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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莲节过后的六月二十八日是舒太妃的四十五岁寿辰,虽然不是整岁生辰,但益王府也邀请皇子公主们过府上游玩,文绿翩自然也在其中。

  接到邀请,文绿翩暗眯了下眼,眸中清水流转,闪过深思。前世她自然也得到了邀请,不过前世那时自己因为观莲节那天落了水,舒太妃寿辰当天还在病中就没有过去,所以她并不清楚那天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自此之后文妙姝和傅舞阳的才女之名彻底在盛京中传开,与此同时慢慢传开的就是她无才之名和飞扬跋扈的名声。

  鉴于观莲节那天她显露出来的才情,虽然这次就算她不去,也不会再传出她无才的流言,但文绿翩还是想要去看看。一来,舒太妃始终是先帝的后妃,更是益王和永宁公主的生母,若是无故不出席她的寿辰也说不过去,毕竟皇室的公主都去了,她这个郡主要是不去未免显得托大;二来她也想见见江南舒家的人;三来她已经决定了这一世要让傅舞阳、文妙姝始终屈居于她之下,不论是身份还是才情;四来遇事逃避也不是她的风格,虽然此行存在未知之数。

  这么想着,文绿翩也就放松下来,只等着二十八日那天的到来。

  二十八日很快就到了,文绿翩起床后梳洗完毕后,就过去正殿陪德敦太后用早膳。

  本来依舒太妃的身份,就算德敦太后亲自出宫为她贺寿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先帝还在时,舒太妃就常与德敦太后争宠,两人斗智斗勇了多年,最终以德敦太后的儿子当了皇帝而舒太妃的儿子当了益王而告终。但斗了这么多年,两人关系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去,再加上天气也热,德敦太后自然更没心思去给舒太妃长脸。

  不过虽然德敦太后不想去,但面子上的东西还是要过得去,这不,用过了早膳,德敦太后就命季姑姑拿来一份礼单递给文绿翩,道:“翩翩,这是哀家赏给舒太妃的寿礼,你过去的时候就顺便帮哀家送过去吧。”

  文绿翩虽然对德敦太后与舒太妃之间的事了解得不多,但也有所耳闻,自然不会傻到问“德敦太后怎么不过去”这种问题,因此只笑道:“好的,皇外祖母,无双定会将它亲自送到太妃娘娘的手中。”

  德敦太后点点头,吩咐季姑姑亲自送了文绿翩过去皇后那,文绿翩要与二公主唐怡芸一同过去益王府,怡芸虽然才年长绿翩一岁,但向来较为沉稳,有她看着绿翩,她也能放心些。

  ……

  益王府身为大秦四大亲王府之一,坐落在朱雀大道上,占地较广,与旁边的忠王府两府一起占了整条大街。

  此行到益王府去,文绿翩只带着雪屏和如屏二人。

  到了益王府时,已经是巳时中了,府外已经停着好些马车。益王妃俞明月得到了消息亲自出来迎接二人。本来益王妃作为长辈是不需要亲自出来,但益王府的郡主唐雪竹才四岁大,而益王的另一个庶女、益王府的大小姐唐如秀也只有五岁大,根本做不了迎客的事,所以益王妃只能自己出来。

  “二公主,无双,你们来了,快请进。”益王妃笑吟吟道,看起来倒是热情十足。

  “皇婶太客气了,我跟无双表妹也不是外人,自己进去就好了,哪能劳烦皇婶亲自出来接呢?”二公主唐怡芸笑道。

  益王妃呵呵笑道:“皇婶这不是想早点见到你们嘛,所以就忍不住先出来了。”

  几人边说边往里走,身后跟着好几个捧着礼盒的宫女。

  文绿翩边笑着与益王妃聊天,边在心里暗想,这益王妃看着是个热情、嘴甜、真诚的,可实际上呢,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稍有不注意就要被她在背后捅一刀,就像前世的展皇后,一不注意,连皇后的宝座都没了,还被打入了冷宫。

  没错,前世展皇后被诬陷行巫蛊之祸,有一半就是眼前的益王妃的杰作,因为那些污秽之物就是她去拜访展皇后时偷偷递给凤仪宫的一名小宫女埋下的,这事文绿翩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所以,不论益王妃会不会算计到她头上,她都要对眼前的人存几分戒心,而且依前世的种种迹象显示,益王似乎早已搭上了唐骁华这条船。

  舒太妃今日穿着极其吉庆的暗金色印着仙鹤祈福祥云纹的锦衣,梳着盘桓髻,戴着一套赤金镶绿宝石的头面,虽然人到中年,但保养得宜,头发还是乌黑而、有光泽,只眼角有些鱼尾纹,但不难看出年轻时候也是个惹人怜爱的美人,因出身关系,通身上下有一股书卷气,为人更显得端庄、和气。

