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坐在床沿仔仔细细地给依莲擦着头发,依莲已经睡去,只是睡得极不安稳,不时梦呓一句公主,看来真是极担心她了。
不过十七八岁,眉清目秀,花样年华,她现代这个年纪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呢,她却要时时为她操心,因着她不受宠,连她也处处受人欺凌。
唉。她叹了一口气,站起,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摇晃了几下,倒在了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依莲越来越频繁的梦呓声将镜月惊醒。
依莲呼吸极为急促,嘴里不断呓语着:“对不起……公主……对不起……”
哪里是你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突然她发现依莲的脸红得极不正常,伸手抚上她的额头。
好烫!
她拍拍她的脸,“依莲,醒醒!”
依莲依旧毫无意识的喃喃着:“对不起……公主……如果不是奴婢的话……清执令就不会……”
镜月微愣了一秒,起身,将扭干的毛巾覆在她额上。心中焦急万分,这里只有金创药,依莲的额头这么烫,再烧下去可能会出大问题,看来只能去太医院找医师了。
皇宫中,月色下,一个圆滚滚如球一样的物体在甬道上急急而奔,踏过的积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她毫不在意,只一心向着一个方向,未曾察觉,胸口处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
太医院里只剩下两个值班的太医,一个在捣药,一个在写着什么。
镜月一把抓住那个正在写药方的太医,“太医,我的宫女病了,你去帮我看看吧。”
那太医斜了她一眼,“你找错人了,我是文太医,给宫女看病的是元太医。”他指了指正在捣药的。
元太医脸上的神色一僵,瞪了他一眼,又上下打量了下三公主,淡漠地扫过她衣上的血迹,“我正在给二公主的侍女银荷捣药,三公主明天再来吧。”
“我的宫女真的病得很重,元太医你随我去看看吧,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
元太医不耐烦地道:“没见我正忙着吗,没时间。”
镜月站在原地,肉拳紧紧握起。二公主的侍女是人,她的侍女就不是人了吗,况且还是她亲自来请的,都叫不动,用得着这么势利吗?
这时,一个小太监捧着一只红瓷杯小心翼翼地门外走来,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的缘故,走到门口的时候绊了一下,差点将手里的瓷杯甩了出去。
文太医厉声骂道:“小杞子,你给我小心点,摔了陛下的养颜丹你我都得倒霉。”
小杞子白着脸,唯唯喏喏的点头称是。突然,一个肥胖的人影向小杞子冲过去,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瓷杯。
文太医立即站了起来,呵道:“三公主,你要做什么?这可是陛下的药!”
镜月高举着瓷杯,斜眼看着他,高声道:“不跟本宫去也可以,马上给本宫包十副退烧药,否则,本宫就将它摔了,大家一起玩完!”
文太医铁青着脸,元太医的脸上倒有点兴灾乐祸的味道。
“不愿意吗,那本宫只好——”手作势往下倾。
“等等!”文太医咬了咬牙,“小杞子,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帮三公主包药!”
镜月嘴角带笑,扬了扬眉,“对了,本宫最近失血过多……”
“小杞子,当归、川芎、地黄、白芍,各称二两给三公主。”
镜月满意地点了点头,眯眼笑道:“文太医果然是菩萨心肠,比某些人不知道好多少,本宫会记得你今日的恩惠的。”
文太医不屑地冷哼一声,元太医脸上却僵了僵。
提着药走出太医院的大门,镜月才放松地喘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双腿都虚软了,她刚刚可是第一次那么大声说话,威胁别人。
挂在墙上的宫灯已经不翼而飞,看来只能摸索着回去了。
一路跌跌撞撞,走走停停,镜月觉得不只眼前模糊,连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了。
胸口上凉凉的,她伸手摸了一把,黏稠的触感和腥味,伤口什么时候裂开的都不知道。
她扶着墙,一步一步摸索前进,脚步虚软,只觉得全身所有的血液都从伤口往外流似的。
“依莲,我马上就回来煎药给你吃啦,撑着点……”喉咙里刚叹出这句,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砰”地一声,栽在地上,胸前的伤口渐渐将积水染红。
不远处,一个人影提着一盏宫灯越走越近。
血腥味。他皱了皱眉,“影,去看看前面是谁。”
一个黑影快速跳跃了几下,蹲在那好像尸体的物体旁边。
“主子,是三公主。”
他依旧面无表情,“死了吗?”
“还有气。”
“不用管她。”
“是。”黑影跳了几下在黑暗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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