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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明媚,天上月亮弯弯,林间鸟语花香,几只蓝影的凤蝶翩跹着飞过了花丛,粼粼的翅膀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荧光,越飞越远,渐渐地看不见了。

叶殊正慢慢地往兰馨殿方向走去,大晚上的忽然有小宫女前来报信,说是长宁公主要见她,让她到兰馨殿去一趟。

银珠和刘封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叶殊感觉好不自在:“刘侍卫!”

“属下在!”刘封连忙应声。

“我带着银珠去就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你看这去兰馨殿怎么好带着侍卫呢,还是不劳烦你了。”叶殊一边走一边语重心长道。

“殿下吩咐了!小姐走到哪,属下就跟到哪,小姐若是掉了根头发,殿下回来就要扒了属下的皮!”刘封一脸正色,不为所动。

叶殊顿时一阵郁闷,天天被人看着好不自由。

“叶儿听话,殿下这不也是为了你的安全嘛!”银珠好心地劝慰道。

叶殊无法,只好继续默默地往前走着。右边拐角是一丛竹林,月色的清辉透过林间洒落下来,留下一地斑驳的剪影。

“什么人?!出来!”刘封突然间一声大喝,铖的一声长剑出鞘,闪身护到叶殊前方。

只见竹林一片静谧,月朗风清的,哪有什么人呀,叶殊和银珠对看着,面面相觑。

刘封面色一阵尴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属下该死,惊扰了小姐。”

叶殊摇了摇头说没事。

刘封讷讷地正要收起长剑,忽然间眉头一蹙,翻身跃入竹林中,几个跳跃就不见了身影。随后就传来一阵乒乒乓乓刀剑相接的声音,只见竹林里阴暗密实的枝叶剧烈地摇晃起来,一片叶子沙沙地响。

“哪里跑!”

只听刘封一声大喝,一个黑色的身影急急奔出林外,叶殊心下大惊,一眼看到来人的脸庞,顿时失声叫道:“是你?!”

随后赶来的刘封正举着长剑就要刺去,一听之下连忙将将刹住身形。

“小姐,你认识他?”刘封惊讶道。

手握长剑正准备格挡的黑衣人连忙将长剑收到身后,半跪在地上道:“在下该死,惊扰了小姐。”

叶殊也是一阵惊讶,这黑衣人她是见过的,季文熙带她出去玩的时候碰到过萧倾城两次,每次都是这个黑衣人守在旁边。

“在下潇洒,是萧王爷的贴身侍卫,奉王爷之命保护叶殊小姐,不想惊动了尊驾,还请小姐恕罪。”

潇洒???

叶殊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是服了萧倾城那一家子了。

黑衣人尴尬道:“小姐放心,在下只在暗处护卫着,不会影响到小姐。”

说完又朝刘封微微一拱手,一个翻身又跃进了竹林不见了。

“我们走吧。”叶殊微微一皱眉,淡淡道。

刘封悻悻地跟在后面,心里默默地嘀咕着,殿下呀殿下,你的情敌出现了,赶紧回来呀!

季文熙把他留下来照看叶殊,刘封心下一阵郁闷,去南凌打仗这么拉风的事儿殿下竟然不带着他,还把他留在家里给他看媳妇儿,一想起这事儿来就上火。

前方没走了多会儿就到了兰馨殿,刘封守在外面,两个小宫女引着叶殊和银珠去了后殿。

长宁公主被禁足三个月,待在兰馨殿里快憋疯了。中间听说叶殊和慕容嫣被打了,担心的不得了,一听说叶殊好了,连忙就让小宫女去把她请了来。

“叶儿你来了!”长宁公主一看叶殊来了顿时就是一阵欢喜,连忙要求文馨皇后留叶殊住一宿,小丫头早打好谱了,这么晚才去请人,就没想着放她回去。

文馨皇后温和地笑道:“叶殊小姐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叶殊福了一礼回道:“都好了,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好呀,难得长宁这么开心,今晚就留下来吧。宁儿别闹腾大了,早些睡。”文馨皇后又嘱咐了一句,带着小宫女走了。

银珠回上曦宫了,刘封不肯走,依旧守在兰馨殿外。

重重的宫殿上是琉璃斗拱的屋檐,在月色下泛着黑漆漆的光,暗影里,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悄地潜伏着。

刘封看着那个模糊的黑影心下一阵腹诽,兰馨殿的屋顶你也敢爬!不怕摔死你!

