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季涛?!”曾月英吓了一大跳,刚开始还没有认出来人,这会儿才看清进来的这人竟然是自己那个已经失踪多时了的丈夫,但是此刻她却不是惊喜,相反,巨大的愤怒和恐慌在这一刻陡然朝她袭来,她双目赤红,嘴唇哆嗦,然而因为愤怒压抑的缘故,声音倒是显得难得的平静,“你怎么出现了?你回来做什么?”
男人脸上满布的期待此刻狰狞无比,瞧着煞人,他钳着面前之人的胳膊,因为激动紧张手下没了分寸,说道:“月盈,月盈我想小涵了,小涵在哪儿,让我看看她,我看看她。”
一听见女儿的名字,再瞧王季涛此刻的神色,如果再想不到是怎么回事儿,曾月英那么干脆就可以去死了,她只是前所未有的失望,此刻看着丈夫的脸恨不得一巴掌打下去,畜生!
“我不会让你再见到小涵的,你还是走吧……”
“不,不不……月盈,让我见小涵,你——”
“王季涛!”曾月盈怒声喊道,浑身颤抖不止,不是被吓的,是被气的,她抬手指向门,“给我滚,谁让你来的?这是我家,现在你马上给我滚!”
“小涵是不是在屋里……肯定是的……我去找小涵……”男人像是没有听到曾月盈的怒喝,眼睛一转,顿时紧紧盯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小涵……”瞬间将面前的人往旁边一推,男人便要朝屋里去。
曾月盈被他使劲儿一推,嘭地一声撞倒在茶几边,膝盖一痛,软身倒在地上,然而在看见男人朝紧闭的房门而去,眼里惊恐骤起,“王季涛!你这个畜生!”曾月盈一跃而起,死死拉住男人,就是不让人再进一步,“小涵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来,你他妈是人吗!给我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
听到‘报警’二字,男人突然愤怒了,“臭娘们儿你敢报警试试!小涵是我女儿,我把她养这么大,她就该孝敬老子!”男人一手抓住曾月盈的胳膊,将她提起凑在面前,在看到曾月盈眼里恨不得杀了他的目光时,男人有些心虚了,“月盈,月盈你听我说,现在那些人不会放过我,只有小涵能救得了我了!他们说,只要我把小涵带过去,他们就不会再追究我了!真的!你让我见见小涵,我是她爸爸,我去求小涵,小涵肯定会救我的!到时候那些人放过了我,我就回来,跟你好好生活,虽然,虽然……小涵……不过,我们可以再生一个孩子的,再生一个孩子!然后你就会忘了小涵的,我们——”
男人越说越兴奋,似乎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沉浸在自己想象的结果中,他没发现,面前女人的脸色越来越白,瞪着他的双眸越来越恨。
“啪!——”
曾月盈奋力挣脱,扬起一巴掌使劲儿扇在男人脸上,被气得发抖的唇中,断断续续,一字一字,冰冷无情地蹦出了两个字:“畜生!”
“王季涛你个畜生!我死也不会让你见小涵的!”曾月盈扭身扑向茶几,一把抓过茶几上的水果刀,指向男人,“给我滚出去!滚!”
“月、月盈……你别冲动……”
“出去!你马上出去!”曾月盈咬牙,手中的利器赫然指向男人,将他往门口方向逼近。
“月盈,月盈你不能这样,他们见不到小涵我会没命的——”男人忌惮她手中的水果刀,被逼得步步后退。
“你再不走,信不信你现在就没命了!”
曾月盈也怕,连一只鸡也没杀过的她,更不敢杀人,然而如今为了女儿,她知道,若是逼急了她,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男人总算被她此刻的疯狂骇住了,“别别别,我,我现在就走,月盈——”
“……月盈。”
水果刀锋利的剑刃在男人面前挥舞,只得让他踉跄着后退,眼看着已经被逼到玄关处,男人拉开了门,渐渐退出。
曾月盈心头松了口气,太过紧张的身体在这一刻有了放松的征兆,眼前便是一阵恍惚。就在这时,男人陡然扑近——
“臭娘们儿,敢威胁老子,老子杀了你——”
男人眼中狠厉之色尽显,抓住曾月盈这一瞬间猛然摇晃的动作,一把抓过她手里的水果刀,然后奋力一夺!
曾月盈没料到他会突然暴起,惊叫一声,手中的刀瞬间变了方向,耳边男人恶狠狠的话语响起,曾月盈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瞳孔中倒映出来的寒光寸寸逼近,越来越快,就在这时——
“哐——”
身边风声掠过,一个人影眨眼间出现,千钧一发间,凌冽的刀锋稳稳落在曾月盈面前毫厘之处——
“喀”地一声,利器瞬间被一双细腻白皙的手夺过,下一秒,那素白的手指捏在男人手腕处,然后用力朝后一扭,清脆的碎骨之声伴着男人痛苦的哀嚎声陡然响起。
傅疏郢皱眉,手下灵力顺着男人经脉涌入,卸了男人浑身力气,随后捏着男人手腕的指尖猛然一松,男人顿时瘫软在地,痛叫声被堵在嗓子眼,怎么也发不出声来,房间内寂然。
受了惊吓的曾月盈此时也有些腿软,惨白着一张脸,泪眼凄凄的站在一旁。
“曾阿姨,你没事吧?”傅疏郢回眸问道。
原本在屋内设下了结界,外面的动静傅疏郢丝毫不知,幸好带了花九,虽说能力变异了,但是总算有些用处,关键时候花九提醒了傅疏郢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这才让她能及时出现,制止了即将要发生的惨剧,否则,她或许就要被牵涉进一桩凶杀案中了。
曾月盈愣愣地看着傅疏郢,好半晌才醒过神来,“小郢,小涵……”
“放心吧,小涵没事了!”
得到宽慰,曾月盈浑身像是泄了气般,闭了闭眼,她这才将目光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王季涛,你不会见到小涵的,我再也不会让你见到小涵了……”经过方才的愤怒,失望,痛恨,现在的曾月英眼里再也没了一丝波动,唯一剩下的,大概也仅仅是因为理智还在儿残存下来的一点冷静,冰冷的目光的男人身上定了良久,久到眼里的冰冷渐渐换了坚定,她才对男人说道:“今后,你好自为之吧。”
王季涛此刻手腕被狠狠掰折,堵在嗓子眼的痛叫声找不到发泄的出口,面部肌肉渐渐扭曲,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晚些时刻母亲来了电话,询问傅疏郢在哪儿,见天色已晚,前面警察正将王季涛带上警车,傅疏郢也适时跟曾月盈打了声招呼离去,不过因为王静涵此刻的情况着实太过严重,并非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傅疏郢临走前跟曾月英也商量了一下,约定每隔两天过来一次,毕竟王静涵透支太大,需要傅疏郢不时暂且为她提供灵力修复已经七零八落的生命灵脉,否则这样一时的封印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的根本。
在曾月英千恩万谢的感激中,傅疏郢带着黑黑她们上了车朝家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