随父亲来到京都,刚好她父亲前来拜访将军府,而府中正着急宓暖儿的母亲两年未孕,将军夫人忙着给宓云轩纳妾,见当时的温姨娘温婉娴静,又知书达理,就做主将她迎了进来,与她同时期进门的,就有宓灵香的母亲,季芷文,和另外一位云姨娘。
而对于这个二姐,宓暖儿没有多少记忆,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她如她娘一样,是个文静不多话的人,前世似乎是嫁给哪家大人做了继室,具体的倒是想不起来。
宓书雅见两个丫头向她行礼,轻声回道:“不必多礼。”转眼看宓暖儿正看着自己,“五妹妹怎么出来了,身子可是还好?快些坐下吧。”
宓暖儿见宓书雅正看着自己,顺着坐在了铺着软垫的石凳上,虽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是立即回道:“多谢二姐姐关心,暖儿身子已然无碍,暖儿刚从祖母那里出来,见二姐姐在此,就过来了。”
宓书雅听闻,说道:“原来如此,身子刚好,还是要好好养着才是。”
“是,不知二姐姐在此处作甚,这天挺冷的,可别受了寒。”宓暖儿心下好奇,就问出口来。
宓书雅听了倒是很吃惊,这宓暖儿平时深居简出的,见了人都是近乎于唯唯诺诺的,从未开口主动和人说过话,更别说今日主动关心起自己了,还真是反常,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应了宓暖儿的话,“今日姨娘身子不好,便告了祖母,没有前去请安,上午在家陪了姨娘,见午膳后有点暖意,就想着过来这边透透气,看会儿书。”
宓暖儿听闻,解除了心中的疑惑,“原来如此,难怪早晨不曾见到姨娘和二姐姐,姨娘身子无碍吧?”
宓书雅闻言又是疑惑,目光微闪,开口说道:“多谢五妹妹关心了,只是受了点风寒,吃了药,已经无碍了。”
宓暖儿将宓书雅的表情观察细微,心想,也是,自己前世从未与温姨娘有过往来,如今说起这样关心的话,当然让人觉得反常,正想着,突然间不远处的假山处似乎有人朝着自己这边看来,又一闪而过,见那身形,好像自己的奶娘白嬷嬷,想着她究竟想干什么,于是也没多做停留。对着宓书雅说道:“既然姨娘无事就好,暖儿也要回语暖院了,天冷,二姐姐还是莫要停留太久,早些回去才是。”
宓书雅觉着两人本就没有多少交集,也没什么话可以说的,听宓暖儿如此说,当下便答应了:“五妹妹说的是,我这也就回去了,妹妹路上小心。”说完就站起身来,之后两人也就各自分开了。
和宓书雅分开后,宓暖儿和以秋二人就回到了自己的语暖院,一进院门发现白嬷嬷并没有迎出来,宓暖儿正有些疑惑,见一个好似三等的丫鬟正在扫雪,于是就上前去,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曾到过白嬷嬷?”
丫鬟听了,连忙停下手中的活,对着宓暖儿行礼,低头回道:“见过小姐,奴婢名叫小丹,回小姐的话,白嬷嬷午膳过后就出去了。”
闻言,宓暖儿想要知道白嬷嬷出去干什么,就继续追问道:“白嬷嬷走时可交代过什么,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小丹见宓暖儿似乎找白嬷嬷有事,就继续答道:“回小姐,奴婢不知,但白嬷嬷走之前好像有交代过绿兰姐姐,或许绿兰姐姐知道。”
宓暖儿听后,沉思了会儿,对着小丹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小丹是吧,你去忙吧,待看见白嬷嬷回来,就进去告知一声。”说完就带着以秋两人走向屋内。
“是,小姐。”小丹对着宓暖儿的背影又行了一礼,心道,这小姐真的很温柔呢,说话的声音都是轻轻的,自己一个三等丫鬟什么时候和小姐们说过话,况且小姐还对自己这么温柔,真好,想着就笑着继续扫她的雪了。
宓暖儿和以秋进了屋内,以冬去了厨房给宓暖儿端姜汤,宓暖儿脱了披风,在火炉前暖了暖,心想白嬷嬷出去做什么了,于是对以秋问道:“以秋,这个绿兰是谁?”
