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新皇——花流离登基,改国号为苍鸿,大赦各地死囚,免百姓三年税收,各地安排科举考试,力挽人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封,烈王宇为常胜将军,赏金千两,良田百亩。
封,南吕轩为护国大臣,赏金千两,绸缎百匹。
封,烈王杰为铁甲将军,赏金……
……
就在苍鸿元年举国欢庆之时,我们的女主角却只能躲在被窝,任凌邪把脉,只见巫师不时点点头,又不时摇摇头,看了一眼一日吐了三次,脸色惨白、虚弱十分的聂雪,说了一句,“我再探探。”
只听他自言自语,“脉象怎会紊乱?奇珠无用么?寒毒为何还在?难道是?”
只听聂雪悠悠问道,“如何?”
“是喜脉!已有四月。”只见凌邪眉头紧锁,显然还有担心之事没有说完。
聂雪满脑袋问号打转,才想起月事多日未来,不过自血祭之后月事便也不太正常,事物繁忙便也疏忽了。聂雪摸了摸自己略微凸起的小肚,苍白的脸上洋溢着一丝笑容,里面有个孩儿么?我和他的孩儿么?
“先生还有何担心的么?”问此话的正是照顾聂雪多日的烈王芹。
凌邪又一次摇了摇头,“佛缘被聂雪体中孩儿吸纳,定不受母体寒毒影响,这样一来,母体余寒便不能清除,怕是…”
烈王芹听此眸中忧色顿显,“如何救治?”
“尽力而为。”
“可活多久?”问此话的正是不畏生死的聂雪,她只想知道胎儿似乎可保,只希望自己能活到孩儿出生。
“三月。”
三月,七月早产,这医术落后的异世早产可活么?聂雪便又摸了一下肚腩,孩儿,娘亲定会活到你出世之日。
苍鸿元年五月,正是初夏时分,只见世界被一片绿色围绕,生机盎然,百姓便也不再流离失所,温饱尚可满足。
‘驾,驾’,只见官道上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腰间悬挂一柄竹扇,脸色悲切,一路向京城狂奔。同他一样往京城急赶的,还有身着铠甲的烈王瑾以及其余十罗刹众人。
十罗刹等人赶到烈王府时,只觉和煦的风却如刀子般刮在自己脸上,身体便也是站在寒冰之中,他们看到的只是躺在踏上的聂雪,她永远睡着了。
“聂老大。”
“聂老大。”
…
正是十罗刹众人齐齐唤着,他们想把聂雪从阎王殿唤醒,可是…能唤醒么?
‘哇哇…’正是一个孩提的哭声,他也知道自己的娘亲去世了么,只见孩童脸上皆是泪水,那双与聂雪一模一样清澈明亮的眸子是在替他的娘亲继续看着这个世界么?
南吕轩蓝眸微沉,眸中哀色划过,我若把休书早日给你,不用背负欧阳萱的名分,你可走得更加安心。只见其轻挥了一下衣袖,阻止了烈王宇即将爆走的戾气,众人便也察觉周边两阵疾风划过,正负相抵。
“你可是想让她的孩儿也离去?”南吕轩看了一眼周身满是悲愤杀气的男子,“她本来是一颗用来故意离间你我的棋子,没想到被她的幽魂占据,不再冷血无情,反而多情多义。她身重血祭,却未曾怕死,只想为百姓创造福祉,她日日受寒毒攻体,本该早就离去,却一直撑到孩子出世,她是含笑离去。”
南吕轩眸中涟漪轻泛,一丝伤悲划过,“若你不愿抚养这个孩子,那我…”
“不,我俩的冰儿,我定会抚养成人!”只见那收敛满身戾气的悲愤男子看着虚空回答,似乎那里站着一个人,南吕轩便也看将过来,只见他扬了扬嘴角,似乎的确有什么存在。
阴阳界,一处世人看不见的地方,却是在一方河水之上,只见一扇黑幽幽的大门敞开着,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只见新鬼老鬼皆往冥界飘去,像似本能反应,这众鬼之中,有的断了头颅,有的没了手臂,个个都是去世之时的悲惨状态,这众鬼之中,只见一个白衣女鬼死还相差强人意,周身整洁,不过她的神情却是冷漠,她站在阴阳界界碑处纹丝不动,似乎在等着谁,良久,只见她轻轻开了鬼口,“你来了!”
这句简短的问候,悠悠绵长,似乎在与老友对话,隐约带着如释重担的意味。
在众鬼之中的茫然飘到阴阳界的聂雪猛然听到这耳熟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那白衣女鬼与自己有着几乎一样的容颜,欧阳萱?
心中顿生千言万语,化到嘴里的却只是悠悠一个“你”字。聂雪只觉欧阳萱对着自己吹了一口鬼气,自己便飘向了空中,进入了一个漩涡之中,欧阳萱并未开口,聂雪便也听到了她心中所说。
“回去吧,回到你本来的世界去吧。”
聂雪只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袭来,眼前一片漆黑,疾风如刀子般刮在脸上,让自己挣不开双眼,聂雪便也不知道在漩涡里面待了的多久,只是慢慢的闭上眼睛,眩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