长宁公主看样子是真的憋坏了,拉着叶殊询问了一晚上,两个小女生嘁嘁喳喳的,真是没办法。

叶殊告诉她杨廷现在没有危险,萧王爷会罩着他的,她就好好放宽心吧。

长宁这才微微安稳下来,看着窗外弯弯的月亮,暗暗叹了口气,心下又是一阵思念。

夏夜的星空一片璀璨,闪耀的星星有如宝石一般,悬挂在玉带似的银河边。

矽山下一处不起眼的茅草房里,一身粗布麻衣的男子正半跪在井边打水,衣服虽然又脏又破,却依然遮掩不住那英姿挺拔的俊朗气质。

木桶满满地提上来,放在地上晃了几晃,微微洒出一点水来。

杨廷提着水桶去东边的杂房里冲了个凉,顿时感觉一阵清爽,白日里在采石场上搬石块运石子的,满头满脸都是灰尘。

夏夜静静的,草丛里有蟋蟀蛐蛐在喺嘘嘘地鸣叫着,杨廷拧着毛巾走到院子里,又擦了把脸抖了抖毛巾搭在竹竿上。

忽然间杨廷微一皱眉,目光瞥向右边的草垛:“是谁?!出来!”

四下里静悄悄的,连虫儿都不叫了,没有一丝声响。

杨廷顺手抄起一根细长的竹竿,缓缓迈着步逼近了草垛。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冰冷的紧张,微微能听到另一个呼吸的声音。

杨廷剑眉微蹙,缓缓抬起手上的竹竿,猛然间用力,就要向草垛后方刺去。

“不要啊!不要!”

草垛后面躲着的人忽然间惊惶地跳了出来,杨廷顿时心下一惊:

“是你?”

伊兰莎撅着小嘴又委屈又不满地望着杨廷:“你干吗这个表情嘛,跟见了鬼似的。”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像蚊子哼哼似的。

“你怎么来了?”杨廷皱眉问道,手上的竹竿依然紧握在手里。

“我、我,”伊兰莎支吾了半天,眼眶一红,顿时就哭了起来。

杨廷微微慌了神,往前走了一步,努力放轻声音道:“你哭什么?不要哭了。”

伊兰莎哪里管他,自顾自地哭得起劲。

杨廷愣愣地站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办好。

“哥哥要我嫁给吐、吐浑王,我不想嫁,就跑了出来,”伊兰莎一边哭着一边呜咽道,“我、我没地方去,就想找、找你,他们说你被贬到茔南了,我就一路、一路找了过来。”

杨廷脸色一阵阴暗,秀挺的眉峰越加紧蹙起来,这才发现,伊兰莎一身红裙已是残破不堪,枣红的靴子上满是尘土。

把手中的竹竿扔到了一边,杨廷左右看了看,半晌道:“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今天不早了先住下吧,明日一早送你走。”

伊兰莎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一边小声嘟囔道:“我不走。”

杨廷一顿,没搭理她,迈开步子走进了屋里。

这里的条件很简陋,每个被发配的犯人都只有一间茅草房,他这还是上头吩咐下来要好好照顾的,分到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外加两间茅草房。

旁边一间低矮的草房里堆积着杂物,正中的草房里也不过是摆了一张方桌一张破旧的木床就已经满了。

杨廷把烛台上的烛火点了起来,火油不多,平日里他都不点灯。

“进来吧。”杨廷沉声道。

伊兰莎低着头默默地走了进来,小心地倚着门边站着。

杨廷把昏黄灯火的烛台端到了床边的窗台上,转身看着伊兰莎道:“没有帐子,有很多蚊虫,你先将就一晚吧,晚上插好门。”

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伊兰莎睁大双眼,急急道。

“我在这个屋里。”杨廷说着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旁边放杂物的茅草屋。

伊兰莎倚着门默默地看了一会,心下微微叹了口气把门关上了。

环视着屋内的摆设,真的是简陋至极,床上连个被子都没有,躺上去硬硬的硌得慌。但是铺着的粗布床单还是很干净的,有一种阳光晒过的味道,很温暖。

伊兰莎揉了揉眼睛,连续一个多月的奔走,每天提心吊胆的,现在放松了下来,真的是倦极了。

夏夜明媚,幽幽的虫吟重又响了起来,叽叽的,啾啾的,伴着月光奏成一只欢快轻柔的催眠曲。

伊兰莎微微打了个呵欠,缓缓进入了梦乡。

翌日醒来,天色还未亮,上工的号子已经吹响了。

杨廷翻身起来披上粗布褂子,伸了伸发酸的腰,倚着墙坐着睡了一晚上,浑身酸痛。

走到门口的水桶里洗了把脸,杨廷忽然间想起来旁边屋子里还有个人。

拉开门走到院子里,清晨的阳光一阵温柔,照着年轻男子的侧脸一阵淡金色的俊朗明晰。

中间的草屋门还没开,杨廷走到一边的窗子前看了看,只见伊兰莎小小的身子蜷作了一团,正酣畅地睡着。细长的睫毛排成了一帘,眼下微微地发青,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天没有好好睡过了。

杨廷举着手正要敲窗子,想了想又放了下来。

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出院子,上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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