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为了一己之私,你就要牺牲这么多人吗?”那囊·尚拉郎站起来,说:“难道就是因为赞磨是大唐公主,西丁就要永远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吗?西丁才是你的侄女,为什么你帮赞磨都不帮她?”那囊·赞蒙多说:“我是帮理不帮亲,这次确实是你做得太过分。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帮过西丁的忙?”
“我已经劝过尺带珠丹很多次,让他临幸西丁,他就是不听。奴奴也有劝过尺带珠丹,她劝尺带珠丹的次数比我还要多。”那囊·尚拉郎坚定地说:“就算赞磨帮过西丁很多次,不代表我会轻易放过她。”那囊·赞蒙多威严地说:“我警告你,你再伤害奴奴,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就算西丁求情,我也不会。”
回到府里,那囊·尚拉郎大发脾气。尺带珠丹正在处理国事,那囊·赞蒙多去找他。那囊·赞蒙多告诉尺带珠丹,所有的事情都是那囊·尚拉郎弄出来,目的是想让让临幸那囊西丁,尺带珠丹用手大力拍桌子。那囊·赞蒙多说:“尺带珠丹,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奴奴和西丁。尤其是西丁,她会很伤心的。”尺带珠丹答应下来。
尺带珠丹在花园散步,他思考着自己对那囊·西丁是不是有点过分?如果自己不是太少临幸那囊·西丁的话,金城公主就不会受到伤害。尺带珠丹决定,以后多点时间到那囊·西丁的寝宫。当看到尺带珠丹的时候,那囊·西丁非常惊喜,她命厨子准备丰盛的膳食。那囊·西丁问:“赞普,今晚你怎么会来?”
尺带珠丹说:“怎么?你不欢迎孤王来吗?”那囊·西丁连忙摇头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尺带珠丹握着她的手,说:“孤王明白,孤王知道以前冷落了你,以后孤王会常来。”那囊·西丁流下欣喜的眼泪。尺带珠丹温柔地为那囊·西丁擦眼泪,他开玩笑叫那囊·西丁赶快用膳,不然饭菜就会变得很咸,那囊·西丁破涕为笑。
尺带珠丹不时夹菜给那囊·西丁,整顿饭都吃得很温馨。金城公主正在床上睡觉,月奴进来叫醒她。月奴叫了很多次,金城公主才起来。月奴问是怎么一回事?金城公主说:“本宫也不知道,这几天本宫觉得特别累,很多时候都想睡觉,以前都不会这样。”月奴问:“公主,不如奴婢请御医来为你诊治一下。”金城公主点了点头。
御医来到,就为金城公主把脉,金城公主把情况告诉御医。过了一会儿,御医告诉金城公主,根据自己的诊断是喜脉,金城公主非常开心。御医叫金城公主注意休息,不要过于操劳。要定时喝安胎药,还要多散步。金城公主表示会记下来,还感谢御医。金城公主让月奴,送御医出去。
月奴回来之后,抓住金城公主的双手不停地跳,还兴奋地大叫。等月奴安静下来,金城公主问:“月奴,本宫怀有身孕,你怎么本宫还要高兴?”月奴说:“公主,你知道奴婢一直把你当姐姐。如今你怀有身孕,奴婢就是姨母,奴婢当然高兴了。”月奴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尺带珠丹,金城公主阻止她,说想要自己亲口告诉尺带珠丹。
月奴点了点头,说:“也对,公主你跟赞普是夫妻,当然是由你亲自告诉赞普,这样才是最好的。”自从那天与那囊·赞蒙多见面之后,那囊·尚拉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到后宫探望那囊·西丁。这天,那囊·尚拉郎见事情不多,就到后宫探望那囊·西丁。那囊·西丁撒娇地问,那囊·尚拉郎为什么不来探望自己?那囊·尚拉郎解释,自己近段时间很忙,所以没有来。
那囊·西丁微笑着说:“父亲,女儿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做正事要紧,女儿明白的。”那囊·尚拉郎慈爱地用手抚摸那囊·西丁的头发,说:“西丁,你真的长大了。”那囊·尚拉郎问那囊·西丁,为什么这么开心?那囊·西丁说,现在尺带珠丹到自己寝宫来的次数,比以前多很多。
