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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谊这是怎么了?”云璧也顾不上这满地吐出的污秽,连忙就是给话谊抚着背,看着话谊一阵阵干呕,小脸都是涨得发红发烫,额头还在涔涔的冒着汗。

  安沁玉暖闻声进来,见着这一地的脏东西,赶忙就开始收拾。

  “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苏扶弱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这被浸透在这污秽里的素绢白帕,也是不管了,扶着白话谊。

  “不用不用。”这才缓过气来的白话谊只是摆摆手,末了自己还不自觉的笑道,只是对着云璧说,“我……我……我方才是被呛到了。”

  听了白话谊这番话,这收拾的安沁玉暖都不禁捂着嘴偷笑,只有这云璧,依旧不放心,又是扶着白话谊坐下,只问,“当真是呛到了而已?”

  看着白话谊点点头,才是释然的一笑,敲着这白话谊光洁的额头,只说,“你真是吓死我了。”

  白话谊不好意思的笑笑,任由着身旁的云璧和听雪将自己扶着坐下,闲聊了一阵,苏扶弱看着天色也是不早了,提议要走,不打扰云璧休息,临行前,云璧却是似乎想起什么来一般,又是唤着白话谊留下,说是白诗诗来了信来。

  苏扶弱行了一礼,就是携了挽月而去,白话谊则是被云璧拉到了这寝室内殿,两人方才坐下,这白话谊就是迫不及待的开口了,“姐姐的信呢?”

  云璧只是脸色一沉,先是皱着眉说道,“白姐姐写信,自然是先送到你那瑶花阁去,哪里会送来我这里。”说罢,又是凑近了些,才是严肃几分的说道,“说罢,你方才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白话谊看着没有白诗诗的信,有些失望,更多的,却是慌张。

  这小丫头一丝一毫的动静作态都是没逃过云璧的眼睛,云璧身子微微一仰,一副要威胁的模样,只说,“你不说,我喊太医来了便知道。”

  “妹妹莫去。”白话谊匆匆拉着云璧的衣角,低着头,眉头拧着了一团,半响,才是咽咽的说道,“是喜脉。”

  虽然早已料到,云璧心里却还是一凉,看着这无奈的低着头的白话谊,心里泛起苦水,有孕本是喜事,可是在这后宫里却只会招来嫉妒和诡计,难怪,这平日里看着只知道吃吃喝喝了无心计的白话谊也会这般遮掩。

  可关键是……“有谁知道这件事?”云璧坐在白话谊身侧,又是探头问道。

  “除开听雪,就只有姐姐和替我诊治的袁墨袁太医,”白话谊抬首,那清澈的眸子里泛着些许粼光,眼眶微红,抓着云璧的手,就是激动起来,“妹妹,我不敢啊,我怕,曹美人都怀了快六个月了,还会被人下朱砂,这哪里是要肚子里的孩子的命,明明就是要这曹美人的命去,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这声音就是越来越小,哽咽声却是愈来越大。

  “别急,”云璧除了这种无谓的安慰话语却是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词语,此时白话谊已经慌了,自己更是不能慌,听雪是白话谊的贴身宫女,也是从白府带来的,和白话谊不仅是主仆之情,也是从小的玩伴,倒是不多怀疑,除开这人,就是这太医袁墨了。

  哎,云璧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在这宫里的眼线和势力还是太少,如今要查一个太医都无处下手,难不成,又要去麻烦那董表哥吗?

  “妹妹,你说,我这么知情不报,是不是,是不是欺君啊?”白话谊眼里含着泪,手也是不停的微颤着。“我该怎么办?我谁都不敢说,如今是你,我才说。”

  “先瞒着,”云璧面色沉稳,不慌不乱,倒是也让白话谊心里定了些,云璧又是替白话谊拭了拭眼角的泪珠,才是说道,“以后要把脉,就找太医院里的董远道董太医,他也算是我董家表哥,自然会多照拂些。”

  云璧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没几分把握,看着董远道对自己的故意疏远,实在也不知,自己这个表妹在他心里还有多少斤两。

  白话谊只是点头,才说了一阵话,又是一阵干呕似的,云璧看着,这害喜害得如此严重,算起日子,也不该如此,只是关心的问了一句,“姐姐最近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白话谊边是用这绢帕擦着嘴角,边是喘气说道,“最近胃口奇怪得很,明明饿得很,可却是吃什么又吐了大半出来,好在唐淑妃前日送了些人参过来,我想着,就算吃得不多,多吃些这补品补补,也不至于让肚子的小宝宝饿着。”

  “人参?”云璧似乎不敢相信,其一,这唐淑妃为何会无缘无故给这小小的彩女送来人参就值得探究,其二,这人参虽然是补品,可孕妇多数阴血偏虚,食用人参会引起气盛阴耗,加重早孕反应甚至是水肿。