以秋正在整理宓暖儿脱下的披风,听见宓暖儿的问话,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宓暖儿的跟前回道:“小姐,绿兰是白嬷嬷远方表妹的女儿,也算是白嬷嬷的正经侄女,两年前来投奔白嬷嬷,当时小姐看她是白嬷嬷的侄女,就给她派了一个轻松的活,让她照看院子的花草,成了一个二等丫鬟,小姐难道忘了?”
听着以秋的话,宓暖儿才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是白嬷嬷亲自带着她的侄女来自己面前说的,自己看她是奶娘的侄女,就安排了这么个轻松的活给她,让她一上来就成了一个二等丫鬟,别人可是得从粗使丫鬟做到三等丫鬟,而后才能到二等丫鬟呢,想来自己以前对白嬷嬷是真的太好了。
于是又看着以秋说:“我记起来了,以秋,你把衣服整理好了,就去把这个绿兰找来,我有话问她。”
以秋点了点头应道:“是,小姐。”而这时,以冬回来了,两手空空,脸上气呼呼的,好像是在和谁生气,以秋见状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去给小姐拿姜汤了吗,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姜汤了。”
听着以秋问起,以冬气愤地说道:“还不就是为这事,我刚到厨房,问厨房的李大婶拿姜汤,告诉她是我们小姐要喝,可是李大婶告诉我说,早有人把姜汤端走了,我问是谁,她说是绿兰,于是我想,绿兰拿姜汤做什么,于是就去绿兰的住处找她,见她刚把碗放下,我就上前问她,问她为什么喝了小姐的姜汤,可她告诉我说,她怎么知道是小姐的姜汤,况且她走的时候已经叫人再做一份了,让我等等再去拿,你说这算什么事啊,她一个二等丫鬟,居然喝了小姐的姜汤,还对小姐的贴身丫鬟如此无礼,真的是,真的是,气死我了!”
以冬说完还跺了跺脚,宓暖儿见以冬已经气得脸颊绯红,心想也是为了自己,心里一阵感动,马上从火炉前起身走到了以冬身边,小手拍了拍以冬的背,为她顺气,软糯的嗓音响起:“好了,以冬,别气了,嗯?我没事的,一会儿再去端就是了,气坏了自己可就不好了,你是让小姐我心有不安吗?”说着还对着以冬眨了眨双眸。
以冬见自家小姐正用水润的眼睛看着自己,内心的怒火平息了一阵,但她看见自家小姐单薄的身子,火又冒了起来:“小姐,奴婢就是气不过,小姐的身子刚好,这又在外面呆了那么久,一身寒气的,她一个丫鬟,难道还比小姐金贵了,明知道小姐回来要用,居然还要小姐你等,奴婢。”
“好了,以冬,我真没事的,刚好我要以秋去找绿兰呢,你就过劳歇会吧,可别给气坏了,到时候你家小姐我怎么办,以秋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快来暖暖吧。”宓暖儿见以冬又气上了,赶紧出言打断,拉着以冬的手,来到火炉前。
“小姐,可是你。”以冬见宓暖儿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里一阵担忧,还想开口。
“以冬,我知晓的,我这就让以秋去将那绿兰找来。”宓暖儿也知道以冬对自己的担忧,当即安抚道,转身又对着正站着以秋说道:“以秋,你现在就去吧,衣服让以冬整理就好,你去把绿兰找来。”
以秋点点头:“是,小姐。”放下了手中的披风,就走出去了。
见以秋走了出去,宓暖儿拉着以冬的手,坐在火炉前,继续平息以冬的怒气,小丫头还真是太护着自己了,前世为了维护自己,被宓灵香折磨,今生,自己再也不会让关心自己的她们受委屈了。
不大一会儿,以秋就带着绿兰来到了宓暖儿跟前,以冬占了起来,宓暖儿坐在火炉前打量着绿兰,从她进门开始,宓暖儿就皱起了眉,这个绿兰,一身淡蓝色裙子,虽说是二等丫鬟的衣服,却是比其他丫鬟的料子好上许多,上身还穿了一件同色系的小袄,可是比她这小姐还穿得好,梳着丫鬟髻,小巧的脸上带着晕红,长着一双媚眼,鼻子小巧玲珑,嘴上点了唇脂,红红的,她比宓暖儿大了两岁,身形也发育得好,也快要及笄了,浑身都散发着媚态的气息。
