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那边那个大叔。”
“是赵军师……。”
“对,说的就是你啊,别擦了,叫你别擦了没听见吗?想毁容啊!把刚才给你的膏药敷脸上!”
。“阿黎……这个面膜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真是膏药?”
“跟你解释也没用,阿绣!你别撕啊!面膜还没有干,你别撕下来啊!干了再撕下来,懂吗?”
。“萧医师……。这个膏药怎么有一股奇特的味道?”
“我说陈副将,您能快点敷吗?再不敷就干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鸡蛋清才搞出一张来么!”
……
一处被风化了的沙包之后,一块巨大的阴影投下,于是就为“被休息”的眀燕大军造就了一个极好的避风港湾,而在这群人马之中,唯有一道身影忙得不可开交。
林墨霄端坐在一处小憩,听着面前传来的杂乱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个女人真是一刻都消停不下来。
不过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在她挡在面前,自己伸手摸向腰间的剑鞘时,竟然会有那么多人上前求情,本想着这次再怎样也不能任其所意了,却没料到,她那番话语说的人心惶惶。
即使有人穷困低下不值一提,但他们的性命都抵过她的一切。
对于说出这样话的人,林墨霄实在是有些看不清了,甚至有些无力感。
他安静的坐着,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了面前一脸怒火冲天的女人,眼中意味深长,却不知是何种情绪。
萧顷黎有些恼了,虽然在她的死缠烂打下,让这群不要命的人停下了脚步休息,但是他们对于自己连夜赶制出来面膜似乎都很不感冒,就比如说面前这位面瘫帅哥,顶着一脸的黑沙,那原本风华绝代惊天地泣鬼神的脸,已经被搞得惨不忍睹,可是他却还是正襟危坐,继续淡定看风景。
她不由得感叹,林墨霄的这张脸是找错主了,生得好却不保养!这种事情萧顷黎完完全全无法容忍啊,
“林大统帅,我说,您怎么不敷药啊?”
“怎么不叫林墨霄了?刚才不是叫的挺顺的。”
林墨霄冷冷的撇下一句,萧顷黎顿时就卡住了话语,杀气啊,杀气太重了,回想起来,她确实因为实在受不了这鬼天气,而气势汹汹的一路大喊他的名字。
“额……这个,这个不是一时情急嘛……”
“萧顷黎,你知不知道,就凭刚才你做的事,已经可以死上十回了。”
“是是……小人鲁莽……小人鲁莽了啊…上天有好生之德,大人你不屑让我死,呵呵……”
看着萧顷黎一脸讨好的笑容,一丝笑意不经意的出现在了林墨霄脸上。
那个执拗着挡在他面前的女人,说着“要军法处置,就先处置我好了。”一副一副理直气壮,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壮烈如斯的人,现在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恐怕是他见过的最为奇特的景观了。
“哦……可我记得有人说,我视人命如草芥。”
萧顷黎听林墨霄这么一说,面上的菜色更浓重了,她愣愣的瞪着他,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被砍下了头去,突然她又觉得有些异常,这面前的人口中说着恐吓的话,面上却是笑着,萧顷黎看得直了眼,这人笑起来,仿若冰里破开的丹青画卷,即便是风沙漫漫,也难掩他一抹英华。
“你笑什么……。”
林墨霄收了收面上的表情,又恢复到冻结状态,只是带着一点探究的神色,竟是抬起手来,一点一点接近着萧顷黎的脸。
“啪——”
萧顷黎还未反应过来林墨霄伸手要干嘛,视线就被狠狠的一盖,一股清凉袭来,快被吹成萝卜干的她,顷刻间五脏六腑都得到了呼吸,只是那股浓烈的鸡蛋腥味打破了一切的美好。
“我笑的自然是可笑之人,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林墨霄一手把那张不明物体丢到了萧某人的脸上去,漠然开口道,话语传入耳中,萧顷黎却全然当妹听见。只是瞬间沉浸入了自己的面膜制作技艺中去了。
“我的神啊,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林墨霄,哦…。不,林大统帅,您不知道,这效果太好了,你快试试快试试!我觉得我必须得申请专利……”
专利?
林墨霄不由得揉了揉眉间,这个女人嘴里又蹦出奇怪的词语了,若不是因为知道了她是那个地方的人,他还真会觉得新奇。
不过,流云国的应该不会都像她一样奇特吧。
他记忆中的流云国人都是温文尔雅的,那一片片祥云羽纱,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们,总是宁静的祈祷……至于这个萧顷黎,或许,就是他们口中的异旅?
当林墨霄看到了面前的士兵脸上纵贯而下的刀疤时,他的思绪不得不断开了。
这是那人被她要走的胡奴,黄沙模糊间,林墨霄看见了这个胡奴摸向刀柄的手,以及,他满是杀意的棕色眼眸。
穿着士兵服侍的洛靖珂终于是动了,他知道那尊沉默着的魔鬼已然发现了自己,他抽刀,一个跨越带起一片黄沙,如魅影一般的出现在了林墨霄的面前。刀光寒射,只是眨眼功夫,洛靖珂的刀锋就直直的刺向了林墨霄,其中暗劲洪厚惊人,带起的风沙片片竟是以他的刀锋形成了一股气流漩涡,时间距离,还有那无可抵挡的威力,都是精密得完美。即便是再灵敏的人也难逃他这一记杀招,洛靖珂放佛可以预见这个男人人头落地的画面,面上浮现了一抹轻笑,然而当那一道红色人影突兀出现在眼前时候,他那张纵贯刀疤的脸上,却是瞬间僵硬了。
“林墨霄,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萧顷黎摸摸索索的上前来,不明情况的她只是觉得一股强力的劲风袭来,那恐怖气息似乎在顷刻间就能将自己绞碎成肉渣。
她从来没有如此静距离的感受到过死亡,只觉得呼吸都被迫停止了,她面上被强行盖上的膏药在劲气之下被轰成了粉,慌乱而恐惧间,她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