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赵王宫中,太后与赵理钧母子暗暗算计卫风华之时,并不知情的卫府却是热闹非凡,阖府上下正高高兴兴的招待卫府老爷卫立德的救命恩人,楚氏少主楚啸云。
卫老夫人一见到楚啸云便拉住他的手不放,感激不尽的连声说道:“好孩子,幸而有你经过,要不然老身就……可让老身如何感激你才是啊!”
楚啸云赶紧笑着说道:“老夫人言重了,小子也是刚巧经过才有机会相助卫伯父,扶危济难行侠仗义本就是我等习武之人的份内之事,您别放在心上。”
“好,好,真是好孩子,快坐下说话。”卫老夫人连声感叹,看向楚啸云的眼神越发慈爱了。
楚啸云归座,卫老夫人又笑着问道:“啸云,你祖母身子还好么?”卫老夫人年未出阁之前与楚老夫人关系不错,后来各自出嫁之后距离太远,走动的慢慢少了起来,不过早年间的情意她们还是记在心里的。楚氏与卫氏之间走动虽然不多,却也不曾断了联系。
楚啸云立刻站起来躬身回道:“回老夫人,家祖母的身子骨还好,就是上了年纪腿脚不太利落,这五六年越发不出门了。祖母时常念起老夫人,心中很是想念。”
就在卫老夫人与楚啸云说话的时候,卫二夫人已经将楚啸云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好几回。楚啸云因为自小练武的关系,身材修长匀称,比同龄的孩子高出半头,微圆的脸庞圆泛着浅浅的蜜色,不象卫氏子弟那般白皙,却显得格外有朝气,他的眼睛又大又圆很是精神讨喜,鼻管高挺笔直,双唇唇角微微向上弯起,便是不笑看上去都是一副笑模样儿……
卫二夫人越发心里越喜欢,这不是上天听到她的祷告,特特给她送来的女婿人选么。这楚啸云是四大世家中楚氏的少主,身份上自然没的说,年纪刚十三岁,与她的女儿卫凝华正好相配,而且这孩子虽然是习武之人,可说话行事却不粗野,怎么看怎么和气。将来女儿若是嫁给他,小夫妻有商有量的,日子绝对差不了。
卫二夫人越想越美,也越来越觉得楚啸云就是老天爷为她的女儿卫凝华量身打造的女婿,于是看向楚啸云的眼神也更加热切了。
楚啸云自小练武,感观自然比一般人要敏锐的多,卫二夫人那般看着他,他早就感觉到了。对于卫二夫人过于热切的眼神,楚啸云心中很不喜欢。他敏锐的察觉到那种眼神当中充满了他熟悉的算计。身为楚氏少主,想抢楚啸云来做女婿的可不只是卫二夫人一个。
卫老夫人与卫大夫人都察觉到卫二夫人那有些过份的眼神,卫老夫人看了二儿媳妇一眼,奈何卫二夫人此时的心思全在楚啸云身上,完全没有功夫去注意自己的婆婆。这让卫老夫人心中又添了一层不喜,没有一个婆婆喜欢儿媳妇忽视自己。
卫二夫人没有注意到婆婆心中不悦,可是卫大夫人已经注意到了。她虽然也挺喜欢楚啸云,对他救了自己的丈夫女儿也很感激,可是她并没有想过将女儿嫁给楚啸云,故而对楚啸云只是一种对出色晚辈的欣赏,所以卫大夫人有心力去留意堂上每一个人的动静。
“母亲,媳妇下去看看酒宴准备的如何?”卫大夫人抽了个空子上前向卫老夫人回禀。这本是她份内之事,卫老夫人自然不会有意见,只是微笑着点头应允了。
卫大夫人行礼退下,走到卫二夫人面前之时,微笑说道:“弟妹来帮帮我吧。”
卫二夫人正在相看未来女婿,视线突然被挡住了,她心中不免有一丝不快,可是来人是大嫂,是卫氏的宗妇,卫二夫人不敢也不能有意见,只能应了一声“是”,随卫大夫人走了出去。
出了浩然堂,卫二夫人才不悦的低声说道:“大嫂,酒宴之事刚才不都交代好了么?”
卫大夫人微笑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弟妹再不出来,母亲该不高兴了。”
卫二夫人一愣,愕然道:“这怎么可能,母亲心情很好啊?”
卫大夫人真是有些无奈了,只得压低声音说道:“弟妹,楚贤侄头一回来我们府上,我们总不好失礼于他的。”
卫二夫人这才有些明白,白净的面庞泛着红意,急急解释道:“大嫂,我……”
卫大夫人轻轻摆了摆手,低声道:“弟妹,我也有女儿,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思。”
卫二夫人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片刻之后,她抬头问道:“大嫂,我知道母亲和大哥大嫂有意择齐慕风为婿,这楚贤侄……我觉得他和我们凝华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大嫂以为如何?”
卫大夫人笑笑道:“弟妹这话说的,这婚姻之事也不能由着我们一家做主,咱们得先问清楚了才好做打算,倘若楚贤侄已经订下亲事怎么办呢?弟妹,这事不能着急,凝华还小呢。”
卫二夫人心中有些不快,只不是好当面顶撞大嫂才硬压了下来,妯娌二人好一阵子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卫二夫人到底没有忍住,主动开口说道:“大嫂,若是楚贤侄没有订下亲事,你觉得我们凝华嫁他如何?”
卫大夫人微笑道:“若是两家都有意,那自然是一桩好亲事。弟妹千万别着急,等回头禀明母亲,再和二弟商议商议,这是关系到凝华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草率了。”
卫二夫人想想也是,便点了点头,开始思考起过会儿要怎么说才能让婆婆和丈夫都赞同这门亲事。卫二夫人其实心里也有些自知之明,她知道就身份上来说,自己的女儿虽然是嫡出,可到底不是卫氏嫡枝,现在之所以还在卫府里住着,那是因为老夫人还在没有分家之故,等老夫人过世之后,按照规矩二老爷这一枝必须得分府别居的。所以她的女儿与楚氏少主就身份相配来说,是有些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