见着宓暖儿,双眼就那样大不咧咧地盯着宓暖儿,微微福了福身,开口问道:“不知小姐找我来,是所谓何事呢?”语气中带着轻蔑,小姐?呵,还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姐,一天只知道躲在屋子里,被夫人管得死死的,什么事都得听自己姨母的,小姐做到她这份上,还真是可怜。
“放肆,你个二等丫鬟,来见小姐居然不行大礼,还自称我,你这是什么态度。”以冬早就看不过去了,自家小姐为人好,还真以为好欺负是吧,“你……”
宓暖儿摆了摆手,示意以冬别说,以冬见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憋得小脸通红,绿兰见状轻蔑地对着以冬挑了挑眼,她就知道,姨母是这丫头的奶娘,这丫头可是什么事都听自己姨母的,自己是姨母的侄女,哪能是随便区区一个丫鬟能比的。
正得意着呢,却听见宓暖儿柔柔地说道:“跪下。”虽说语气轻柔,但却让人不寒而栗,绿兰身子一颤。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姐,你说什么?”只听宓暖儿依旧轻柔地说道:“我说让你跪下。”
绿兰睁大双眼,不满地反驳道:“小姐,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我跪下。”说完还不服气地看着宓暖儿,以冬见了,真想当场抽她几巴掌,敢和小姐这么说话。
但见宓暖儿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真如以冬刚才所言,其一,你只是一个二等丫鬟,见了本小姐不行大礼;其二,在本小姐面前,你自称我而不称奴婢;其三,你明知我出门回来要用姜汤,居然擅自拿了去,还对以冬无礼,你说,就这三样,你是该跪还是不该跪呢?”说完,双眸就那样柔柔地看着绿兰,但却足够让人冷汗津津。
绿兰听了,已经浑身冷汗了,这小姐怎么和平时都不一样了呢,平时自己吃个什么喝个什么她从未过问过,怎么今日,正想着,就听以冬大声说道:“绿兰,还不跪下。”绿兰一惊,双膝就直直地跪了下去,心里忐忑不安。
宓暖儿见绿兰跪了下去,又开口问道:“绿兰,你可知罪?”绿兰此时已经被宓暖儿吓呆了,怎么也没想到,以前柔弱听话的小姐,动起怒来竟如此吓人,当即就回道:“是,小姐,奴婢,奴婢知罪。”
宓暖儿听闻绿兰认错,就没有继续为难,只是说道:“知罪就好,我且问你,你可知白嬷嬷去了哪里?”
绿兰见宓暖儿已经没有为难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马上规矩地回答道:“回小姐,姨母午膳后就去账房那里了,说是去领这个月的例钱。”
“哦,这样啊。”宓暖儿会意地点了点头。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一看是刚才的小丹,小丹进来就对着宓暖儿行了礼:“小姐。”宓暖儿见状,知晓可能是白嬷嬷回来了,开口问道:“可是白嬷嬷回来了?”“回小姐,是的,白嬷嬷刚进了院子。”
闻言,宓暖儿点点头,对小丹轻柔地笑了笑:“嗯,我知道了,小丹你去忙吧。”小丹见宓暖儿对着自己态度那么温柔,心下愉悦道:“是,小姐。”说完就退下去了。
小丹刚走,白嬷嬷就进来了,看见绿兰跪在宓暖儿面前,当下觉得惊奇万分,一进来就问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绿兰见白嬷嬷进来了,立刻用求救的眼神望着白嬷嬷。
宓暖儿见到绿兰的眼神觉得有些好笑,对着白嬷嬷说道:“也没什么事,她犯了点错,正在问她呢,奶娘呢,例钱拿到了吗?”
白嬷嬷听见宓暖儿问自己例钱的事,更觉得奇怪,这丫头以前从未过问过例钱的事,今日怎么,想归想,但还是马上回道:“是,小姐,已经拿到了,一共是三两银子。”说完笑嘻嘻地从怀里拿了出来。
宓暖儿听了,心里觉得一阵好笑,堂堂将军府的嫡出小姐,一个月例钱居然才三两,说出去真是笑掉大牙了。心里是明白的,但还是开口问道:“怎么这么少,是不是弄错了?”
