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终是红颜薄命。
半路停下牛车,在河边打水回来的老头子想喂那女子,却发现那女子已死去。
看着那美丽的容颜上血色尽无、已停止呼吸的生母,她心里五味陈杂。没有什么情感可言,但是毕竟有生之恩,虽没有养育之情,生母就这样去了,连她姓什名什都不得而知,总感觉有点遗憾。
两老夫妇商量了好一会,决定将她的生母葬在河边的柳树下,用铺在牛车上的被子裹着她的尸体埋进挖了好久的坑里,埋上后弄了个土包,老婆子找来了一块平坦点的石头放在了土包跟前作记号,两老站在那里好一会才回到牛车里。
一路上两老夫妇无话,只有轻微的叹气声。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于他们为什么随便就把人埋了这一点她表示不理解,却也无从反对。毕竟非亲非故,不让你暴尸荒野已算不错。
“唉……”老婆子又叹了口气,看着睁眼不出声的她,老婆子红了眼,“可怜的孩子,等你长大了,懂事了,咱们再回来把你母亲移到好点的地方下葬吧,死人跟着回家总是不好的。”
当牛车再次停下来时,夜色已深,他们已到了家,比前世乡下还要破一点的泥土屋,屋顶是盖夹着一层层的麦穗,只有两间房和一间厨房,院子外用树枝将屋子和屋前的一块空地围了起来半人高,院子里一个简陋的矮小简易棚里传来咯咯的鸡叫声。
老婆子熬了点稀米糊糊喂她,她早饿得不行了,喝了两小碗才算是饱了,打了个嗝后就安静的躺在老婆子怀里,听着他们老两口说着话。
这里是青村,老两口是个绝户,老头子叫宁建良,老婆子叫吴梅,儿子早年病死,如今两老都年过半百,想要晚年来子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了。于是他们就想着将她入户到宁家,先养着,将来要是家人找来就还回去,不来找就一直当自己的孙女。
一说到要入户,老头子早年读过一些书,就兴冲冲的翻箱倒柜找书籍,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宁沁,随心而遇。
对外,老两口就称这孙女是卖柴回来在路上捡到的,才不到百户的村里人自然不会多想。这年头家家都穷得吃不饱,谁有闲钱去买个娃回来养?说是捡的反倒是有人相信。
等到了宁沁满月,宁建良和吴梅便带着宁沁去村长家给她入户,交了点钱,等户籍下来后这事就这么成了,十分顺利。
吴梅掏出了一块墨绿色的玉佩,用红绳系起来挂在了宁沁的脖子上,贴着胸口藏在衣服里,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就叮嘱她不能拿出来给别人看。
宁沁叹气。这年头,光从吃的食物上就得知,这村里没有哪一家是过得比较好的。天天被吴梅背着外出摘野菜,一上山,村里的妇女几乎来了一半,更别提跟着来的小孩子了。偶尔有肉吃,都是村里唯一的大夫兼猎人张封带过来给二老的,顺便将他未满三岁的儿子张佑平托给两老看管,然后张封就拍拍屁股,带着弓箭上山打猎了,一去就是十天半月的,他一回来准能吃上美美的一餐野味。
说到张封的儿子张佑平,宁沁着实是恨透了他。小孩子把握不好力道不要紧,总是时不时的捏她的脸蛋,都捏红了他还在呵呵傻笑,非逼她叫出声他才收手。而且还经常亲她脸蛋,连着他没擦干净的鼻涕糊了她一脸,恶心得她直想踹人。
每次一看到张封带着张佑平或者张佑平自个跑过来时,她都是紧紧粘在吴梅身上,能不下来打死也不下来。
此仇不报非人也!
自她重生以来,她总在重复的做着一个梦,梦里并没有什么惊悚的画面,也没有什么故事情节,就是白茫茫的一片,还有一朵白莲静静的躺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平日里做这梦时她都不予理会,今天,她鬼使神猜的冲过去,将半米高的白莲一片片的撕下来吞进了肚子里。还真别说,有点甘甜,还很脆!
话说,梦里应该是没有这么真实的味感的。想到这点时,她再抬眼看去时,白茫茫的一片渐渐退散,带着绿草的地面渐渐显露出来――这是什么诡异的梦?
待白雾退尽,绿悠悠的草地上有一间竹屋,没窗,只有一个门一样的入口,大约一米多高。宁沁带着好奇爬了进去,在看到那十几米高、呈圆梯型的书架时,她惊呆了。
在外面看,这竹屋也就撑死两米多高,怎么一进屋就别有洞天了?
再看那书架上摆着密密麻麻的书籍时,她有种进了藏书阁的感觉。
随意取了一本她能够得着的书翻了下,幸好是繁体字,她都能认懂,都是一些记事录。将书放了回去,她刚打算出竹屋逛一下,突然不知哪里的书架上掉下了一本书,直接砸在了她脑袋上。
还真疼,就像是一块木头砸在脑袋上一样,砸得她登时就扑倒在地,有点头晕眼花。再睁开眼时,她眼前静静的躺着一本金漆装裱的木制书籍。
她坐了起来揉着脑袋,另一只手将那木制书籍拖到了怀里,一边想着既然是梦为何还能痛得这么逼真,一边翻开了那书籍。
谁知这一翻,顿时气得她想跳脚。这木制书籍就是两块木板拼接成的!上面两大面写着:欲修此诀,必先确认。
确认?确认什么?难道这书籍里有机关?耍人玩的吧?翻来覆去,都是平面的,哪里有凹口可按?
咦?也不是,这既然是梦,她何必较真?可是――她被砸到的地方真的好疼啊!
“好吧!”宁沁重重的合上这木制书籍,刚想把木制书籍给摔出去,那本木制书籍竟然闪起了刺眼的金光,当金光集聚成一团后朝她眉心刺来,她立马傻眼了。
这不是梦!
她被那金光被刺得身子失去重心往后仰倒,一阵阵胀痛使得她脑子感觉快要爆开了,痛得她满地打滚,眼泪都流了出来。
当金光消失会,头痛欲裂的感觉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她脑子里却多些东西……
修真诀!
这是假的吧?她应该狂喜吗?万一是梦里梦呢?
好吧,或许她应该醒过来,离开这鬼地方了!
这念头一过,她就看见自己躺在屋里,睡在爷爷宁建良和奶奶吴梅的中间,听着自己狂跳的心,感觉着脑子里还未消化完的信息量,她觉得,她貌似中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