  文绿翩眼眸微闪,面上挂着得体天真的笑容,与唐怡芸一同给舒太妃拜寿:“见过太妃娘娘,祝太妃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快起来。”舒太妃满脸带笑地道,屈身回了半礼。

  文绿翩起身,笑着道:“太妃娘娘,无双出宫前皇外祖母特意吩咐无双将她的贺礼带了过来,这是礼单,请太妃娘娘过目。”

  闻言,舒太妃忙站起来,亲自恭敬地接了过来,以示对德敦太后的尊敬。

  文绿翩示意身后的宫女将礼盒递上,益王妃忙吩咐侍女接过。德敦太后的贺礼虽然不多,但件件都是精品、贵品:一尊粉彩观音菩萨雕像,乃是请了皇觉寺的主持大师慧空大师亲自开光过的,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一株玉雕红珊瑚树,约三十几寸高,珊瑚一向被称为海洋中的宝石,是珠宝中唯一有生命的千年灵物,佛教七宝之一,有千年珊瑚万年红之说,更是二十年长一寸,三百年长一斤,由此可见这件寿礼的重量有多大;一套书房中的必备物品,不但有文房四宝,还有笔筒、笔架、墨床、墨盒、臂搁、笔洗、书镇、水丞、水勺、砚滴、砚匣、印泥、印盒、裁刀、图章、卷筒等等,这些都是难得的珍品,而更难得是舒太妃一向喜欢舞文弄墨,这倒是投了她的所好;一套宝石点翠头面;还有青玉缠枝莲纹瓶、青花竹石芭蕉纹玉壶春瓶等贵重物品。

  舒太妃看了礼单,笑容更是加深,忙向着皇宫的方向行了个礼,道:“臣妾谢过太后娘娘的赏赐!”起身,笑对文绿翩,“有劳无双郡主了。”

  文绿翩笑道:“太妃娘娘客气了,这都是皇外祖母准备的,无双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转身亲自从雪屏带着的锦盒里拿出一副卷轴,“这是无双送太妃娘娘的贺礼,再次祝贺太妃娘娘仙寿永恒!”

  舒太妃笑着接过,嗔怪道:“你这丫头,你能亲自过来,本妃已经很开心了,怎么还特意准备寿礼呢?”

  文绿翩对舒太妃的话不置可否,她可不希望给人留下话柄,面上笑道:“这是无双特意为太妃娘娘准备的,还望太妃娘娘莫嫌弃!”

  舒太妃口中笑着“不会”,打开卷轴一看,面上浮起激动,不自觉地高声道:“这是,这难道是李道元的梅花傲雪图?”

  益王妃吃惊,忙上前观看,果然是李道元的真迹。李道元乃是前朝最出名的画家、书法家,他的真品流传下来的不多,可谓是千金难求,就算是皇宫也只收藏着他的三幅画作和两幅书法作品,而益王府只有一幅他的书法,倒是衡山书院舒家那里收藏的还多一点。

  文绿翩点点头,笑道:“无双也是听闻太妃娘娘喜欢李道元的作品,刚巧无双手中有这幅先父留下来的,就借花献佛,若是能讨得太妃娘娘的欢心,也算是它的福气。”

  “本妃很喜欢这份礼物,无双有心了。”舒太妃已经平复了激动,笑道。

  唐怡芸在一旁笑道:“无双表妹的这份礼送得这么好,怡芸的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益王妃笑道:“二公主都这么说了,那儿媳要送给母妃的礼物岂不是更加不好意思拿出来。”

  文绿翩贼笑道:“二表姐,你还是赶紧拿出来看看,若是好的,咱就收下了,若是不满意,太妃娘娘,到时候咱们亲自去二表姐的宫里自个儿挑去。”朝着舒太妃挤眉弄眼,一副算计的样子。

  舒太妃被逗得哈哈大笑,直笑道:“你这猴儿还真是打的好主意,合着你就是想要你二表姐宫里的东西了,所以拿着本妃当筏子是吧。”

  文绿翩故意哀嚎:“太妃娘娘,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完了,二表姐知道了,那我的如意算盘不就要落空了吗?罢了罢了,既然被拆穿了,那就罚我亲自帮二表姐把礼物送到太妃娘娘手中,也好给你们赔罪。”

  这边正其乐融融,忽然有丫鬟前来回报道:“启禀太妃娘娘、王妃,舒家三小姐和四公主在花园里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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