白嬷嬷听后,赶紧回道:“不会弄错的,就是这些了,以前都是一样的。”
“是吗?”宓暖儿软软地说道,“嬷嬷,你是不是年龄大了不记事了,我可是将军府的嫡出小姐,一个月三两银子,说出去谁信呢,莫不是嬷嬷手头紧,所以支了些去?”
白嬷嬷听了哪能受这委屈,自己是季芷文的人,早就知道季芷文克扣宓暖儿的月钱,自己为季芷文办事,根本看不起这点小钱,如今被宓暖儿这样说,心里有些气结,“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为了照顾小姐的生活,可谓是尽心尽力,从未私藏过任何东西,小姐这样说可真是昧着良心啊。”
宓暖儿当然知道季芷文克扣自己的月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也知道白嬷嬷说的并不是假话,但自己自重生以来,正愁着没有理由将白嬷嬷从自己身边赶走,今日不正好有这样一个机会吗,自己又怎么会放过呢。
见白嬷嬷正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心里冷笑一声,说道:“嬷嬷,我当然知道你为了照顾我尽心尽职,娘亲也是信任你,才将我放心交由你照顾,如今娘亲不在,我自然也将你当成最信任的人,但我是将军府的嫡出小姐,一个月的月钱竟然才三两,这说出去谁信呢?况且现在是夫人当家,若真是如此,难道夫人要苛刻嫡女吗?”宓暖儿今日就是要将事情大化,好除了白嬷嬷,季芷文那人,经过前世,自己是最了解的,那人极爱面子,又怎会落人话柄。
白嬷嬷听了,心里一急,正想回话,就听见有人说话:“哟,谁人竟说起我的不是了。”说话间就见季芷文从外面进来,身边带着宓灵香,依旧是早上那身玫瑰紫牡丹花纹锦裙,披着一件大红色的狐裘披风,好生耀眼,裙边随着走动摇曳,头上的碧玉珍珠步摇正来回晃动,此刻她正进屋,似笑非笑地开口。
宓暖儿聊她进来,马上起身迎了过去:“见过夫人,暖儿正在教训下人呢,不知夫人来了,还真是不好意思。”说完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季芷文听了,眉头微蹙,走至火炉前坐了下来,:“哦?正教训人呢,我们暖儿性子如此好,竟也有生气的时候,看来这下人还真是气到暖儿了,暖儿你且与我说说,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冒失。”听着好像真的为了宓暖儿动气了似的,但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想必她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
宓暖儿听了,也知道她是假意,但为了自己的最初的目的,开口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身边的嬷嬷似乎手头有点紧,便支了一些暖儿的月钱,担心暖儿责怪月钱太少,便不承认,任说是往常也是如此,暖儿心想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府中的小姐,一个月的月钱怎才三两,这说出去还以为是夫人苛刻嫡女呢,所以正在此说道呢。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季芷文听了,心里有些气闷,往年不都是这样吗,这丫头可从没有找过事,现在是怎么回事,竟管起事来,自己的名声可不能有损,心想虽然这白嬷嬷为自己做事,但自己多年建立起来的名声可不能因为一个下人或是几两银子就损害了。
当下就面色严厉地看着白嬷嬷,厉声说道:“大胆奴才,可真有其事?”
白嬷嬷本身以为自己是季芷文的人,况且苛刻宓暖儿的月银那可都是季芷文的授命,自己本身又没有贪一分银子,季芷文是不会让宓暖儿多做计较的,于是立马跪了下来,对着季芷文磕了一个头,反驳道:“夫人明察啊,老奴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拿出过啊,这以往的例钱都是这么多啊,还请夫人明察。”
宓暖儿看着白嬷嬷现在这样俯首对着季芷文,心里倒是愉悦得很,同时有些同情起白嬷嬷了,这季芷文是什么人,那可是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你一个下人怎么值得她去损了自己的面子,唉,看来她还是不了解季芷文啊,于是开口道:“嬷嬷,我敬你是我奶娘,想着若你真是缺银子,大可向我开口,如今你却这样说,难道夫人还能克扣了我的例钱不成?”
