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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路行来的别墅差不多,外围被一圈铁栅栏层层环绕,远远望去,别墅的两边墙面上爬满了浓郁的爬山虎,更显得清幽宁谧。

阳刚上前按响宽大铁门旁的按钮,从内传出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请问哪位?”“我们是应张叔邀请来拜访的阳家。”阳刚回应道。

“好的,请稍等。”对讲机那头挂断,半晌出现一位穿戴严肃正经的老者,大门徐徐打开。

“你好,我家老爷在大厅等候各位,请进。”老者态度有礼却不卑微,处处彰显张家良好的素养,这让阳子忆越发好奇,连家中的仆人都可以这么不卑不亢,张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家庭。

跟在老者身后,穿行在别墅前的过道上,阳子忆真心体会到什么叫享受生活。不是说装饰的金碧辉煌或者豪车大院,让别人眼红羡慕就叫享受生活,而是懂得在适当的环境中让自己愉悦,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显然,这位张爷爷就是这样的人。院里俨然如隐士居于世外,草地繁花自是不必说,那石桌、藤椅、砂壶、茶盏、半摊开的书籍,无一不向外人表达出闲适的生活态度。

“请进。”老者指引着将阳子忆前行,观察着周围环境的阳子忆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玄关。

“麻烦您了。”阳刚不好意思地答谢,随即便踏进了一个从未踏足过的领域。

“老阳,欢迎你!”那位见过的张爷爷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几步上来就握住了付老爷子的手,语气略微激动:“这都多少年不见了,上次寿宴来不及跟你单独叙叙旧,这才邀请你来家里坐坐,不要觉得唐突才是!”

付老爷子也是热泪盈眶:“是啊,这一晃我们都老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聚。”说着说着,便也是无可避免的感伤。

“看我这是老糊涂了,来来,这边坐,还有你们两口子也坐。”张爷爷携着付老爷子的手坐到一边的沙发上,阳子忆一家也随着坐到另一边。

刚坐下,适才领着阳子忆一家进来的老者已经端上热茶,还特地为阳子忆准备了一杯果汁。

见阳刚一脸感激地道谢,张老爷子和蔼地解释道:“这是老谢,在这个家里当管家已经十多个年头了。”

阳子忆感叹,怪不得完全没有违和感,感情呆的年月已经足以让老者跟这个家融为一体了。

宽敞的客厅萦绕着淡淡茶香,前世阳子忆不太懂茶,因为每天活在快节奏的步调里,根本没有停下来细细品味茶的时间。她尤其嗜好咖啡,一开始只是为了提神努力工作,后来却是慢慢爱上咖啡苦涩的滋味,一如她的一生。

由茶香入神,又从茶香中抽神,阳子忆无意间抬头,才发现两位老爷子已经停下谈话,而张老爷子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

“小忆,张爷爷问你话呢!”见阳子忆发愣,阳刚出声提醒道。

“嗯,呃?什么?”阳子忆难得一副憨憨的样子,明显逗乐了张家大家长,“你叫阳子忆?唔,不错的名字,果汁不合胃口?”

原来是阳子忆一直闷不吭声,果汁也不动,才引起老人的注意。

“不,很好喝。”阳子忆随即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小孩子性情显得纯真可爱,这让张老爷子越发好奇。

第一次见这小娃娃,是寿宴上。

当时他不过随便纵观全场,一眼就看到角落里这小女娃的眼神,怎么说,清冷孤傲,还有……恨意。对,就是恨,他突然很想知道,这么一个不过十多岁的小女娃有什么恨的。

然后得知这女娃竟是自己战友兼救命恩人的老付的外孙女,顺理成章的把小女娃弄到主桌来见上一面,这次又换了另一副老实安定的小模样,或许她不知道,她偷偷瞄自己的时候已经被他眼尖的察觉,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今天是第二次见面,他一边跟老付叙旧事,一边不经意地晃过小女娃,她在发呆,盯着茶杯发呆,脸上的表情是茫然中带着一丝沧桑,让他恍惚以为对面是一名经历百事的成年女子。

还有被自己无意间的问话表现出来的动作,自然流畅完全不像在遮掩无意间的失态。

他该说阳子忆这小女娃是年少聪慧,还是心机深沉?

“喔?小子忆多大了,在哪儿上学?”张老爷子突出地表现出对阳子忆的别样好奇,没有引起阳刚等人的察觉,却让阳子忆心里敲响警钟:为什么一个大家族的一家之主会对自己一再的表现热切,难道自己露出什么破绽不成?

嘴上对答如流:“张爷爷,我十五了,在二中上初三。”

“成绩不错吧。”张老爷子这话是肯定句,不管是真聪慧还是假深沉,他的眼睛错不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阳子忆的“二中初三”是怎么来的,阳刚心里是百口莫辩。苦涩涩的滋味萦绕心间,想回答却又不知从何答起。

是碍于面子附和着说“不错”,还是老老实实表明真相?正当阳刚还在考虑如何开口时,阳子忆已经铮铮有声道:“张爷爷谬赞,子忆自信考上一中还是没问题的。”

为什么突然间不再隐藏实力,而是锋芒毕露?她只是从张老爷子的字里行间了解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已经一丝不剩地暴露在这个历经沧桑的老者面前。而且根据她的潜意识来看,既是出身战场,对自信的自己应该会比较待见。

这话没把张老爷子唬住,倒是把阳刚付琼玉吓了一跳。

两夫妻惊诧地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是越来越不了解阳子忆,仿佛是一夜之间成长蜕变,而今天这番话这个表现,更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阳子忆的成绩,哪里是考一中的料?两夫妻虽然知道阳子忆最近很用功的在学习,这个档口就算再努力,也不应该如此信誓旦旦说能考一中啊!

“好,这女娃子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有魄力!”张老爷子抚掌大笑,阳子忆这步棋显然走对了,正对上老人家的胃口。

“家里冷清久了,孙子孙女也不常来,老人家我是寂寞久了,小子忆有空就常过来陪陪爷爷,怎么样?”

正中她怀,其实说实话,她对爷爷这个老战友还是挺有好感的,虽然眼光是犀利了点……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一个老人家而已,凭自己做人事部部长的交际手腕还怕收不服?

此时的阳子忆还没意识到,今次小小的会面,竟会让她与张家从此结下不解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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