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怡慧一愣,抬手捂住左脸,脸上传来的痛楚让她清醒过来,满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文德妃:“母妃,你打我?”
文德妃黑着一张脸,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宫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材?”
唐怡慧刚从文德妃打她中回过神来,又被文德妃口中的“蠢材”二字打击到,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悲伤,歇斯里底地大吼道:“母妃,你怎么能够这么说我?我shou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不帮我,还打我骂我?你还是我母妃吗?”
文德妃深吸一口气,浑身颤抖,指着唐怡慧骂道:“你还有理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说话做事不要那么冲动,你倒好,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转眼就忘记,你是没生脑子吗,啊?还有,赖嬷嬷是皇后的人,你这么公开落皇后的脸,你以为皇后会这样算了吗?真是个蠢材,什么都不懂,还不听人劝,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是那赖嬷嬷死揪着我不放,我要是认输,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唐怡慧不服气的反驳道。
文德妃不怒反笑,胸口上下起伏:“你现在被罚就很有面子了?我这么聪明,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拎不清的?还有,我明明交代了你要好好跟文绿翩相处,不要乱找她麻烦,你倒好,还直接动手了!你一天不给我找麻烦,你就不舒服是吗?你知不知道,就因为文妙语推文绿翩下荷花池的事已经惹得你父皇很不满了,你父皇已经好几天没来过毓秀宫了,你以为我要是失宠了,你的日子就好过吗?蠢货!”
唐怡慧被吓到了,慌不择言地道:“父皇怎么可以这样,他这是迁怒,文妙语做的事关母妃什么事,为什么父皇要算到母妃头上?不行,我要去找父皇理论。”说着,就想冲出去。
“站住!”文德妃喝道,“刚跟你讲的,你又忘了是吧?什么话都敢说,你父皇也是你可以议论的吗?你是不是非要害死母妃你才甘心啊?”
唐怡慧不知所措地站立在原处,委屈地道:“母妃,我知错了,你别气,我都听你的。”
文德妃深呼吸了几次,看着唐怡慧可怜兮兮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慧儿,母妃打你骂你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再做惹你父皇生气的事,母妃也是不想你在你父皇面前失宠了,你可不要忘了你父皇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还是说你想被你父皇忘记了?”
唐怡慧被吓到了,她才不想失去父皇的宠爱,慌乱中的唐怡慧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文德妃还受宠,她就不可能被皇上忘记,再说她是皇上的女儿,又不是皇上的女人,哪有那么容易被忘记的呢?
唐怡慧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她绝不要失去父皇的宠爱,绝不要被父皇忘记了,可是,可是她要怎么做才能让父皇不气了呢?…她…她不知道!
抓着文德妃,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唐怡慧急得语无伦次:“母妃,我不要被父皇忘记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如果父皇忘了我,我就没好日子过了,其他的姐妹都会笑死我的…对,我决不能让父皇忘了我,可我该怎么做才好呢……怎么办呢……母妃,你可一定要帮我!母妃,求你了!快帮帮我……”
看着唐怡慧急得泪流满面的样子,文德妃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面色和缓下来,掏出绣着精致芍药花的丝帕为她擦干泪水,语气缓了下来:“如果你真不想被你父皇忘了,那你以后就要什么都听母妃的,决不能再冲动行事,否则,母妃也帮不了你!”
“好好好,”唐怡慧连连点点,双眼微瞪,嘴唇颤抖,“慧儿以后什么都听母妃的,决不再闯祸,母妃,那我现在该怎么做才好?”
文德妃拉着她坐到榻上,摸了摸她的脸,慈爱地道:“既然皇后已经惩罚你了,那你这几天就呆在宫里,好好地抄写《女戒》,等观莲节那天再拿着抄好的一百遍《女戒》去给你父皇道个歉,当着你父皇的面再给皇后和文绿翩道个歉,让你父皇看到你是真心悔改的。”
唐怡慧点点头,可是……“母妃,一百遍《女戒》,这么多,我不是要抄很久吗?那万一到时候抄不完怎么办?”而且,我也不想给文绿翩道歉!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再说出来,母妃已经说过了她要跟文绿翩打好交道,她不能再不听母妃的话。
文德妃面带严厉,道:“如果你还想出来,你就给我努力些,抄不完也要抄!最好是抄到深夜,这样效果更好。”
唐怡慧皱眉不解,为什么抄到深夜效果会更好?想问,见到文德妃眼中的严厉,又不敢问了,只得道:“知道了,母妃,我会的。”
“那就好,你要知道母妃是不会害你的,母妃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们吗?你要理解母妃的一片苦心。”
“母妃,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让母妃生气了,对不起,母妃。”
文德妃眼中闪过满意,笑道:“母妃相信你。”拍了拍唐怡慧的手,文德妃站了起来,道,“那母妃就先回去了,叫你的宫女们紧闭宫门,从今天起你就闭门思过,既然要认错,那就要做得最好,让大家知道你是真心悔改的。”
唐怡慧虽然不太愿意,但也知道文德妃说得对,点点头:“知道了,母妃。”暗暗发誓,这次的耻辱她记住了,总有一天她会报仇的!