  “妹妹可是发现什么不妥?”白话谊看着云璧一副沉思的模样,心里也是忐忑,只是怀疑,只怕,这又有什么猫腻。

  云璧看了看白话谊带着泪痕的小脸,想着,这事关白话谊本身,才是慢慢的将这人参对孕妇的副作用和盘托出,心里却是嘀咕着,这唐淑妃的人参,实在是送得蹊跷,若是已经知道这白话谊有喜的事,想借机下手,也不必送得这般明目张胆才对啊。

  白话谊已经不似方才强装淡定,看着云璧,一肚子苦水尽数而出,竟然就哭哭啼啼的咧嘴哭了起来,云璧好言安慰着,似乎想到什么,又是对着白话谊说道,“待会我让安沁随你回去,将你那人参取来,你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如常的吃着补药。”

  白话谊只当云璧是为自己处理那棘手的人参,只是连连点头,好歹被云璧劝了差不多了,才是由着听雪搀扶而去,身后,跟着安沁。

  “小姐这样莫不是太招惹事端了。”玉暖看着这已经出了院门的三人,又是给云璧重新沏了壶茶,有些担忧。

  “我只是怕,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云璧蹙眉,心里只是祈祷,千万莫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看着日头一点点的落了,云璧晚膳也没心思用,只是倚着这绣边软枕,靠在窗前,看着这院子外面那棵合欢树的影子一点点的推移,手里的诗书也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落地,手指只是一下一下抚着这朱红的窗沿。

  “小姐,安沁姐姐回来了。”

  云璧闻声一动,就是起身,见着安沁气喘着进屋子,急急问道,“没人看见你吧。”

  “小主放心,我绕了远路回来的。”安沁边说边就是将这手上的锦盒递与云璧,藏蓝色的锦盒很是精致。

  云璧手里一掂量,又是喊着玉暖,“去将前一阵那秦昭仪送来的人参也拿来。”

  不一会儿,这玉暖就是捧着那秦昭仪命茯苓送来的人参,也一同放在这炕上的小茶几上,连同着这已经打开的蓝色锦盒贴着放在一起。

  云璧细细比较,底下的安沁和玉暖也是大气不敢出,又是见着云璧突然取下着发髻上的镂空银簪往这人参底下的黄色锦缎上戳着,似乎在探究这锦缎里头的玄机。

  不知过了多久,云璧取出这银簪,却是看得这银簪都是变了颜色,安沁玉暖相识一惊,只听得这云璧这一拍案几,面上尽是怒色,咬着牙愤懑不平的吼出一句,“这人参根本不是唐淑妃送的,分明就是那秦宝仪。”

  第三十章内有玄机

  云璧接过玉暖递过的锦盒,这藏蓝色的锦盒虽是紧致,可是……

  云璧仔细掂了掂,眉头一皱。

  “还当真是把我当傻子了。”云璧心里有了几分把握,盯着这包装精美的锦盒,却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么一句。

  “怎么了?”玉暖不解,手脚麻利的打开锦盒,里头,是支上好的山参,很是金贵,玉暖以为是这人参有问题,正是要伸手去取来闻闻。

  “小主看的不是人参,”安沁止住玉暖的手,自己取了这锦盒,掂量了两下,才是沉眉道,“是这只锦盒。”

  云璧余光扫了扫安沁,眼里几分赞许,玉暖不解,安沁见着,索性也是接着说道,“你仔细掂掂这两只锦盒。”说着,又是将这锦盒递到玉暖手上。

  云璧仰着身子,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只是想着这四处阴招难防,看着玉暖左掂掂,右掂掂的样子,才是开口问道,“怎么样?现在明白了?”

  玉暖本来不解,一对上云璧这通透的眸子,却是一下懂了,连忙说道,“重了,小姐,不过是人参而已,这两个锦盒不该这么重,里头有其他东西。”说着,又是连忙从这针线篓子里找出了剪刀,在云璧的默许下,就是动开手脚绞开这锦盒的边缘。

  玉暖手脚快,不一会,这两只锦盒内层包装的丝绸就是一团,安沁也是跟着将这人参拿出来,将这锦盒一倒,里头本来藏着的黑色的草药就是簌簌的洒了一地。

  “是葫蔓藤。”安沁拾起这地上的一小根草药,观察许久,才是断言道。

  “是什么东西?”玉暖也捏着一根问道。

  “这种草又叫断肠草,你说是什么东西?”云璧声音冷冷的,就如从废弃的古井里飘出来的一样,“这倒不会让人立刻致死,只是听说,这东西会叫人身体虚弱,重则是呕吐腹泻,她倒不是想急着要我的命,不过,是让我这个梦魇的人,一直病下去罢了。”

  这个她,不用说,也是指着那屈居在玉华宫伪装得极好的秦昭仪了,云璧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心里只是凉一阵痛一阵的。

