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怨雏!”
蕴灵说道,“主人,将它抓住!”
傅疏郢余光在周围的人群身上淡淡瞥过,“等会儿再说。”
其实傅疏郢现在心里在骂爹,靠靠靠,她交过手都是妖或者灵,现在第一次碰到鬼这货就让她上去抓是当自己是救难菩萨还是渡世观音啊?泥煤她是一花样年华的弱女子啊,她不会怕的吗?!……
“傅小姐,区某猜你的点数是六个一,可对?”
区舸的话顿时将傅疏郢拉回现场,傅疏郢只好说:“对不对我也不知道,不如我和区先生一起揭开各自谜底如何?”
区舸只当自己果真猜中了,至于傅疏郢的不知道他将它完全当作是在嘴硬。
“那就请——”
傅疏郢眼镜后的双眸紧盯着区舸身后的那人,迎上那人冰冷阴鸷的视线,突然,她翻掌利落的揭开,面前六颗色子杂乱排列,但是清一色的简单点数:五个一,而另一颗,遗落在群体之外——却是二!
不对?
竟然不对?!
他又错了!
区舸一张扭曲的脸已经阴沉地快要滴下水来了,目前局面明了,他这边——
如傅疏郢所说,三十六点!
区舸竟然输了?!
现场哗然,区舸是谁他们都知道了,地下赌场的赌神,从一出道开始就不停的赢,从来无一落败,而今天,他竟然是输在了这个女人手里吗?!
不可能!
“不可能!”被说中心声的当事人大叫了起来,区舸冷笑连连,“傅小姐,在我赌场出千可是违规的!来人,请这位小姐到堂上去坐坐!”
堂上,赌场背后处决闹事人的所在之地,在场之人凡是了解区舸这个人的,无一不知道这‘堂上’是什么地方,他们曾或是听说,或是见过,只要得罪了区舸的人,进了‘堂上’,那基本就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傅疏郢眼神微冷,“区先生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出千?”
区舸冷厉目光,尖锐如箭,鼻音里发出重重一声冷哼,“带走!”
闻声,两个保镖顿朝傅疏郢走去,其中一个,傅疏郢发现就是刚才站在区舸身后那人,现在,他朝自己而来,目光森然中,隐含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味。
“黑黑,咱们走!”
黑黑应声而跑的速度,丝毫不亚于傅疏郢,蛇类常年的警惕性,那是跟随骨子里抹不掉的特色。
金色灯光下,两道黑色身影,速度如箭,眨眼消失在众人面前,出现于入口处。
“想跑?咯咯咯咯——”
灯光瞬间黑暗,傅疏郢握上门把的手,在这一刻认命般松了开来,耸耸肩,她回身,镜片下现场亮如白昼,她发现在场之人全部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对面的始作俑者,现在离开了寄居的肉体,现出的原形竟是一团令人作呕的黑色腐肉体!
“刚才区舸的反常,也就是他突然猜出我的色子点数,那是你做的手脚吧?”傅疏郢问道。
“咯咯咯,你知道了?”黑色腐肉上方,两粒突起的白色眼珠之下,一张类似于嘴的东西,口吐人话,咯咯笑着,“你的体质很特殊,我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了,好饿,好想吃……”
“相信我,你只是闻到我身上劣质香水的气味了。”她跪,以为她是唐僧肉啊?吃了能补?
那团模糊不清的东西摇头——怎么知道是摇头?直觉——,“不对不对,就是你身上的味道,灵力的味道,还有你旁边那个小妖怪的味道,好丰盛的一顿大餐,嘻嘻!”
“这么说,你要吃我们俩?”傅疏郢伸出食指在鼻子下方压了压,然后突地展颜,笑笑,说道:“可是,我还是想嘲笑你一句啊同志,不得不说,你的危险意识为零。严重点说,我怀疑你真的没小脑。”
本来傅疏郢还准备找个偏僻无人的地方收拾这东西的,可是又在一直担心它跑掉了自己没法儿找。结果这货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不说,还服务到家,帮她先料理了后患,真是太贴心不过了!给它点赞!
“咯咯……”
傅疏郢话一说完,不给出门不带脑子的同志留下深思的机会,双掌翻覆,催动掌心灵力凝簇,白色光弧,凭空顿起光柱!
四四方方白光栈笼,将之圈在中空。
傅疏郢左手平放胸前,右手食指拇指成扣,垂于掌心!
“炼狱!”
嘴里喝道,傅疏郢催动光阵辅助而动,炼狱术为祭,祭之一术,当凝,当散,当渡,当化,当伏。
“啊——”
被困栈笼,来自四面八方灵力如刀,寡然相对。
白色光华,化火成净。
而现在,炼狱术催动,栈笼随其收缩,偌大的黑色腐肉流体被缚其中,随之被缩成一团拇指大小的鲜红血肉,隐隐黑气缭绕——炼狱祭术之,凝术。
没有悬念的结果,对方都未曾来得及挣扎一下,就被捏成如此模样,傅疏郢连连嘀咕着:“嘿哟,还真是逆天啊!”收妖除鬼,嚯——,她是女性版的孙悟空,好大殊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突然如意袋自动漂浮起来,半空中袋口封口用的绳索一点点被挣开,傅疏郢刚想伸手去抓紧,却见一道绯色光华射出,腕口大小的一朵殷红醉梦笑,直朝着那团血肉而去,张开花瓣将之一口吞下!
