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里的玉石确实是琳琅满目……”颜双走近柜台，看着桌面上的一小堆石头，好奇道：“这些石头呢，老板等一下也准备解开吗？”
“这些宝贝是我很不容易得来的，我才不舍得那么快解开呢……”玉石老板粗眉一挑，专心致志地来回擦拭着手中的石头毛料，头也不抬哼道。
“这堆石头毛料是老板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
玉石老板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不珍贵的话能用名贵檀木盒子装着的？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套话都不会套……
颜双也不恼，看了看他手里的石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唔，让我猜猜看哈！当初卖这些石头给你的那个人是不是这样跟你说的——因为赌石的风险很大，他们家里有一个代代相传的祖传方子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所以你对手中的石头很有信心？”
纪石头手一抖差点把擦拭着的珍爱石头给扔了，惊诧地抬起头来，这才算真正正眼打量眼前这位小姑娘来，危险地眯了眯眼：“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压根没跟人说过这个祖传秘方……
余善也看了颜双一眼，眉一挑识趣没有说话，优哉游哉地把身体靠在了柜台边。
虽然他暂时也是在状况之外，但他倒很期待这位玉石老板下巴掉地上的表情，谁叫他刚才眼睛长后脑勺上了？
果然是长年盘据在地下黑市里做生意的，被戳到痛处后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小小威压也不是普通小喽罗能相提并论的。
颜双心思微转，秀气的小脸不为所动，看了目光不善的纪石头一眼：“我不仅知道有这个祖传秘方的存在，而且还很清楚这个祖传方子的内容是什么……”
“哦？”纪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手中重新握稳的石头，小小的眼睛明暗不定：“想不到小姑娘挺有见识的嘛……那你倒是给我纪石头说说看，卖石头给我的那个人当时告诉我的祖传方子、那内容究竟是什么？”
一旁的余善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隔着柜台的对仗，饶有兴致地摸了摸鼻子，火势不大，但很浓的火药味撒……
“内容嘛……”颜双笑了笑，不慌不忙地与之对视，慢条斯理地缓声道：“当初那人是不是这样跟你说的——赌回来的石头千万不要一刀切下去，费心费力去慢慢去磨更不能成大气候。为了快速而又准确地识别石头是否真的有真材实料，得从上面给它开条小槽或者开个细眼，然后拿火去引？”
差不离！然后呢……纪石头感觉自己心跳都快了几分，眼皮跳了跳，一种不祥预感袭卷而来……
颜双笑了笑也不吊胃口，继续道：“他是不是还这样对你说——要是石头里真有料的话呢，火往细眼里靠的话，火苗会自动往里边吸进去的。一旦火气都会往眼里走，那就说明这石头有料。但如果火纹丝不动，那块石头你别切，切下去的话必垮无疑……”
那人确实是这么对他说的，纪石头眼睛一瞪：“你是怎么得到这赌石的祖传秘方的？”
“什么祖传方子，只是比较高明的骗术罢了。”颜双失笑：“老板，你有听过有一种引火料的东西吗？高温不燃，却能有吸引火种的特质……我想这些石头毛料里面应该掺了不少引火料……”
“哼，黄毛丫头没见识，不是想哄我把石料给解了，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么……”以为他纪石头会上当？
颜双无所谓地在这堆石头里挑挑拣拣，轻轻笑笑：“要不老板你亲自用那个祖传方子示范一下好了，若你真能从面前这堆宝贝石头里解开出一颗真玉石来，我帮你买了……”
“哼，你要买我也不卖……”纪石头就不信邪了，翻箱倒柜拿出一个小型打火机：“小丫头仔细看好了，小火机即使离石头这么远不动，这细长的小火苗是不是真自动往这细眼里钻哪？看见没……”
“嗯，看见了。”颜双看了洋洋得意的纪石头一眼，点点头：“那现在就请老板开始解石吧……”
纪石头顿时一噎，小心翼翼地低头解起这块被火引过的石头来，看他不解出一块珍稀玉石亮瞎不识货人的眼：“别以为我揍小孩子……”
“看我解出来……咦？怎么会这样？”纪石头脚下一个踉跄，见鬼地看着被解开的石头里面只有满满一层极似玉石材质的韧性薄膜。
揭开薄膜，里面竟然天衣无缝地裹了另一块石头，从外面看与真玉石无异……
颜双接过四散的石头，目露赞叹：“不过那骗子真厉害，竟然把引火料与假玉石的材质相融，再巧妙地镶嵌进那些早已被解开的废弃毛料壳中，做成这批足够以假乱真唬弄人的玩意来……”的确比她前世机缘巧合下难得遇见的那个骗术还要高明得多……
但纪石头还是一脸地不甘心：“我当时跟他买的时候，明明看见他用这个祖传方子百试百灵的，每块火试过的石头都解出了好玉……”
以你的眼光你确定那是好玉？
颜双撇撇嘴，似是不忍看到一个中年发福的玉石受害者如丧考妣的样子，适时出声安慰道：“这些假毛料的做工以假乱真，可见那个骗子也是下了一番苦心思的。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些石头确实是一批高档赌石赝品。能遇到这样一个巧夺天工的高手，说实话，其实老板你也不算太亏……”
“噗……”余善在旁边乐不可支，憋笑憋得厉害差点破功，这鬼丫头……
这回纪石头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怒火攻心地把石头一摔，牙齿咬得喀吱喀吱响：“那家伙……我纪石头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活生生把那个龟孙子给宰了！”
“原来还有这样糊弄人的假毛料啊……”身后传来一个赞叹声，声音清润悦耳，隐隐带了些许忍俊不禁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