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楚铃的好友李青娥看到她不解地问。
“别提了……”楚铃把包袱往桌上一摔颓然坐在凳子上。
“说说,说说。”青娥也搬了一个凳子坐在楚铃旁边。
“我闯祸了!把做生意的钱都弄丢了,我娘就生气把我赶回来了。”
“啊?怎么会这样呢?”
楚铃想起那天的事,恨恨地说:“都怪那个恶魔小王爷。”
“小王爷?还恶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青娥不是宛城人,对于宛城的变化丝毫不知。
楚铃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青娥听,青娥听后忍不住笑着说:“是这样啊,你要是把罪算到他头上他可是冤呢!不过,他真长得那么好看?”
“好看是好看啦,不过空有一副好皮囊。”
“长得好看又含着金汤匙出生,都这样了,还需要什么别的吗?”
“哎呀,你不知道,我跟你没法说。”楚铃看着青娥眼冒桃心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已经不和自己一伙了。
“什么没法说?你就是偏见,你这是仇富仇权!”青娥振振有词。
“对对对,我仇富我仇权……”楚铃懒得和她争辩。
“什么时候我要是也能看到他就好了。”青娥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世界。
楚铃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说:“一定能。”
那时的楚铃没想到她这句敷衍的话竟然在不久之后真的实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王爷一家来到宛城已经半个多月了。宛城不如京城热闹繁华,小王爷任晓把宛城逛了个遍也没找到个合心意的消遣处,这可把他闷坏了。
这天,他又从王府出来想着找点事做,看见一家赌坊便走了进去。
赌坊里光线昏暗,喊叫喧天,赌徒们都赌红了眼,根本没人注意到小王爷走了进来。任晓皱着眉,一边护着自己价格不菲的衣服,一边循着狭窄的过道往里走。
任晓看见一个男人因为输光了钱而被赶出了赌坊,赌桌边空出了一个位子。他趁别人动作之前“啪”地把折扇摔在桌子上,其他没抢上的人不满地回头一看发现是小王爷都是一愣,一桌子人谁都不敢说话了。
任晓整整衣领说:“各位,继续啊。”
“这……”摸不清眼前的情况,每个人都显得手足无措。
任晓一只手揽过旁边人的肩,对一桌子人说:“哎,是男人就要进赌场嘛!赌场无贵贱,今天我就和你们一样,不用管我是不是小王爷,大家就放开了玩!我这有的是钱,赢了我的我任晓佩服你!”
人群沉寂了片刻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好!”
任晓得意地笑笑,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摔在自己面前的桌上。
一见这么多钱,人们叫好声更高了,甚至旁边桌的人也都跑了过来要一睹这位小王爷的“赌桌风采”。
见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衣着整洁、笑容可掬的坊主一边“哗哗”地摇着骰子一边说:“这局我们赌骰子。老规矩,玩之前我还是要介绍一下规则……”他说话的时候不停地给任晓递眼色。
任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冲他点点头。坊主一看任晓的反映知道两人已经达成共识,摇得更加起劲了。
对于坊主来讲任晓就是贵人,他自然不能让自己的贵人吃亏。因为有了坊主的帮助,连开三局都是任晓胜,他收钱收得不亦乐乎。看到是这种情况,一些人知难而退收起仅剩的钱赶紧撤离了赌桌。
任晓看桌边的人越来越少,觉得扫兴,正要起身离开,一个一身酒气的醉汉拄着桌边凑近任晓:“小王爷?你和财神爷也是熟人?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
任晓嘴角上挑,心想:“是你自己撞上来的,你可别怪我。”
醉汉一脸不屑掏出银子,大喊道:“我压小!”
“原本我也想压小的,既然你……那好,那我压大。”
“若我赢了别说我欺负你。”
“愿赌服输,不会,不会。”任晓对着醉汉抱拳,显得极为尊敬他。
醉汉看小王爷都对自己毕恭毕敬,立刻得意地高高扬起下巴。
任晓看了眼坊主又看了眼醉汉,精明的坊主立即心领神会。
不知道任晓和坊主“阴谋”的众人还傻傻屏息凝神等着看这场赌局孰胜孰负。一阵“哗啦啦”的响声过后,骰子一开,众人大惊——竟是“小”!
醉汉大喜过望,狂笑着揽过桌上的银子票子,无比得意地说:“小王爷也得是我得手下败将!”
“大哥厉害,我任晓佩服。不如……我们再赌一局?”