……
唐怡慧既然被禁足了,身为她伴读的文妙姝和傅舞阳这几天当然也不用过来上课,两人只能坐着马车先回府。
恪靖侯府里,恪靖侯夫人王氏正在文老夫人的瑞祥院陪着老夫人聊天,文妙语在一旁不开心地嘟着嘴。
文老夫人看了看文妙语,笑道:“好了,语儿你还生气呢?不是说了吗,不让你去也是为了你好。”
“祖母,人家就是想去嘛。”文妙语倚着文老夫人撒着娇,给公主当伴读那就意味着可以经常进宫,可以经常在那些皇子和几位王府的世子少爷面前露脸,这么好的机会她凭什么要让给傅舞阳那个小孤女啊?
“语儿,你祖母不是说了吗,这是为了你好,就你这好冲动、不顾大局的性子,真让你进去,那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乱子呢?再说,这次让舞阳代替你进宫也是你姑姑的意思。你不要再闹了,闹得我都头疼了。”文夫人一副受不了的模样道。
文妙语嘟着嘴不说话,她可是堂堂恪靖侯的嫡女,而舞阳表姐不过是个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她哪里比舞阳表姐差了,凭什么要让她占了自己的位置?
见状,文老夫人、文夫人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语儿这性子什么时候才会变得稳重些呢?真是让人担心。
这时,文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珍珠匆匆走了进来,回道:“老夫人、夫人,三小姐和表小姐回来了。”
文老夫人诧异地道:“这个时间怎么回来了?”这才刚去了一两个时辰怎么就回来了?
珍珠回道:“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两位小姐已经回到了门口。”
“母亲,咱们还是出去看看吧。”文夫人扶着文老夫人道。
文老夫人点点头,在文夫人和傅嬷嬷的搀扶下率先出去了,文妙语好奇地跟在后面。
几人刚出到大堂,就见文妙姝二人在丫鬟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姝儿,舞阳,你们怎么回来了?”文老夫人不解地道。
文妙姝和傅舞阳对看一眼,道:“四表姐被皇后娘娘禁足了,这几天我和表姐都不用进宫。”
“出了什么事?”文老夫人沉声道。
傅舞阳轻声将上书房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姝儿,舞阳,你们的手没事吧?”文夫人担心地问。
“娘,上了药已经好多了,就是还有些疼。”文妙姝回道。
“表婶,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有些难过而已,我还以为绿翩表妹会帮我们呢,没想到……不过这事也不能怪她,她也是……”傅舞阳闷闷不乐地道,明明受了委屈还为文绿翩解释的模样更让人心疼。
文妙语眼中闪过一道幸灾乐祸的光芒,活该,让你抢走我的位置,内心有一丝庆幸,幸好自己没去,否则挨打的就是自己了,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打掌心,什么面子都没了!
文老夫人给傅嬷嬷使了个眼色,傅嬷嬷会意,带着丫鬟离开,并亲自守在门口,只留着文老夫人、文夫人等人在里面。
“哼,绿翩那臭丫头还真是没有姐妹之情。先前娘娘派了药儿出来,我还以为药儿说得夸张了些,没想到绿翩那丫头真的变了,看来咱们得好好再计议一番。”文老夫人眼中闪过寒意,唇边挂着冷笑。
文妙姝眨眨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祖母,孙女想起了,早上孙女和表姐给大姐姐行礼时,大姐姐居然冷嘲热讽暗示我们从没给她行过礼,若是以前的大姐姐,根本不会这样。现在的大姐姐好像变得更加聪明了,也更加虚伪了。”
“妙姝表妹说的没错,舞阳也觉得绿翩表妹对我和妙姝表妹也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这几天跟公主们接触多了,所以不喜欢再跟我们亲近。”傅舞阳眼珠子一转,火上浇油道,其实她今天才跟文绿翩接触了那么一小会,哪能看出亲近不亲近啊?
文妙姝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傅舞阳,对于傅舞阳的编排也不拆穿,反而还乐见其成。
“难道才这么几天的时间,德敦太后就改变了她这么多?”文老夫人不解地道,文绿翩向来重情,很珍惜跟文妙姝等人的感情,没理由会突然就跟她们生疏了,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如果真的是太后提点绿翩的,那不就说明太后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打算?”文夫人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忙道。
文老夫人心一惊,如果德敦太后知道了,那可真大事不妙了。
“娘,祖母,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叫做我们的打算?”文妙语不解地歪着头道,母亲和祖母她们在打什么主意,她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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