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的，做任何事情要不计代价，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算是最亲的人也一样。”
她说着，幽幽的声音飘进他的耳里，项玮深的眸子却是狠狠的一怔，闷着一口气，似乎被重重的打了一拳，而他却无力还击。他看着她，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说的不错，那些都是他教她的，而她也正这样做着，可谁来告诉他，为何他听到她这样理直气壮的讲的时候，他竟然会感到一丝的害怕？
“你……”
终究，他还是后退，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却是已经恢复到了原本的那个项玮深。他抬手，捏着她的下巴，他的唇角微微的扬起，她侧着头，自眼底看到他那完美的侧脸，心却一点一点的陷入谷底。
最终，他还是胜利的那一方。她以为自己能够影响到他，可事实告诉她，她又一次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项玮深狭长的眸子探究着她，然后放开。促不放及的，让项西倾没有一点儿准备，只得呆愣在原地看着他。
他一八五的身高，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那天生的王者风范在他的身上尽显。项西倾就这样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直到感觉到周遭的空气骤降，她才收回了自己那颗不安分的心。
想起方才李琛拿给她的资料，项西倾蓦然抬头，直直的就撞进了他那一双深幽的眸子，不过她此时似乎也很害怕见到他这样的眸子，她扭头，试图摆脱这样的尴尬。
“刚才李秘书拿给我的文件？”
她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探究跟不确定。
“嗯？”
他示意她继续，而她这是深吸了一口气。
“跟卓安的合作，跟我们部门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他看了她一眼，长腿一迈便到了休息室。项西倾犹豫，看着他高大的身形没入门后，却还是跟了上去。
项西倾站在原地，项玮深不说话她也就不开口，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一较高下。
他坐在沙发上，有些晦暗的休息室内线的有几分的局促。项西倾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她垂眸，承受着来自项玮深眼底的那一抹冷凉。
她在质疑他，一直以来，对他而言只有绝对的服从，而她是除了她意外唯一一个敢质疑他的人。他可以说她真的是在慢慢的接近他的要求吗？
他不说话，那一双眼睛讳莫如深。项西倾诧异，周遭的空气让她身体的每一处毛孔都处于扩张状态，她整个人都觉得快要窒息一般。
终于，他还是抬眸，如恩赐一般打量她。“那又如何？”
从来，他的决定都是对的。
“我知道了。”
面对他，还需要说什么呢？他要的不过就是一个绝对服从的行尸走肉。在他的眼底，她根本就配不上项西倾这三个字。
“你不是开始行动了吗？怎么，有勇气面对一个，没有勇气面对另一个？你可别忘了，就是他……”他如嗜血修罗一般，吐出的话语残忍之极。似乎是在她的伤口上划上一刀，然后撕裂伤口，到最后只剩下白骨曝露在空气中任由盐水侵蚀。
“我知道，求你别说了。”
她苍白着一张脸，双手捂住耳朵。她跪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哭喊。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残忍，揭开她的伤疤，让她彻骨疼痛他就开心吗？
“怎么了？害怕了？当初……”
“不，我求求你了，别说了。”
那样的痛，她怎么可能会忘记，那带着血的记忆深深的烙印在心底，怎么可能轻易的抹去。
在那三年的时间里，无论她涂抹了多少的药膏，包裹了多少层纱布，揭开的那一刻，还是彻骨疼痛。
他，明明知道，却还是残忍的揭开她的伤痛。
“我不会忘记的，不会。”
那样的仇恨，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就算他不说，她一样会去做的。
他站起身来，一双阴翳的眸子盯着她的头顶，那布满黑色的发丝在她的疯狂举动下显得凌乱不堪，他始终盯着她，那呈亮的皮鞋立于她的眼前，他居高临下，属于他的那份王者气息紧紧的包围着她，甚至让她透不过起来。
他蹲下身子，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的视线与之交视。她颤抖着身子，却尽力的控制住，紧紧的捏住拳头，她那一双带着泪水的眸子则是慢慢的透露出寒光。
“记住，这世上最没有用的就是眼泪，你可以有恨，可以残忍，唯独不能心慈手软，还有这没用的眼泪。”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指腹磨搓着她的脸颊，顺便拭掉了她眼角的泪水。
项西倾怔忪，而项西倾已然起身，留给她的不过是单薄的背影。
她看着他离开，而她却倒地不起，黑暗中，那一抹仇恨滋长，却怎么也抹杀不掉。
久久的，直到冰冷的大理石渗透她的皮肤，传入四肢百骸，她清楚的感受到了冰冷，她慢慢的起身双眸已然坚定。
她的存在，只为了掠夺，只为了复仇。既然上天让她重新活过一次，她必定不会白费，那些欠她的，她都将一一讨回来。
她捏紧拳头，站起身来便离开了二十七楼。
晦暗的休息室内一片安静，而属于她的那一抹气息也一点点变淡。
他深邃的双眸瞬间睁开，看着监视器里空荡的房间，他愈发的的冷漠起来。
她那张脸上原本是应该开心的笑的，要不是那个人，他的西子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三年前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从鬼门关里将她拉回来。
看见她伤心，他何尝不是？只是，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候牺牲是在所难免。就算是她，他也不会手软的。
埋首，将那一份深沉掩埋，伸手，按了那一组数字。
“喂，跟着她，还有，我要那边的全部资料。”
薄凉的开口，他冰冷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周身的冷漠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西子，你看着吧，我会让那些人彻底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