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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更怒,将手一伸,揪着紫丁的头发就将凤钗扯下了下来:“你好大的胆子啊,平日里偷偷摸摸戴着姑娘的首饰在院子里到处招摇,说些疯疯癫癫的糊涂话,让人都看咱们院子的笑话。姑娘心善,说了怕你脸上过不去,只当不知道。可你呢,越发是蹬鼻子上脸了,当着姑娘的面都敢这样做,你眼里还有没有主子?”

紫丁被抓个现行,本就惶恐,又被平时样样不如她的白芍撕痛头皮,并劈头盖脸一顿骂,心里很不忿,便冲出一股邪火来:“你管我怎么样,你与我一样都是丫头子,姑娘这个正经主子都还没发话,你到大呼小叫了起来!你在我和姑娘的跟前耍什么威风?你还稀得说我。你这样,你眼里就有主子了?别让我替你害臊了,算什么东西?!”

紫丁阴阳怪气,伸脖子瞪眼睛,噼里啪啦一阵骂,再加上脸上赤洛裸的傲慢和不屑,顿时把心直嘴笨的白芍气得光剩下喘气,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哼。”紫丁冷冷一笑,转开了脸去,一脸的宽宏大量:“我这个人心胸宽广,不会跟你这种人一般计较。”

“你。”白芍气得更狠了:“好啊,你还来劲了。”

可没等白芍再说话,紫丁已经一扭脸,对着床上默然不语的闻玉宁跪下去,脸上的张扬跋扈全然不见踪影,她眼里含泪,哀哀地求了起来:“姑娘,我错了,是我一时头脑发晕,看着老太太赏给姑娘的那一枝金镶翡翠凤头钗好看,这才动了这点子小心思,呜呜,姑娘,求姑娘看在我伺候了姑娘三年多的情分上,饶我这一回,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说完,抬起手,手指抓着袖子,开始擦眼泪。

哭声呜呜咽咽的,眼泪一直掉,擦都擦不及,满脸的愧疚与悔恨,让人忍不住心疼。

紫丁演技十分精湛,把白芍气红了眼圈,门口处,几个丫头探头探脑的在偷看,嘀嘀咕咕偷笑着议论,竟一点规矩都没有,只在看笑话。闻玉宁心里沉沉的,面上也淡淡的,不错一眼的瞧着眼前的一切,心想,紫丁一个小小的丫头,就已经有了这样瞬间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本事。那前一世,亲手将她毒死的孙姨娘和闻玉柔,这等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到了何种地步。

她笑了,是的,她是笑了,死过一次的她还怕什么呢,她是可以豁出去的,她不要她的未来,不在乎她的性命,她只要,将孙姨娘和闻玉柔等人欺压在她头上的屈辱和她所受到过的痛苦,百倍千倍,甚至一万倍,还她们!

紫丁固然是个牙尖嘴利的恶婢,可是,她现在也已经把她的本性看透了,好过撵走了她,管家的孙姨娘再安插一个更摸不清底细的人过来。

于是,她笑的越发温和了,将白芍手里死死攥着的凤钗拿出来,放在紫丁的手上:“你自小就在我的身边伺候着,你和白芍对我的情意,可比这支凤钗要金贵的多了。这根钗,既然你喜欢,我就赏给你。”

手里拿着凤钗的紫丁,顿时愣住了。她早就摸透了闻玉宁面冷心软的性子,料定了闻玉宁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发落她,可没想到,她竟然会堂堂正正的得了这支钗。

白芍也是一愣,姑娘难道还没有睡醒,这不是在往狼嘴里喂食吗?只觉手腕上一紧,她震惊地看着姑娘将她手腕上的一只晶莹玉润的镯子褪下来,戴在了她的手腕上,惶恐的她顿时结巴了起来:“姑……姑娘,这……这太贵重了……”

一支金钗,一只玉镯,少说得要几百两,就是把她们卖了也不值这个价。

瞧着两个丫头的反应,闻玉宁淡淡地笑了:“我说了,你们对我的情意,抵得上这金钗玉簪的天价,再说了,跟着我,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值当吓成了这样。”

闻玉宁身为辅国公府长房唯一的嫡小姐,父亲是当朝权势朝野的一品辅国公闻粟,性情冷酷,文武百官无人不对他忌惮三分,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而她母亲,是曾经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之妹。

父母都是人中龙凤,生的的一个她,自然是锦衣玉食中长大,什么好吃好玩的,她想到的,她想不到的,多的是有人挤破头来送到她跟前。

所以,别看闻玉宁如今失势了,大舅舅一家被皇帝撵去了极寒之地去镇守雁门关,曾经显赫的大将军府一把铁锁,再加封条两张,家世落败,人人避之不及,可皇帝到底是没有抄家,财产都在,徐珍娘所有的嫁妆,也全是留给闻玉宁的,孙姨娘再心狠眼馋,这些公府里记录在册的东西,她一个也都碰不着。除非,是她们死!

白芍和紫丁二人相视一眼,便两相厌烦错开了眼神。

闻玉宁便说:“已经辰时了,白芍,你去传饭吧,我有些饿了。”

听闻玉宁一说,白芍看一眼外头的天色,果然已经大亮了,她急忙说道:“这些作懒的小蹄子们,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将姑娘的饭送来。连翘,连翘?”叫着人,便出了门去。

等白芍一走,紫丁也忙站起了身来,看闻玉宁看她,便笑嘻嘻地挽起自己被扯乱的头发:“姑娘别急,等我将自己收拾干净了,再来服侍姑娘。”

闻玉宁应允。

紫丁便回到了自己和白芍公用的屋子里,她得了好东西心情舒畅,哼着小曲儿打理好了自己,拿起那支凤钗就往发上插,脸色忽然一变,幽幽叹了气:“··我不过是个奴婢,连正经有了名分的姨娘都戴不得凤钗,我哪能戴的?哎。”

她恋恋不舍的将凤钗用一方手绢包了又包,压在自己的箱笼底下,才出了门。

光洁平滑的连一根头发丝都照的清清楚楚的西洋镜里头,闻玉宁从镜子里看着身后为她梳头的紫丁,不经意地说道:“今天几号了?”

“三月十六号。”紫丁正为她挽发,并没有在意。

三月十六号,离老太太的寿宴只剩下三天,她自眼尾瞅一眼不远处窗棂下的一张巨大的书案,那上头,整整齐齐叠着她抄写了一小半的金刚经。她想起老太太寿宴那一日发生的,毁了她一生的那一场变故。

……转机只在这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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