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六道是众生轮回之道途。
没想到,人死后还有轮回这一说,而这一传说,确实存在。
她死于车祸,再睁开眼时,入眼皆是阴气沉沉的地府。她被引魂司指引着加入了长长的鬼魂队伍中,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递的汤,等待着指引进轮回投胎之道。
她想,她这辈子也没杀过人,虽然吃了不少家禽,但这年头和尚都吃肉,她这也不算什么罪过,应该不会被分到畜生道吧?
漫长的等待着,她掂起脚尖往前边看了过去,还有几个魂就轮到她了。
老听着被分入畜生道的鬼魂一个劲的嚎,她听得都想跳起来骂人了。但一看到那指引司阴沉沉的恐怖嘴脸,她顿时歇了这份心,老老实实的站在队伍中,任由这鬼哭魂嚎的叫喊声荼毒着她的耳朵。
“叮。”
轻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是铁钉掉落地石板上的声音,而后感觉她似乎被这声音的东西砸到了脑袋,抬手摸了摸血肉模糊的脑袋,除了骨头,愣是没摸到啥硬的东西,不由有些疑惑。
她这是幻觉?
排在她前面的那魂这时扭过头打量了她一眼,不由得啧啧了几声:“啧啧~死得真惨,这都被弄得面目全非了,咋死的?”
她没好气的瞪了扁了脑袋的他一眼,恶心了好一会后,道:“被车撞的。”
“哦,我也是被车撞的,不过死相比你稍微好一点。”说完,他也不顾她怒瞪着的表情,神秘兮兮的凑近了过来,“你有没有听到别的声音?”
“什么声音?”
还未等他开口说话,他就已经排到了最前边,被指引司无情的拉扯着走向第四条道:畜生道。
他顿时嚎哭着死活不愿意,指引司不耐烦的抬脚将他踹了下去。
看着指引司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她有点紧张的扯出了一个笑脸,随着指引司的拉扯走向了第二条道:人道。
她顿时松了口气,不等指引司有所动作,她干脆利索的自发跳进了那道白光中―――
人间啊!本姑娘来了!
要问投胎是什么感觉?
好挤!一路被温热的隧道挤着,一点一点挤了出来,一股阴冷的气息顿时将她包围。冷得她打了个颤,过了好一会才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那星光点点的夜空,再看看那夜空下朦胧的地形,她不由的惊叫了起来。
这是死人堆啊!
随着土坡的起伏,那地上堆满了腐烂的尸体!为毛她一出生就看到这么惊悚的画面?!
等等!刚出生的婴儿不都是还没什么自我意识的么?难道孟婆的汤不管用?她前世的记忆可是都在的哪!难道她一出生不是婴儿,而是附魂在了别人的肉身上?
也不对啊,这皱巴巴的胳膊小手,无不证明她是个新生婴儿!
身子软得没一点力气,才爬出了两步她就爬不动,只剩下一双眼睛转来转去,却看不到生她的母亲的模样,只能从她轻微起伏的胸口猜测,这女人还活着。只是,既然还活着,为什么这女人会选择在死人堆里生孩子?
要是没仇,谁会没事做把一待产孕妇扔这?看来女人被丢在这死人堆里,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死后被人丢弃在这,但是没想到又活了过来;二,她没死就被人丢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了。
第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些。
她扯开嗓子嚎了好一会,那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是晕死了过去一般。
眼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死人堆里阴气沉沉,她再也顶不住这恐怖的氛围顿时卖力的嚎哭了起来。
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上天保佑!请您一定保佑有人路过救了咱母女二人!
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她是望眼欲穿,愣是没有一个人过来瞧瞧,反倒是她哭累了,嗓子都干疼干疼的,而她的母亲,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难道这是天要亡她?出师未捷身先死……她继续哭。
一对老夫妇驾着牛车紧赶慢赶的路过了这乱葬岗,隐约的,满头白发的老婆子听到啼哭声,忍不住拉了拉正在赶车的老头子,“老头子,你有没有听到哭声?”
“哭声?”老头子停住了牛车,竖耳认真一听。还真是,隐约传来婴儿的哭声,断断续续的。
老婆子脸色突的变白,“这哭声可是从乱葬岗里传过来的,莫不是有鬼吧?”
“什么鬼?这世上哪有鬼?这路咱都跑了多少回了,要有鬼早就跑出来了,现在才出来会不会晚了些?可能真的是有婴儿被丢弃在那了也说不定。”老头子说着就跳下了牛车,抬脚就往乱葬岗上走去。
“老头子,你小心点!”老婆子赶紧朝老头子的背景担忧的喊了起来,“有事叫一声!”
月亮终于爬上了半空,朦胧的月光洒在这葬岗上,更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老头屏着呼吸,小心的踩着尸体的缝隙,忍着腐烂的臭味一步一步朝哭得沙哑的声音来源走去。当他走到声音的来源时,他看到前边一米外躺着个女子,女子身下的裙子污了一片血迹,而女子的裙摆外躺着个摆动着手脚的婴儿,似乎看见了他的到来立刻停止了哭声,挣扎着要向他爬来,却四脚朝天,连身子都翻不过来。
老头咦了一声,快步走过去摸了摸婴儿的脖子,搏动有力!再转过身去探了下女子的鼻息,若有若无,像是随时会死掉,惊得老头站起来朝乱葬岗坡下的牛车位置喊去。
“老婆子快来搭把,这有个女的,生完孩子晕过去了,孩子还活着!”
过了一会,老婆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上来,呼吸不顺的她吸了一口气,立刻被这腐烂的味道给熏着了,干呕了好一会。
“你带了剪刀上来没?这孩子脐带还在,收拾干净了带回家吧,这姑娘我来背。”
看见老婆子还要干呕好一会,老头赶紧说着就背起女子。老婆子哦了一声,闭着气、颤着手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生锈的剪子剪掉了脐带,将婴儿抱了起来,随着老头子一起小跑着走了下去。走到了牛车前,老婆子这才狠狠的吸着气,开始打量起怀里的婴儿。
“是个女婴,这眼睛真水灵……”老婆子掏出汗巾擦了擦她的身子,惊喜道,“长大了肯定好看。”
怀中的女婴眨了眨眼。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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