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唐妮妮冲着众人抱歉的笑了笑,走了出去。
“说吧,我有什么秘密捏在你手里?”唐妮妮单刀直入,不喜欢拐弯抹角。
魏争像不认识她一样上下打量她半天,质疑道:“你怎么像变了个人?”
唐妮妮双手抱胸,防备渐起:“我就是我,哪儿变了?”
“你觉得你有秘密在我手里?”魏争反问。
唐妮妮观察他的神色,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眼睛里没有杂质,难道魏争几次找自己是另有原因?为了安全起见,她依旧保持沉默。
魏争叹了口气,说:“我们的约定你都忘记了?”
“什么约定?”他不像是在说谎,唐妮妮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便解释道:“我寒假时发生点小意外,头部受了伤,有些事就记不太清楚了,我们有过什么约定吗?”
魏争又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她,看得唐妮妮心里一阵阵不舒服,刚想发作,他却开口了:“放学后你跟我去个地方,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说完也不理她,一个人进了教室。
真是怪人。唐妮妮心里腹诽,以大无畏精神迎着同学们刺探隐私的目光跟着进了教室。
上午又是考试。不过很明显,高灵华对待唐妮妮的态度有了转变,发卷子时还亲切的叫她妮妮,唐妮妮听了浑身汗毛直立。好学生永远是老师眼里的宝。
周日半天课,中午放学后,魏争和唐妮妮一前一后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出了教室。虽然好奇害死猫,可是魏争天天在她面前搅和,不和他说清楚就永无宁日。所以,躲不如面对。她跟着他坐了辆双层公交车,又走了一段小路,穿了几条胡同,大概一个小时后,两人在一间木头搭成的临时建筑前停了下来。一路上两人始终无话,这会儿魏争开口了:“进去后你自己解释。”然后也不管唐妮妮什么反应,推门进屋了。
“有什么好解释,姐用不着跟任何人解释。毛头小子。”唐妮妮在嘴里嘟囔着,也跟着进屋。由于光线反差大,唐妮妮突然对里面黑漆漆的环境不适应,干脆闭上眼睛,片刻睁开后,发现眼前只是一条通道,前面有隐隐的灯光似乎在向她招手。
这片是老城区,私搭乱盖现象严重,为了将来拆迁能多分点钱,人们把所有的空间都盖上东西,如果从天上往地面看,不明就里的人会以为这是片被无数钢板、木板、石棉瓦拼接起来的图形,衔接紧密,密不透风。这要是失火,估计难有人逃生。
“你快点跟上。”魏争在前面叫了一声。她只好不情愿的跟上。
魏争在一扇铁门前停下。这一次,他显得郑重其事,整理下身上的衣服后,才轻轻地敲门。半天,里面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进来吧。”
唐妮妮跟在魏争后面走进去,一股异香扑面而来,感觉好像很熟悉。不过,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这种香味。她站在魏争身后打量着屋里的情形,屋子里看不到窗,有两块落地的红色天鹅绒窗帘挂在墙上。屋子四个角落里闪烁着橘黄色的灯光,使人一眼望去,觉得全身温暖舒畅。头顶是一盏白色的吊灯,套在南瓜灯罩里,像童话故事里的世界。唐妮妮努力搜寻记忆,也没找到有用的东西。她确定是第一次来此处。
“小争,这就是你说的那孩子?”又是清脆悦耳的声音。唐妮妮寻声望去,发现声音来自己一片七彩水晶珠帘的后面。刚才魏争一直挡在她前面,她没发现前面还有一处这么浪漫的地方,让人不禁想起了“一帘幽梦”。
顿时,她的抵触减轻一些,开始好奇帘子后面的会是什么人。
听声音像是年轻女人,不知相貌是不是如声音一样让人赏心悦目。
“婆婆,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唐妮妮。”魏争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婆婆?唐妮妮心里泛起无数疑问。以为是笑傲江湖吗?学任盈盈、令狐冲那一套?不会是两个神经病吧。她盯着魏争像要把他解剖了看看他的脑组织。
她开始懊恼自己跟着魏争这小子走这一趟了,便寻思着找借口离开。
“小姑娘先别着急走,能陪我说会话吗?我一个人在这儿很久了,要不是小争总来陪我聊聊天,估计我这老太婆都要发霉了。”
唐妮妮想不到对方竟然猜出自己的心思,心里习惯性的有了一层戒备。说这话的主人声音明明是充满青春特征,语气措词却似已近暮年。 到底是搞什么名堂。她向珠帘里仔细辨看,隐约有个身材娇小的人盘膝坐在里面,脸上还蒙着纱丽,只露出两只眼睛。
唐妮妮不知道魏争和这个女人搞什么鬼,也实在想不起来原来的唐妮妮到底和魏争有过什么样的约定。现在,她突然不想走了,反而想要留下来,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些什么。
“婆婆想和我聊什么?”她推开身边的魏争,径直坐在珠帘近前的一块紫色毛毯上。摆出一副长谈的模样。
里面的人见她这样,笑了笑说:“小争你到厨房给唐小姐沏杯茶来。”
魏争放下书包,答应着推开另一扇门。
唐妮妮不动声色的坐着,静待着里面的人说话。
一道珠帘隔成两个世界,这边是一身校服青春貌美的少女唐妮妮,那边是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的“老人”。她为什么打扮成这样?如果她真是老人,她的声音为什么像年轻人。唐妮妮努力的想透过珠帘捕捉她眼神,无奈珠帘在微风的拂动下晃来晃去,挡住她的视线。
风?屋子里没有窗,哪来的风?
她不由一阵惊慌,突然一只布满狰狞疤痕的手从帘子里伸了出来,唐妮妮的心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