果然,季芷文听宓暖儿这样说,心下就做了决定,一个下人而已,大不了以后再安排人在这丫头身边,于是当下开了口:“你这奴才,做错了事居然还敢狡辩,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厉害。”说完就冲着外面的人吩咐道:“来人,把这老奴才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白嬷嬷听了立即慌了,开口求饶:“夫人,你不能这样啊夫人,明明是你。”
“住口,来人,堵住她的嘴,免得胡乱讲话。”季芷文害怕自己真落人口实,叫人堵了白嬷嬷的嘴,几个粗使嬷嬷将白嬷嬷拖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听见院子里板子的“啪啪”声,还有白嬷嬷的闷哼。
语暖院的下人听见白嬷嬷的惨哼声都是一阵心悸,没想到以前在小姐身边如此得力的人都遭打板子,看来自己以后在小姐面前做事得小心点了。
屋内,季芷文惩罚了白嬷嬷,见宓暖儿立在一旁,双眉微蹙,眼中有些害怕的神色,为显自己是一个慈爱的人,站起身来,拉过宓暖儿的手说道:“倒是吓着暖儿了,是否怪我就这样处罚了你身边的人?”
宓暖儿闻言,心想,她巴不得了,但她表面却是一片难过:“不,暖儿还要谢谢夫人才是,暖儿只是难过,没想到奶娘居然会是那样的人,不顾暖儿呢身子,暖儿真的……”说不下去了,宓暖儿用锦帕擦了擦微红的眼睛,似乎真的很难过。
“五妹妹且莫难过,都是她咎由自取,五妹妹心善,可不要再为之伤心了,伤了身子可不好。”宓灵香见状也不沉默了,对着宓暖儿劝慰道。
“是,大姐姐说的是,只是以后再也不敢让奶娘跟着自己了,心里总觉得愧对于她,也害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宓暖儿有所哽咽地说着。
听闻宓暖儿的话,宓转过头去,看着季芷文问道:“那娘亲,依你看?”
季芷文在下令打白嬷嬷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她了,见宓暖儿这样说,直接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暖儿莫怕,你无愧与她,这样的奴才,我也不会再让她伺候你了,一会儿打完直接发卖了去,省得在府里不安生。”说完便转头对着外面说道:“打完了让王管事直接发卖了。”外面的人听了立即回道:“是,夫人。”
而后,季芷文对着宓暖儿柔声地说:“暖儿,这下可好?”宓暖儿听了心里已经雀跃不已,但看见还在地上的绿兰,又是一阵愁,季芷文也说着她的目光看去,随即问道:“暖儿,这是?”
宓暖儿为难地开口:“夫人,这是白嬷嬷的侄女,犯了点错,这现在白嬷嬷已经这样,她,暖儿也不知怎样才好。”
季芷文闻言,立即说道:“既然是侄女,就一起发卖了吧。”绿兰听了,立刻哭着求饶:“夫人,夫人不要啊。奴婢不想离开将军府啊,夫人。”
“好了,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还不拉下去。”话落,两个丫鬟立即将她拖了下去,“夫人,不要啊,夫人……”
直到绿兰的声音消失不见,季芷文才开口说道:“暖儿,你且莫要难受,以后夫人我再给你找个机灵的就是。”
宓暖儿听了,柔柔地开口:“是,暖儿谢过夫人。”
“无事,暖儿,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妥当,见你无碍,我也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去了,你好生休息,身子刚好,可不要再折腾了。”
宓暖儿听后,觉得心里一阵恶心,可真是虚伪,“夫人放心,今天多谢夫人了。”
“无事,你休息着,我走了。”说完就带着宓灵香离开,走之前,宓灵香还担忧地叮嘱了几句:“五妹妹,你快好生休息,等天儿暖了,我们再来看你。”
宓暖儿心里好生无奈,却不得不说:“大姐姐放心,暖儿明白的。”
说完,季芷文二人就走了,宓暖儿将她们送至了房门,对着她们的背影说到:“夫人,大姐姐慢走。”直到她们的身影再看不见了,宓暖儿心里笑了笑,转身便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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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亲们,今天小妃睡得迟了,有些赶文了,亲们多多见谅哈,以后会尽量避免的,有的木有校对好,亲们不要喷小妃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