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萧子谦对于陶舜能走还是抱着欢送的态度的。不然,每次碰到裴煦浩,两人都跟斗鸡似的。
这一天,裴煦浩又溜出宫,带着刘敏哲兴冲冲地杀进萧子谦家。萧子谦还未回来,院子里就已经摆上了桌子,才依陶夭的画打出来的紫铜锅已经摆到桌上,牛肉片,羊肉片,现打的鱼丸,各种青菜,还有莲藕,红薯,山药等也都摆上了。
陶夭亲自拌着沾料,不时往里加些调料,还凑近闻着。若不是香草偶尔说露了嘴,眼下也就不用这么忙活了。
渓岩皱着小眉头,生着闷气。没见过在别人家做客做到这种程度的,偏偏少爷好脾气地顺着哄着的,就怕那位行事作派常令人吃惊的姑娘会生气。
“哇,闻着就好香啊。”刘敏哲乱没形像地嗅着鼻子走了进来,雀跃得跟只开屏的孔雀似的。
香叶冷眼甩过去,他顿时老实了,挂着讨好的笑,凑了过去。“小叶子,这是我新得的,瞧着还行,送给你了。”他献宝地摊开手,手心上躺着两对淡绿水晶叶片,晶莹剔透的,另有一颗粉红的指甲大的珍珠落在那对叶片中间。
香叶似随意地拈起,一对发绳辫得极精巧,淡黄淡绿双色,并挽成简单的花瓣,衬在将那水晶叶片跟珍珠的后面。“哪儿得的?”淡淡的口吻听不出是喜还是平常。
刘敏哲却笑眯了眼,知道这回送对了,这小妮子眼刁着呢。“这是……我妹妹亲手打的络子,水晶跟珍珠是我寻来的。可是求了我妹子好久呢,小叶子,你这就系上可好?我好想看看。”香叶瞥了他一眼,想了下,“你且等着。”然后婀娜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刘敏哲美得直搓手,暗暗表扬自己,不亏长了个好脑袋。
裴煦浩这会儿贴近陶夭,挑着眉头看着她和的一团浆糊一样的东西,“这也能吃?”
“闻着就香,莫非你鼻子不通气?”陶夭白了他一眼,想了下,用筷子挑了一点,凑到他嘴边:“来尝尝,香不香?”
裴煦浩看着笑得粉团一样的小脸,迟疑地张了嘴。吧唧了几下,对上那满是期待的双眼。“呃……还不错,就是麻酱的味道浓些。”
陶夭却就着那舔过的筷子尖也舔了一下,拧着眉头细细品了品,“很好啊。”裴煦浩顿时觉得双眼无法再移动了。那粉嫩的双唇怎么就那么诱人呢?不知不觉的,脸越凑越近……
萧子谦一进来,便被眼前的一幕刺伤了眼。本欲转开眼,却鬼使神差地扬声叫道:“都弄什么好吃的了。”
裴煦浩瞬间恢复正常,刻意地四下张望了一下,轻咳一声,“火锅,不是说已经打出来了吗?”
萧子谦暗吁口气,好在陶夭并没有发觉到殿下的异常。一想到那曾被自己吻过的小嘴若是被别的男人吻……心下就极不舒服,哪怕那个人是殿下。大不了助他成事后,自己带着陶夭退隐江湖,做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怎么想到这个了?他狠狠摇了摇头。
陶大正切着胡萝卜,从来没想过自己练了二十多年的刀功是用来切菜的。细如发丝的橙红色纷纷落入淡盐水盆里,又拿过豆皮,切了起来。香草在身边打着下手,偶尔飘入鼻间的体香,令他有些烦燥,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可又不想她离开,真是矛盾。
这是二进院,眼下除了渓岩会偶尔进来,院里就只他们七个。于是裴煦浩被陶夭指使着去洗新送来的水萝卜,萧子谦也没逃过被奴役,去打鸡蛋液,她一会儿要炸点儿鸡蛋酱。
裴煦浩十分新鲜,觉得这样子跟陶夭在一起,有点儿妇唱夫随的意思,心里美滋滋的。
终于可以吃了,几个人围坐一桌,香叶熟练地下了肉片及各种蔬菜。陶夭则夹了一筷子炝三丝,放到裴煦浩小碗中:“尝尝。”
正吃得热火朝天时,渓岩跑了进来:“少爷,门外有位老爷说是裴公子的父亲,已经进来了……”
裴煦浩手上的筷子突然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