“……吃……他吃了?他吃了!”傅疏郢石化,“他他他、竟竟竟、竟然吃了?!”
“……”
再一次刷新傅疏郢的三观!
“嗝!”
洪亮的声音响彻傅疏郢耳际。
“他还打饱嗝?!”傅疏郢惊吓,要死了!
化为人形的醉梦笑一脸餍足地朝傅疏郢走来,傅疏郢猛地朝后一跳,伸手叫停,“喂喂喂,笑笑你别动,让姐姐冷静冷静!”哦不,这世界真真玄幻,她接受无能呀,傅疏郢内心千疮百孔。
被喝令止步的醉梦笑,脸色白了白,“姐姐……”最能直观感受傅疏郢情绪的他,突然露出受伤的表情。
傅疏郢也要哭了,被惊吓到的是我好吧,你这么受伤做什么……
两人遥遥对峙,一人委屈,一人纠结。
终于,还是傅疏郢忍不住了,唉,谁叫她心软,一看醉梦笑那泫然欲泣的委屈小脸,傅疏郢立刻举双手投降,“哈、哈哈,笑笑呀,味道怎么样?好吃吧?——啊呸,不对,笑笑你吃饱了没……又错,这个,那个,恩——”挠头,纠结呀,让她都语无伦次了,笑笑你真本事!
傅疏郢余光扫见躺了一地的人,立马一拍脑门,“笑笑,这些人没死吧?”
醉梦笑低头扫视了一圈,弱弱的说道:“没有……”
“那我们快离开这里!”说完,傅疏郢赶到赌桌边,一把将区舸面前的牌面揭开——
清一色六点,三十六!
她赢了!
心安理得的将桌上一百二十万的现金全部扫进如意袋里,剩下四十万是筹码,需要走时在先前大厅去兑换,傅疏郢只好拿在手上。回身的时候傅疏郢愣了一下,然后将视线落在了其它赌桌上。
黑黑眨眨眼,“小郢,那边还有很多呢!”
这边的赌厅跟先前的赌厅唯二不同,一是人的身份,二是只用现金。
“呵呵,呵呵呵,”傅疏郢露出一个非常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后手脚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速度的将她眼睛能看到的所有的现金一一扫荡,“我内心好忐忑的有木有,可是看着这些钱我又抵不过诱惑啊有木有?你们都是土豪,这点塞牙缝的施舍就当接济穷人可以吧!会原谅我的小错误是吧!”
不知道装了多少红色人头钞票,如意袋依旧轻飘飘的像一个空口袋,傅疏郢最满意的就是如意袋的这一点了,装着几亿的票子就跟没装一样,一点都不骄傲,多低调!
关上门,这边的反常意外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傅疏郢回到先前的赌厅,将筹码兑成现金。最后,凶残的扫荡者踩着高跟鞋,带着满足的笑脸和十足十的成果离去,没有在赌场内掀起一丁点注意。
傅疏郢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这一晚干的事情,在不久的将来,会导致C城黑白两道,明暗两方,凡是那晚在场之人,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共同对她发起了一个隐形通缉令。
——
空间陡然一转,另一边——
一群人等在宫门之外,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二长老,少主人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动静?”一人担忧的问道。
那被他称作二长老的人其实并不老,木然着一张脸道:“少主不会有事!”
干涩苍白的安抚,没有人心里安定得下来,对于这个既可怜又可怖的少主,在畏惧之外,他们其实也难得的抱有了一点关怀之意。
“尊上现在不在宫内,就连大长老现在也不在,少主现在突然入魔,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
“胡言乱语!”二长老厉声呵斥,威严顿生,“你们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就直接去狱堂领责!”
此言一出,顿时寂静,没人再敢出声。
就在这时,常年紧闭的黑色厚重宫门缓缓从里打开,修罗殿里唯一的一个女侍出现在宫门口,面对着这一群人,她瑟缩了头,原本想要说的话被吓得尽数咽了回去。
“少主如何了?”二长老开口问道。
女侍结结巴巴地回答到,“少……少主没……没事,南护卫……吩……吩咐奴婢通知长……长老,他,他和少主……离……离开了……”
“什么?!”
一言掀起万丈激浪,整个宫殿的人因为那两个偷偷潜离的人,给生生气晕的,吓晕的,震晕的,不计其数!
差点被中风的二长老木头脸上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南秀!”
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在宫殿里久久回响……
——
此时,不知身处何方的南秀黑衣护卫,怀里抱着一个如玉般精致雕琢的黑衣小男孩,站在山巅某处迎风伫立。
“秀秀,我们到哪儿去找娘亲和爹爹?”小男孩伏在男人肩头,昏昏欲睡,稚气未去的童声一片粘糯。
黑衣冷面护卫听到少主子的话,连眼角都没多余动一下,很不靠谱的冷声答道:“不知道!”
——“那秀秀你记得娘亲长什么样吗?”
——“……”
——“爹爹呢?”
——“……”
——“秀秀,困……”
——“那就睡!”
——“……”
踏足陌生世界,一人只知睡,一人不靠谱,这寻亲之路,该从哪个方向走?
然而,黑衣冷侍并没纠结,转身离开,有路就走,哪管其是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