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一声不吭地在前面引路,拍开后门,见是相熟之人在守着,只是点点头,接过递来的灯笼,为三皇子引路。
这府里上下,经过一次清洗,余下的都是三皇子的人,他清楚得很。更清楚,这位郡主与其他爱慕殿下的女人不同。虽然,他私下里也并不看好结果。他的担忧,跟李荣大总管一样,因为他也是李大总管的干儿,就如同冯全一样。
裴煦浩把陶夭放到床上,香叶早闻到了那一身的酒香,目光怪异地上下扫过裴煦浩。裴煦浩开始没觉得,可他是宫斗中出来的人物,哪会木到底?当下对上香叶的眼睛,“怎么了?”香叶的眼便飘开,“呃,也没什么……就是看殿下还是全须全尾的有些奇怪。”
对于裴煦浩,老实说,她也不看好,别看这位殿下时不时来盯人。而且,她还看出来了,冯全总管虽然对姑娘恭敬有佳,却少了些什么。
裴煦浩拧眉,看着一动不动,安然熟睡的陶夭,不禁有些怨气。苦力做到这份上了,她竟然睡得人事不知,这能折腾的小妖精。
裴煦浩觉得香叶对自己没有对萧子谦那么……怎么说呢,就是有些疏离。不止她,她姐还有那个陶大,也是一样。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再怎样,他们也都只是下人,只要他把夭夭的心守住就行了。
“殿下,夜了,请您回府休息吧,姑娘这儿有我呢。”香叶知道裴煦浩那打量的目光里有疑问,但人家没问,她也没必要求着人家问不是?裴煦浩有些堵,又看了眼睡得跟小猪似的人儿,难道这就是他们不让夭夭喝酒的原因?慢着,之前的夭夭可是欲……非礼人家的……呃!
“她喝了酒会怎样?”裴煦浩还是问了出来。“也没什么,就是逮着谁就乱亲,别的,目前还没发现。过那劲儿就好了,睡得雷打不动。”香叶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将床幔放下。
裴煦浩觉得更呕得慌,这叫没什么?那还想怎么着?心里这样想着,看向香叶的目光就有些不良善。
香叶觉得为了姑娘能早日脱离皇室怪圈,成功离开上都,有些狠话就得她这样忠心的人来说。心思转念间,淡淡地又来了句:“真的,不信您问问萧大人就知道了。”
相对来说,姑娘拐个官职不高的大人回去做姑爷的可能性就大多了。她私下里跟姐姐也研究过,萧大人对姑娘也是有心的,且姑娘看样子也不反感人家。正所谓郎有情,妹有意,勾搭一块就着火,嗯,姑娘的话虽粗,却在理。
裴煦浩呕得要吐血。这事……有去求证的吗?他又不是脑残?袖子一甩,冷然走出门。这下,他真的能确定夭夭身边的人,都不喜欢他了。
萧子谦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虽然夭夭睡在对门小书房的时候,他偶尔也会睡不着,但那时的心情与现在是不一样的。嚯地坐起身,下床趿鞋拎衣出门,被夜风吹拂之际才反应过来自己冲动了。难道要去郡主府……为什么不能?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拖泥带水了?
心动不如行动,这是夭夭挂在嘴边的话,尤其是要做“坏”事的时候。他将黑金长袍裹紧,脚下轻点,如风而逝。
一道乌光划过夜空,诡异地落在郡主府月香楼的平台上,如一朵绽开的墨色夜来香。未等落下的人影有所行动,另一道人影也似雾非雾地卷了来了。一道东南,一道西南,几乎眨眼之间的事。两个人皆吃了一惊,后到的一摸腮边清须,二话不说,上来就打。
黑金长袍的本就散着长发背着月光,见此情景直接迎上。嘭嘭闷声接连二三响起,不多时便飞上三道人影,二道妖娆一道伟岸。那二人似有默契一般,瞬间分开,各自寻原路飞回。
陶大才想起身去追,香叶便说:“算了吧,回去睡,没事儿。”陶大不明白地看过来,香草也是,被香叶翻着白眼瞪着。“能找到这儿的,一定是姑娘认识的。再说,其中一个背影,你们不觉得熟悉吗?”陶大回味一番,点头,转身欲走,被香叶叫住:“我姐不好意思问,就得我问了,陶大哥啥时能让我改口叫一声姐夫呢?”香草当即脸红,却目光炯炯地看向陶大。陶大却有些心慌,张了张嘴,却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香叶便嗤了一声,“姐,你眼光不咋滴呀。”香草不若之前扭捏,小拳头一攥,“你等着吧,明儿就让你改口。小心护好姑娘,我去了。”当下也直接从楼上跳下,竟也有几分气势。
香叶就怪笑了几声,心里琢磨着,还是咱们山庄的人爽利,哪像那几个男人?都觉得自己不错,没一个有那勇气跟姑娘回山的。
抬眼看了看夜空,也不是月黑风高呀,怎么就有跑夜路的?嘿嘿,姑娘一如既往,只是别再镜中花,水中月才好。摇了摇头,笑叹口气,顺楼梯慢慢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