那囊·西丁还说,每次尺带珠丹来到,都一定会跟自己用膳,然后沐浴、更衣、留宿。那囊·尚拉郎觉得,尺带珠丹自觉对那囊·西丁不太好,现在想多陪陪她以示补偿。那囊·尚拉郎心想,如果尺带珠丹早点这样做,自己也用不着机关算尽,伤害金城公主。不过那囊·尚拉郎看见那囊·西丁这么开心,自己也觉得很开心。
那囊·西丁邀请那囊·尚拉郎留下来用膳,那囊·尚拉郎愉快地答应。那囊·尚拉郎离开的时候,在花园里面遇见尺带珠丹。那囊·尚拉郎向尺带珠丹行礼,尺带珠丹说:“那囊·尚拉郎,母亲已经全都告诉孤王。”那囊·尚拉郎一听很紧张。尺带珠丹威严地说:“你知不知道,单凭你那些所作所为,孤王就可以把你赐死。”那囊·尚拉郎颓废地跪倒在地上。
“那囊家为吐蕃立下很多汗马功劳,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孤王才留下你这条命。”那囊·尚拉郎向尺带珠丹磕头,感谢他的不杀之恩。尺带珠丹说:“在孤王的生命里面,最重要的人有四个,是祖母、父亲、母亲和奴奴。他们其中一个人受到伤害,是孤王最不愿意看到的,这也是孤王的底线。”
尺带珠丹继续说:“孤王知道你疼爱西丁,为了她你什么都可以做,哪怕是要你的性命,你也在所不惜。孤王承认以前对西丁不好,以后孤王会对她好一点。不过孤王要跟你说明白,孤王是不可能爱西丁的,由始至终孤王都是深爱着奴奴。除了孤王的心之外,只要是西丁想要的,孤王都可以给她。”那囊·尚拉郎静静地听着尺带珠丹说的话。当他听见尺带珠丹说,不可能爱那囊·西丁的时候,心里非常生气,可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那囊·尚拉郎不明白,那囊·西丁一点都不会比金城公主,为什么尺带珠丹不能分一点爱给那囊·西丁?那囊·尚拉郎知道,如果自己继续伤害金城公主的话,尺带珠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决定先停下来。
尺带珠丹到金城公主的寝宫,金城公主命月奴准备膳食。尺带珠丹开玩笑地说:“奴奴,孤王觉得你今晚不一样。”金城公主让尺带珠丹猜,尺带珠丹表示猜不到。金城公主没有说话,抓过尺带珠丹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肚子上面。尺带珠丹顿时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心中涌起一股极大的喜悦。
尺带珠丹开心地问:“奴奴,你真的确定怀有身孕吗?”金城公主说:“我已经请御医来过,御医说是喜脉。”尺带珠丹说:“孤王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母亲。”正当往外走的时候,金城公主拉住他的手,说:“赞普,你还没有用膳,也不用急于一时。”尺带珠丹就留下来用膳。后来考虑到,时间不是很早,也许那囊·赞蒙多已经休息,就决定到明天再告诉她。
尺带珠丹细心地扶着金城公主,到那囊·赞蒙多的寝宫,碰巧那囊·西丁也在。那囊·赞蒙多看见,尺带珠丹和金城公主喜上眉梢,问:“尺带珠丹,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和奴奴这么高兴?”尺带珠丹和金城公主互相望一下,尺带珠丹说:“母亲,奴奴她怀有身孕。”那囊·赞蒙多开心地问金城公主,是不是真的?金城公主回答是。
那囊·赞蒙多说:“太好了,我们梅阿迥家有后了。”那囊·西丁走到金城公主面前,握着金城公主的手,说:“奴奴姐姐,你怀有身孕,我真的很替你高兴。”金城公主对那囊·赞蒙多说:“母亲,如今媳妇怀有身孕,不能过于操劳。媳妇想让西丁妹妹,处理后宫事务。”那囊·西丁紧张地说:“奴奴姐姐,我进宫日子尚短,恐怕不能担此重任。”
金城公主说:“我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你一定可以做好的。”那囊·西丁看着金城公主信任的眼神,那囊·西丁觉得很感动,就点了点头。上朝的时候,尺带珠丹告知文武百官,金城公主怀有身孕的消息,文武百官争相恭喜尺带珠丹。那囊·尚拉郎表面上恭喜尺带珠丹,实则心里非常不舒服。
