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姑娘的亲事已经被提上议事日程之事,做为卫大姑娘的生母刘姨娘自然是不知道的。此事没有最终决定下来,卫大夫人当然不会告诉她,而卫老爷因为这几年刘姨娘的倒三不着两厌烦了她,鲜少进刘姨娘的屋子,自然也不会说与她知道了。
是以刘姨娘一被放出来,便悄悄去寻卫大姑娘,想问问从前她们娘儿俩个谋划的做东齐太子妃之事进行的到底怎么样了。
“大姑娘,那事儿……成了么?”尽管屋子里已经没有下人了,刘姨娘还是压低了声音,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悄声问了起来。
卫大姑娘一想起当日被妹妹毫不客气的堵了回来,心里就极不是个滋味,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的,一个字也不说,只是摇头。
刘姨娘立时急了,一把抓住女儿的手急道:“大姑娘,到底是怎么样啊,你别只摇头不说话,是没办还是没办成?”
卫大姑娘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没办。”
刘姨娘急道:“怎么能没办呢,这都过去多少日子了?大姑娘,不是姨娘说你,这事你自己不上心再是不行的,你不比二姑娘,她投了个胎有个好娘,什么都能替她先办好了,我……我就是个没本事的,什么也帮不上你……”刘姨娘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卫颂华见自己的生身母亲比从前清减许多,人也憔悴了,看上去比从前明显见老,再想想她此次受罚也全是为了自己,心里越发不是个滋味,只抓着刘姨娘的手呜呜的哭了起来。
刘姨娘一见女儿哭了,忙低声哄道:“大姑娘别哭,都是我这张嘴不好,说不到点子上去,白惹大姑娘伤心。都怨我。大姑娘别哭啊,咱们想办法把那事儿办了要紧。”
卫颂华抬起迷离的双眼看着自己的生身母亲,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不论刘姨娘做了什么样不得体的事情,她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这就是亲娘,只有她才是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好。
见女儿收了泪,刘姨娘忙又低声细细问了起来,那事到底是怎么没办成的,她得知道所有的情况。
卫颂华也不瞒着,将自己被妹妹拒绝之事全都说了,刘姨娘气的咬牙切齿,磨着牙恨声道:“果然和她那个娘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大姑娘,你别往心里去,咱们先忍下来,日后等你做了东齐太子妃,什么气都能出了。”
卫颂华虽然没有应声称是,却也轻轻点了点头。随着嫡妹卫风华在府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卫颂华心中的妒恨不甘也越来越浓,她每时每刻都生活在这种妒恨当中,心理已然渐渐扭曲了。
“既然她不帮忙,那咱们再想别的办法,眼看就要过年了,府中大宴小宴不断,一定会找到机会的。”刘姨娘停下来想了一会儿,突然咬牙说道。
卫颂华轻轻嗯了一声,想起那玉树临风卓尔不凡的少年,双颊不由晕上了两抹娇红。其实她倒不是特别在乎做东齐的太子妃,实在是自那日偷偷窥见那如玉少年,卫大姑娘便丢了自己的一颗芳心。
刘姨娘是过来人,一看女儿的神色便知道女儿真真的动了心,她拉着女儿的手,定定的说道:“大姑娘,姨娘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为你做成此事。”
卫颂华听了这话忙说道:“姨娘别这样,好好的拼什么命,若是我有了出息,姨娘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誓在必得的目标的东齐太子齐慕风这日没有去藏书楼,留在房中对着那一匣桃花出神。服侍他的小太监陈柱徐光见殿下又想心事了,便识趣的退到房外守着。
刚一出门,陈柱徐光便看到卫大爷冯三爷楚四爷一同走来,两人赶紧上前请安,楚啸云边走边笑道:“你家殿下今儿没去藏书楼,必是这里了。”
徐光躬身回道:“回四爷的话,殿下正在房中……”楚啸云不等他将话说完,三两步便走到房门前,伸手推开了两扇房门。正看着齐慕风用锦帕那那匣桃花盖起来。
“咦,这是什么?二哥,你一个人在家里不闷么,不是会在看着这个东西发呆吧?”楚啸云一步迈入房中,指着半掩的水晶匣子问了起来。
齐慕风俊面微红,他是至诚君子,说谎这种事情他是做不来的,可是他又不想让其他人窥见他藏在心底的小秘密。
卫汝谨见表弟脸色不同寻常,便上前笑着解围道:“四弟,你当二弟和你一样是个闲不住的,这读书之人要紧得有静气,要都象你这性子,还读什么书呢?”
楚啸云嘿嘿一笑,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前高声嚷道:“陈柱,快倒茶来,四爷渴了。”
齐慕风得了结义大哥解围,面色才渐渐平复。他请大家坐下,伸手亲自倒了四杯茶,向冯不韦笑问道:“三弟,你不是说这几日忙的很么,怎么有时间过来?”
冯不韦笑道:“正味楼推出几道新菜,小弟特来相请两位兄长和四弟试菜的。”正味楼是冯氏的产业之一,在北赵东齐南陈都有分号,冯不韦此番来北赵,视察产业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楚啸云一听这话便嚷了起来,“好好,三哥,我们现在就去吧,回头试过菜,你得叫大厨进来,我和他好好聊聊,你们正味楼有几道菜相当不错。”
卫汝谨齐慕风和冯不韦一起扭头看向楚啸云,不明白他一个武林中人与一个厨子有什么好聊的。原来楚啸云热爱烹饪美食之事他们还都不知道。
楚啸云见大家看向自己,抓了抓头小声说道:“我……我喜欢……做菜。”说到做菜二字,楚啸云的声音小的已经快听不清楚了。
“什么?你……四弟你说你喜欢什么?”自卫汝谨以下,三个人异口同声的惊问起来,这个爱好实在是太令他们震惊了。
楚啸云见三个结义兄长表情夸张,腾的便跳了起来,直着脖子叫道:“我就喜欢做菜了,怎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