  若不是自己谨慎,让玉暖收起来,只怕,这人参日日在这藏了葫蔓藤的锦盒里包裹着,沾上了毒性,自己一个多月下来,也会被这葫蔓藤折磨得病怏怏的了,小小的人参锦盒,却是有这般玄机,自己是装病,这秦昭仪却是要自己真病。

  再想到这唐淑妃,只怕,也是这秦昭仪送了这人参给那唐淑妃,这唐淑妃估摸着是看不上,或者,也是怀疑这秦昭仪动了手脚,加上,如今也是气在这秦昭仪晋封,索性就顺水推舟,只当这是普通人参,给了这初怀有身孕的白话谊,幸好自己将这人参拿来了,若是这白话谊再服用下去,只怕不仅是这肚子里的孩子,就连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如今该怎么办?”玉暖皱眉,看着这毒药般的葫蔓藤,这倒真是烫手的山芋。

  云璧微微低头,只是叹了口气,盈盈开口,语气总算是好了些,没了方才的怒气,“她还送了人参给谁?”

  “除了小主和唐淑妃外,就只有曹美人了。”

  秦昭仪倒是会挑人,琼贵妃她是不敢动的,剩下的,也就只有嘴快无脑的唐淑妃和这个与自己一样病着的曹美人了。

  曹美人,云璧在心里暗暗思忖,自从小产后,曹美人已经是没了半条命似的人,整日只呆在茗申苑也不出来。

  “小主,宫里凡事还是先保自身得好。”安沁似乎看透的云璧的心思,生怕云璧又是会去掺这趟浑水。

  安沁的暗示云璧哪里会不懂,只是挥挥手,先是让两人下去了。

  烛火愈发的暗了下去,窗外偶尔只是传来几声乌鸦的嘎嘎叫声,乌鸦本是只不讨人喜欢的哀鸟,可是这大齐以武立国,建国初期,这开国皇帝更是御驾亲征才打下半壁江山。

  传说,这开国皇帝领军到了这与北辽接壤的沧州,四处戈壁,了无人烟,又弹尽粮绝,军队饿死之人十之有七,实力大打折扣,还要对付这北辽的追击偷袭,这开国皇帝却是听得这天上几只乌鸦的叫声,本是为了振奋军心,扬言跟着这乌鸦,必能找到食物,果不其然,随着这盘旋的乌鸦一路过去,还真是寻到处沙漠绿洲,救了无数将士性命。

  自此后,这乌鸦也就成了大齐的神鸦,打伤乌鸦,杖责三十,打死了,则是杖责八十,八十仗,说话间一条人命就没了。

  真是人命比鸟贱啊,云璧听着这延绵不休的乌鸦叫声,心里只是自嘲的一笑,后宫里,更是人命微贱,辗转难眠,这一转身,又是对着这窗外,月光皎皎,却是照得自己睡不着了。

  既然难眠,云璧索性披衣起身,趿了鞋子,开门准备到院子里去,却是隐隐觉得,这院子仿佛刚有人来过,四下张望,两个人影都没有。

  云璧只是抚着胸口,心跳又是莫名的加快了,想到上次莫名的不安,还是在那宴席之前,之后,就出了三子丹的荒唐事,这回又是……

  正准备踱步到这秋千上歇一会,经过这方形石桌时,又是不经意的看到这石桌上泠然又是落着两片冬青叶子。

  云璧蹙眉,拾起这叶子,还未等好好观摩,突然就看到这东方隐隐发红,如今才子时,不可能是日出,云璧捏了捏衣襟,先前几步,那是……

  是火光,云璧踮起脚尖,才是判定这是火光,就听得这小栗子慌慌张张来报,本欲进屋,看到云璧竟然在院子里,也是管不了这么多了,开口就道,“小主原来在这,可是急死小的了。”

  “怎么了?”

  “茗申苑,茗申苑走水了,咱又在这茗申苑的西边,如今刮着西风,小的实在担心小主安危,小主,要不,咱还是先躲躲吧。”

  茗申苑!那正是曹美人和苏扶弱住的地方。

  云璧方才起身,就见着玉暖和安沁赶来了,唤醒了这又是值夜睡着的环儿,三人一同,就是簇拥着云璧,简单的取了件外衣,就是连推带拉的扶着云璧出允阑苑。

  “如今严太后知道这茗申苑失火的事,只是召集了众人去延禧宫,以防万一,就差小主您了。”一路上,安沁简单的解释了一番,说着,又是替云璧拉拢了些这披风,春日本已经少了些凉意,可如今云璧走得匆忙,里头也只单单套了件白底衬衣,好在披风暖和,也不觉得冷。

  云璧看了看这东方愈发红颜耀眼的火光,熏得自己的脸似乎都微微泛起红色,可是为何,心里,却是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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