那囊·尚拉郎到那囊·西丁的寝宫,那囊·尚拉郎看见那囊·西丁很忙,就问她在干什么?那囊·西丁说:“奴奴姐姐怀有身孕,决定把后宫事务交给女儿处理,现在女儿正在计算月钱。奴奴姐姐给女儿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女儿绝对不可以让她失望。”那囊·尚拉郎说:“如今被赞磨排在你的前头,为赞普怀有身孕。就算将来你怀有身孕,都不能成为未来的赞普。”
那囊·西丁说:“父亲,其实女儿并不稀罕这些东西。最重要的是可以与赞普在一起,为他生下一男半女,女儿已经很心满意足了。”那囊·赞蒙多到大昭寺为金城公主祈福,祈求释迦牟尼保佑金城公主和肚子里面的孩子平安。每天尺带珠丹处理完国事之后,就会陪伴金城公主。那囊·西丁也经常到金城公主的寝宫,跟她一起聊天、散步。
金城公主正在练字,尺带珠丹和杨矩一起来到。杨矩向金城公主行礼,本来金城公主看见杨矩很开心的,看见他一身白衣,心里觉得很纳闷。金城公主皱了一下眉头,问:“杨将军,你这身打扮是何意?”杨矩跪倒在地上,哭着告诉金城公主,唐中宗李显驾崩。金城公主眼泛泪光,尺带珠丹走到金城公主旁边,用鼻子顶她的脸一下,双手紧紧抱着她。
金城公主问,唐中宗李显是怎样驾崩的?杨矩说,韦氏告诉文武百官,唐中宗李显吃下三酥饼之后,觉得腹胀又疼痛。坐卧不安,在坐塌上乱滚。拿人参汤给唐中宗李显喝下,不久之后就驾崩,金城公主已经泪流满面。杨矩告诉金城公主,自从她到吐蕃和亲之后,韦氏整个人都变了。
韦氏开始干预朝政,许多大臣对此不满,韦氏把反对的大臣杀死。唐中宗李显越来越怕韦氏,两人的感情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好。说到这里,杨矩偷偷看金城公主一眼。杨矩咳嗽一声,说韦氏和上官婉儿都与武三思私通,武三思因此扶摇直上、权倾天下。韦氏、上官婉儿和武三思的事情,宫里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唐中宗李显被蒙在鼓里。
金城公主跪倒在地上,喃喃地说:“为什么?母后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不是很爱父皇吗?他们在房州共过患难的,母后怎么可以这样对父皇?”尺带珠丹同样跪倒在地上,安慰金城公主。金城公主望着尺带珠丹,说:“权力对母后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连这么多年的感情都不要。还有她居然与武三思私通,武三思是一个寡廉鲜耻的小人,为了功名利禄,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她是当朝皇后、一国之母,她连这样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资格做皇后。枉父皇对她宠爱有加,她不配做父皇的妻子,不配做我的母后。”金城公主越说越激动,最后晕倒。尺带珠丹很紧张,忙命月奴传御医。御医告诉尺带珠丹,金城公主是因为太激动才会晕倒,并没有大碍。
御医嘱咐尺带珠丹,不要再让金城公主激动,不然会对肚子里面的孩子有危险。尺带珠丹表示记住,命月奴送御医出去。那囊·西丁和那囊·赞蒙多来到,那囊·赞蒙多紧张地问尺带珠丹,金城公主的情况。尺带珠丹告诉那囊·赞蒙多,金城公主听说唐中宗李显驾崩、韦氏干预朝政、韦氏、上官婉儿与武三思私通,过于激动导致晕倒。
御医诊断过没有大碍,叫那囊·赞蒙多不用担心。那囊·赞蒙多说:“尺带珠丹,奴奴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打击,她一定接受不了,这段时间多陪陪她。”尺带珠丹说:“母亲你放心,孩儿知道应该怎样做?如非必要,孩儿绝对不会离开奴奴半步。”月亮悄悄离开了黑夜,天朦胧中透出点点柔光,晨曦的露珠洒在地面。
金城公主微微睁开双眸,尺带珠带立即扶起金城公主靠于胸前,惊喜地说:“奴奴,你终于醒过来,实在是太好了。”金城公主问自己睡多久,尺带珠丹回答一天一夜。尺带珠丹紧紧抱着金城公主,说:“奴奴,你的痛苦,孤王愿意跟你一同背负。”金城公主抬头望着尺带珠丹,什么话都没有说。
