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无比压抑且悲愤的心情,我义无反顾的来到了医院,等看到那个所谓的受害者时,我不由惊叹:这世界实在太小了!
“好巧!看来咱们真有缘分!”我笑吟吟的走进病房。那人微愣,但很快就认出了我,只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可是看不出友善。
“你是谁?”斜坐在病床边,一个太妹打扮的女孩一脸戒备的瞪向我。
我不予理会,仍盯着病床上的人,“我们能谈谈吗?”
“没什么好谈的!”冷漠而不失磁性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耐,不算出众的五官,却无法遮挡与生俱来的硬朗与霸气。在黑色T恤包裹下的肌肉身材,对女人简直是致命的吸引,若林阳在此,估计早就扑上去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间,那个着装另类的太妹又插话了,“喂,说你呢丑八怪,赶快滚,我权哥没空搭理你。”
我目不斜视,不慌不忙道:“听说你弟弟誓考三中,并为此复读了一年?”
“关你什么事?”
“的确不关我的事,不过,据说你弟弟去年的考分已经超过了三中的分数线,结果还是被挤了下来,不知今天的中考,会不会历史重演,毕竟,这世道一年不如一年啊。”
“你什么意思?”
见他微纵眉头,我心中有底了,又道:“不巧,我跟三中的校长还算熟悉,若是你弟弟有真才实学,即便少了几分,我也可以帮他一下。”
“什么条件?”
我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是押对宝了,只是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太妹。
床上的人了然,朝太妹冷冷甩出一句,“这儿没你事儿了,回去吧!”
太妹很不高兴,却不敢反驳,狠狠的剜了我几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出来。经过我身边时,想故意使坏,被我一眼识破。两人错身间,我先一步支起了手肘,其目标正是她挺得老高的胸部。
她没料到我反应那么快,所以卯足了劲儿撞我,结果可想而之,偷鸡不成蚀把米,由于反作用力,她所承受的疼痛,连我都跟着肝颤。恼羞成怒的她,想要动手,被眼疾手快的我直接反扣住了手腕儿,并厉声质问道:“连孕妇你都敢撞,想让你的权哥吃不了兜着走吗?”说着,用力的推开了她。
太妹狼狈的靠到墙上,嘴上仍在骂骂咧咧,却不敢往我跟前凑了。
我冷冷的撇她一眼,转身朝病床里侧走去。对于这种天生犯贱的人,你越搭理她,她越来劲,我可没时间耍猴儿。
重整心态,我又恢复了一脸浅笑,自顾自的坐在病床旁的方凳上,面对人家的冷漠,我却毫不在意。想到来此的目的,我直言道:“关于这次的斗殴事件,你想怎么处理?”
“那是警察的事。”
我笑笑,又问:“你说人这一辈子,是钱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说重点!我没功夫跟你扯淡!”
我哑然,还真是个硬骨头。不过既然他挑明了,我也没必要顾虑了,想了想,道:“和解吧……”
“不可能,权哥,别答应她,咱有理!”话没说完,就被太妹打断,我极为不悦,但也没理她,接着说:“该承担的责任,我们绝不推卸。答应帮你弟弟进三中的事,我绝对会全力以赴的。若是你不放心,咱们可以以书面形式签字画押。其实,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打官司对你我双方,绝对是劳神耗财,费力不讨好的事。与其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倒不如干些自己喜欢的事,比如,练练摩托,飙飙车。说实话,上次若不是突发状况,我真想跟你好好交流一下飙摩托的经验。你的车技不错,只是经验少。若是单凭车技,我未必赢得了你……”果然,投其所好绝对能打动人心,见他终于将视线落到我身上,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有了情绪以后,我就知道自己这一招奏效了。为了化解他的敌意,拉近彼此的距离,我再接再厉,说了好多自己以前飙车的经验,都是很实际的问题。偶尔,他也会插嘴询问,不过每句话都没超过十个字。但我很欣慰,至少这也是一种被认可的表现。
聊着聊着,见火候差不多了,话锋一转,我又将话题拉了回来,“呦,瞧我,一聊起摩托就忘了正事。言归正传,我说的提议,你意下如何?”
他没出声却陷入了深思,我不再言语,耐心的等待。话已说尽,利弊关系也都摆在明面上,只要他够理智,够实际,我的提议,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又不是深仇大恨,也没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最主要的是对错均半,若不是他们挑衅,这架也打不起来,而唐林这家伙,竟然趁火打劫,实在是让我惊掉了下巴。不过,后来想想,也就明白了,肯定与林老大过招的时候,屡屡失败,万般无奈,才会以自毁的形式,挑战林老大的底线。苍天的!这个家伙,还真是幼稚的可以。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居然有个这样的爸爸,我的心情极为的挫败。长路漫漫其修远,是不是在养育孩子的同时,还要身兼教育老公的重任?
额……老公?怎么感觉心里软软的……
“我可以不再追究,但他们我管不了。”
拉回思绪,对于这样的回答我不是很满意,“上次在郊外飙车的时候,他们都听你的,怎么这回儿又拿乔了?”
“上次他们为我,这次不同……再说,你们有钱人……”
“诶诶,你怎么能篡改我成分呢,我家可是地地道道的中下贫农。”我佯装责怪的打断他的话,“啥有钱没钱的,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孔。行了,别说这些了。你能同意不追究,我已经千恩万谢了。不过,你还得去警局一趟。”
“不行,权哥头上的伤太重,根本不能动。”
太妹的插嘴,不光被我无视,连这位权哥都不鸟她。不过,这丫的内心真强大,被我们这般对待,她居然还呆的下,换我,早走人了。
对于我的要求,病床上的伤者没有异议,说是等这瓶液输完了再走。此时此刻,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解决了大头儿,剩下些小鱼小虾不足畏惧。
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若没有茹姐她们的帮助,我指不定怎样的焦头烂额呢。原以为只是萍水相逢,谁知却在关键的时候帮了大忙,由此可见,真的不能小看任何一段缘分 。
闲着无事,扭头看到伤者缠着绷带的头部,忍不住好奇的问:“喂,你这脑门谁弄得?是那个板寸头,还是黄头发那个?”
“板寸头。”他阴沉的回答。
“哦!恨他吗?”
“犯不上,谁让我艺不如人。”
我很欣赏的点点头,又问:“在修车行工作怎样?”
“混口饭吃。”
“在那里面,你应该算是大师傅吧?”
“切,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谁那么傻。”
“听你的语气似乎干的不开心啊?”
他冷哼,算是默认。
见他这样,我来了主意,云淡风轻道:“那个板寸头叫阿涛,在道儿上混得不错,你若愿意,可以跟着他。”
他顿了一下,摇摇头,“不用,我不想活得太复杂 。”
我不以为然的笑了,“这个社会就像被采砂人挖掘的河床,前脚,水刚淹到你的小腿肚;后脚,你就很可能被淹没了。除非你安于现状,停滞不前,否则能简单的了吗?”
他不吭声了,而我也不在多说。之所以想让他跟着阿涛,是觉得他有担当,是条汉子。还有,他很仁义,我所说的那个弟弟并非他亲弟弟,而是他叔家的孩子,而他,由于父母早亡,被叔婶一手带大,所以他对这个弟弟责任重于亲情,若不然,我也不会如此轻易的说服她。
尽管自己手段有些卑鄙,但他的品格却令我不得不佩服,只是人各有志,我只希望能帮助他,至于他的人生,我无权左右。
呵呵!难以想象,自己也有一副热心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