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火红色的马显然是它们的头儿,此时正警惕地转动着耳朵,并时不时地低声嘶鸣。
动物一向都有种出自本能的敏锐,尤其是食草动物,更能察觉出周围危险的气息,我立刻爬起身,把睡眼朦胧的月儿拉进马车里。
车夫似乎很早就醒了过来,此时正拿着镰刀立在马车的一边,戒备地观察着四周。
我急忙跑到小牛子身边,将火堆扑灭,无论武功再高强的人,面对突然间的黑暗都要有几秒的适应过程,不同的是这过程的长短。
黑暗中,我感觉身子被人大力推了一把,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几乎同时,一道银光贴着我的手臂一闪而过,紧接着是一阵兵刃相接的声音。
适应了黑暗后,我定睛一下,顿时背脊发寒,就在我刚站的地方,一枚半月型的暗器斜插入地,泛着森冷的光芒。
而小牛子此时正与一名黑衣人激烈地缠斗在一起,如果没有他推我,我估计已经死在这枚暗器下了。
对面月儿他们也好不到哪去,遭到两名黑衣人的围攻,不过令我吃惊的是那个车夫,竟然可以周旋于那两个黑衣人之间,将月儿保护得滴水不漏,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我稍稍安下心,趁着黑衣人不注意,偷偷用布裹起那枚暗器捏在手里,防备地环顾着四周。
那三个黑衣人一时讨不到好处,其中一个便迅速朝空中放了个响亮的鸣哨,我暗道糟糕,再多来几个,我们就更难脱身了。
正想着,空中又掠过两道人影,看得我差点破口大骂,丫的,这来得也太快点了吧!
那两道人影利索地点膝下地,手持两柄弯刀,分别冲向车夫和小牛子。
完了完了,等他们俩一倒下,杀我不就跟切菜一样了么?!
没想到我的身份这么快就爆光了!枉我还自作聪明地费心逃难。
而且最重要的是搞半天我居然还泄露了行踪?真是太侮辱人了!
不对!如果是存心来杀我的,他们大可以分一个人出来给我一刀不就完事了吗?何必去费劲围攻月儿他们?
我心突地一紧,难道是把我跟月儿搞错了?
越想越有可能,我们都易过容,一时很难分辨,但是刚才我却把月儿拉上了马车,这在他们看来,身份之别就显而易见了。
这些念头在我脑子里一一滑过,其实只用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与此同时,那两道人影也已经加入了混战。
我紧盯着两边的形势,越看越惊喜,那两道人影显然不是和黑衣人一伙的,有了他们的加入,小牛子明显轻松了很多。
太好了,简直是绝路逢生,我激动地站起身,就差没摇旗呐喊了。
可是俗话说乐极生悲,这个词用来形容我真是再恰当不过了,就在我以为可以就此脱险的时候,那声鸣哨带来了两个被遗忘的黑衣人。
人未到镖先到,两枚暗器伴随着红马儿再度鸣起的长嘶声朝我射来,不,确切的说是朝这匹漂亮的红马儿射来。
也许是因为红马儿的警惕性太高了,在他们未出手之前就已经开始嘶叫起来,也许是因为红马儿立在我的前面,挡到了他们的进攻。
但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想那么多的也许,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敏捷和速度,我一个箭步窜到马儿前面,几乎是下意识地抓起一旁的东西对着那两枚暗器迎击了过去。
不要问我为什么一个没武功的人能对抗两名高手投出的飞速暗器?答案是我也不知道,就像是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的反射动作,以至于到事后都不清楚当时的我究竟是怎么做的。
总之,当清凉的水流满我右手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傻楞楞地看着水囊上那枚几乎没入的半月型暗器,原来我随手抓来的是小牛子挂在马背上的水囊。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只有一枚?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自我左手臂传来,我低头一看,赫然是另一枚暗器,而血,正迅速蔓延。
靠,抽血的时候都不让抽这么多的,我心疼地捂着手臂,看着血红越染越多却无能为力。
这时起先的那三个黑衣人已经被解决掉了,余下两个自现身后便很惨地被那两名神秘人、车夫还有小牛子四人围攻。
见我受伤,月儿飞快地从马车里跳了下来,怀里抱着那两个包裹,不错,聪明的丫头,我赞许地看她一眼,找出在尹府时冰儿丢给我的那两个小瓶子。
这两瓶可是好东西,一个可以解常见的毒,一个可以治疗普通的创伤。
我让月儿帮忙撕开衣布,在伤口上方用带子绑结实,咬牙猛地拔出那枚该死的东西,更多的血涌了出来,艳丽的红衬着胜雪的肌肤,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血的颜色很鲜艳,看来暗器没毒,我抖着药粉洒在伤口上,拼命忽略那股钻心的痛,让月儿在一件里衣上撕下块干净的白布,死死缠住伤口。
不得不说,我的动作很迅速,处理完这些之后,小牛子他们才发现我受了伤,急忙从混战中抽出身来,跑到我面前。
我浑身冷汗直冒,痛得连连喘气,心道,果然是求人不如求己!等到他们发现再来救我,估计这会儿我已经血尽而亡了。
没过一会儿,那两名神秘人也结束了战斗,跃了过来,这时我的视线开始渐渐模糊,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也听不清月儿在我耳边吼什么,更看不清那个车夫……------题外话------
伤心,竟然木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