尺带珠丹眼里尽是温情一片:“孤王知道这次的事情,对你的打击太大,让你无法接受。不过你不用担心,孤王会跟你一起扛、一起承受、一起面对。”尺带珠丹的肺腑之言,让金城公主满是感动。“奴奴,你要答应孤王,要好好安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金城公主点了点头,把头放到尺带珠丹的胸膛上面。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静静依靠着对方。经过尺带珠丹的劝解和陪伴,金城公主的心情有所好转,那囊·赞蒙多和那囊·西丁来看她。那囊·西丁说:“奴奴姐姐,母亲她很担心你,这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金城公主握着那囊·赞蒙多的手,眼泛泪光地说“对不起”。
那囊·赞蒙多用手轻轻拍金城公主的手,以示安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囊·赞蒙多语重心长地说:“奴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伤心也是于事无补。陛下在天之灵看见你这样,也不会安息。”金城公主含着眼泪点了点头。那囊·赞蒙多抱着金城公主,用手抚摸她的头发。
金城公主命月奴,传杨矩到自己的寝宫。杨矩来到之后,向金城公主行礼。金城公主询问李守礼和何氏的情况,杨矩回答他们很好。金城公主问:“父皇驾崩之后,宫里有什么情况?”杨矩说:“韦皇后拥立五岁的温王爷为帝,她自己则以皇太后自居,临朝摄政。”金城公主再问:“文武百官属意谁继位?”“文武百官属意相王爷为帝,韦皇后极力反对。”
金城公主幽幽地说:“叔父资历深厚,对大唐皇室屡有建树。由叔父继位,是最合适不过的。”杨矩说:“现在长安所有的老百姓都人心惶惶,他们很害怕武则天的事情会再次发生。”金城公主平静地说:“李唐宗室好不容易才再次掌权,绝对不可以再落入外姓人手上,必要时祛除奸逆。”
杨矩感叹地说:“公主对大唐的赤胆忠心,真的令臣佩服。”“如今人心都归向叔父,都希望叔父有所作为。母后畏惧叔父,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金城公主让杨矩回去之后,劝说李旦诛杀韦氏,代李重茂自立。杨矩叫金城公主放心,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劝说李旦。之后,杨矩就火速返回长安。
金城公主走到门口,抬头望向天空,喃喃地说:“母后,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像祖母那样,成为女皇帝吗?做皇帝是要天时、地利、人和,还要有才情和胸襟,可是你一样都没有。是你的权力欲,为自己画上句号。”金城公主正在喝安胎药,尺带珠丹来看她。
尺带珠丹说:“之前你的脸色还是很苍白,现在才红润起来。”金城公主说:“赞普,我想出去走走,你陪陪我。”尺带珠丹就扶着金城公主出去。金城公主说:“杨将军跟我说,母后已经立四弟为帝。她自己则以皇太后自居,临朝摄政,文武百官属意叔父为帝。我叫杨将军回去之后劝说叔父诛杀母后,代四弟自立。”
金城公主眼泛泪光地说:“她是我的养母,对我有十二年的养育之恩。我叫叔父杀她,是不是很不孝?”尺带珠丹抱着金城公主说:“奴奴,你没有做错。自古忠孝两难全,你不必自责。”金城公主抱着尺带珠丹痛哭。
那囊·尚拉郎到那囊·西丁的寝宫,那囊·尚拉郎说:“这几天上朝,赞普的心情都不是很好,赞磨她还没有好转吗?”那囊·西丁说:“本来是有所好转的,不过现在好像有点恶化。不知道奴奴姐姐,要多久才能恢复成以前那样?”那囊·尚拉郎问:“西丁,后宫事务你处理得怎么样?”那囊·西丁说:“处理得很好啊!母亲还夸奖女儿。本来母亲这样说,女儿是应该高兴的,但是奴奴姐姐现在这样,女儿怎么都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