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余善看何求那副激动的样子，不禁推推颜双，小声道：“这家伙也太乐观了吧！”
何求也知道自己身陷囹圄，那种无力感再次袭卷而来：“我现在已经是被下了判决的带罪之身，很多事情想查都无从查起……”
颜双不以为然，死了都可以重生呢：“一份判决书并不代表什么，只要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判了死刑还能翻案呢！方便告诉我们，你出事时候的那个码头在哪里吗？”
何求黯淡的眸色再次一亮，像溺水之人难得捉住了可救命的稻草：“你们可以帮我？”
“力所能及的我们或许都可以帮上忙，但还需要你配合才行，不然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想要顺藤摸瓜重新找回那些丢失的承兑汇票，就必须要知道上面的公司资料信息才行，你都可以回忆得起来吗？毕竟我们现在也是些势单力薄的小人物，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替你一一盘查的……”
何求也不觉得自己被一个十三四岁的陌生小姑娘牵着鼻子走有何不妥，几轮谈话下来他早不敢小看这小姑娘了，郑重地点点头，握紧了话筒，小声道：“记得一些，但不全。我待会儿回去之后会尽量把想得起来的信息记下来……”
颜双轻轻点点头，记得一些也是好的：“……暂时就这样吧，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３７４６号的探视时间已经到了……”
随着狱警的一声提醒，何求道别后返回牢房，只是脚步一改刚才的死气沉沉，脊背也挺直了许多……
……
来到码头，余善人如其名，向来滑头得像条滑不溜秋的黄鳝鱼一样，巧舌如簧，跟谁都可以套近乎：“老头啊，钓多少条鱼了，这海水幽深幽深的，该不会哪天便有大白鲨咬钩了吧……”
还没搭上两句，码头垂钓的老者就热乎地打开了话匣子：“老头子都在这附近钓了多少年鱼了，钓的鱼比你吃的米还多，还怕钓上条大白鲨？只是怕就怕在大白鲨还没钓成，就被人拿刀当生鱼宰了喽……”
余善眼睛眨眨，热乎地搭上老头子的肩膀，俊脸上写满了好奇：“不会吧？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对咱们华夏国的治安还是很信得过的，谁敢明目张胆地胆宰人啊……”
老头子挑挑眉：“怎么没有，前些天这里就出现了一宗命案。你们年轻人没经验，没事别出去瞎逛……”
颜双坐在一旁认真帮老头子穿着鱼饵，双脚垂在坝边晃悠悠，表情淡淡漫不经心的：“就是说呢，这里面朝大海，应该有很多出海的渔船吧，我们可以自己租渔船出去玩吗？”
“别看那些船破破烂烂的，一辈子与渔夫们相依为命的，怎么会为了一点钱把命根子随便租人呢？再说呢，你们要真想出海游玩，是受不了那股腥臭味的……”老头子朝不远处的码头努了努下巴：“不过，除了那些渔船，倒是可以租码头上的游艇过海……”
“租赁游艇应该有记录吧？”余善接过颜双递过来的鱼饵，嫌弃地往桶里一扔。
颜双撇撇嘴，站起身来拍拍腿上的灰：“走，去码头那边看看……”
……
余善想起刚才一无所获：“根据刚才的记录来看，那天确实是有几个人租用过游艇，都是组团出海的小情侣，并且与案发时间完全不符合。看来，案发之后警察也应该第一时间排查过了吧……”
颜双按照余善的指引走到一条巷子尽头，拾级而下：“所以我们才要过来这个地下市场看看啊……”
余善有些不解，边走边侧头问道：“难道不用等何求把那些票据的资料写出来之后才来这里吗？我们现在漫无目的的找，就跟大海捞针似的……”嘴里这样说着脚下却也没落下半步……
颜双嘴角轻扬，淡淡一笑：“：”就算何求完整的把那些票据信息列出来，最后也是交给警察去查，我们得趁这里还未打草惊蛇前先来逛逛……“
七弯八拐转过了几条幽深的巷弄，面前顿时豁然开朗，俨然就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花鸟玉石市场……
”我们也不能太想当然了，票据一旦进了那种地方还能顺利找回吗？这地方的东西应该自有一套流通渠道吧……“颜双挑了挑眉，看着街道上寥寥无几的客人：”你去过很多这些地方吗？“
余善笑了笑：”每个地方都有这种地下市场，县城这个我也来过两次，表面上跟普通街道小巷没什么差别，只是多了些稀奇的玩意，但懂门道的都知道该往哪个门口进。即使不用挂牌，熟客也能找到回头路，欢迎下次光临。“
逛了一轮后，颜双停在了一家毫不起眼的玉石店面前。
其他店面或多或少都有两三个人光顾，唯独这家门庭冷落得不像话，招牌歪了一边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依稀可以看到”石头记“三个斑驳褪漆的大字……
颜双挑了挑眉，抬步走了进去，余善眸色一闪，自然紧跟其后。
颜双步履闲适地在这家不大的玉器店里转圈，目光慢慢扫过架子上的玉石，任由余善在柜头处支着脑袋自由发挥：”老板啊，你这里的玉石真漂亮啊，看得我眼花缭乱……“
玉石老板撇了他们一眼，没有搭话，继续低头爱惜地把面前的那堆石头仔细地擦拭着……
真淡定，余善眨眨眼睛，假装老练地琢磨着对接暗号什么的：”老板，这里能拿票子换石子吗？“
”怎么不能，有钱啥都能买……“
余善发挥能把活人说死的三寸不烂舌继续套话：”可惜了，手上没现钱，能用票据买吗？“
玉石老板头也没抬，往手中的石头大大呵了口气，再套也是没有：”没听说过能这么买东西的……“滚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