醉汉被战胜小王爷的虚荣心捧得晕晕乎乎,见“手下败将”主动请战,立即答应下来。
令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三局都是小王爷胜,不仅他刚刚赢的钱全还了回去,连身上本钱都分文不剩。
“大哥,我看你好像也没钱了,咱们今天就到这吧!”任晓输赢不惊,依旧对醉汉恭恭敬敬,实际则是在“激”他。
醉汉被任晓一“激”,涨红了脸,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说:“谁说老子没钱了?老子有的是!”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拍在桌子上。
任晓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张地契。
他假意推脱:“大哥,你这是地契,不行……”
醉汉挥手打断任晓的话:“什么不行?少罗嗦,赶紧的。”
“那好,那好,开始吧。”
醉汉盯着“哗啦啦”响的骰子筒,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双手握拳猛捶桌面,喊得声嘶力竭。
任晓在一旁轻摇折扇,看似不经意其实早已稳操胜券。
骰子一开醉汉登时崩溃,一下子双腿瘫软跌坐在了地上。他仿佛大梦忽醒,指着任晓大吼:“你使诈!你第一局是故意输给我的!你出老千!”
“大哥,你不能输了就这样血口喷人啊。”任晓一脸坏笑,弯下腰靠近醉汉,故意在他面前将房契折好放入怀中。
醉汉受了刺激,开始对着任晓破口大骂:“你仗势欺人,你根本就是强取豪夺,草菅人命!”
任晓不屑地一笑,根本不理,绕过他走出了赌坊大门。
回到王府任晓打开屋内暗格,暗格中静静放着一方丝帕。他取出丝帕,轻抚着丝帕上的海棠花浅浅地笑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迅速把丝帕和刚刚赢来的地契放入暗格,飞奔到马厩跃上闪电无视王妃在后面着急的叫嚷就冲出王府。
任晓策马扬鞭,惹得一路尘土飞扬、鸡飞狗跳,路边小贩躲闪不及弄得瓜果蔬菜打翻了一地。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任晓竟然一直跑出了城门直奔京城方向而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去京城看自己喜欢的人。
他满心期待,一路上连口水都顾不得喝,可无奈路途遥远,等到了京城已是天色昏暗,人困马乏。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最好的客栈,抢了已经被人订下的天子一号房便匆匆睡下,被抢了房的客人气得七窍生烟他却一夜美梦直到天亮。
天一亮,他就跑到鼎盛祥买了招牌的莲子糕、芸豆卷装在龙凤描金的攒盒里,小心翼翼地护着攒盒来到了皇宫门口。
宫门守卫一看是小王爷,齐齐下跪:“叩见小王爷。”
“起来吧。”还没等守卫们站起来,任晓就已经急急地走了进去。
因为以前常随老王爷入宫,偌大的皇宫就在任晓的心里,他对这宫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走了好一会,任晓停在了“尚书房”门前。
门口的小太监急忙问好:“小王爷。”
“凤仪公主在里面吗?”
“在,正上着课呢。要不要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不必。你把这个攒盒进去送给她。”小太监谨慎地接过攒盒走入院子。
任晓想象着凤仪看见攒盒时惊喜的表情,不知不觉眼开眉展。
攒盒送进去没多久,一个衣饰华丽、神采奕奕的少女便提着裙裾跑了出来,正是凤仪公主。她看见任晓,向着他跑过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去宛城了吗?”凤仪娇滴滴地问。
“到京城来办些事,顺便看看你。”任晓微笑着说。
“那……这次什么时候走?”
“你什么时候看我看够了我什么时候走。”
凤仪撒娇般地摇摇头,精致的金步摇就在发间轻摇碰撞中发出轻微的响声。
“京城第一美男子,我怎么会看够呢?”
任晓嘴角不自觉地上挑,眉眼间洋溢着欢喜。
“我得回去上课了。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师傅马上就下课了。”
“嗯,好。”
任晓望着凤仪背影,轻轻说道:“就是一辈子,我也会等。”
等凤仪的时间对于任晓来说格外漫长,他抬头看着“尚书房”的鎏金高匾。
要不是为了凤仪,他一辈子都不会踏入这种无聊的地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尚书房”里面传出来桌椅摩擦地面的声音。任晓探头去看,留着山羊胡子的师傅先走了出来。任晓立刻礼貌地微微低头,师傅点点头抱着书走开了。
烨然若神人的王子公主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来,任晓眼睛焦急地寻找着凤仪。平时与他较为熟络的几个王子过来打趣他:“小王爷!这是找谁呢?不是找我们啊。”
“二哥,这还用问吗?他眼里除了凤仪还有别人吗?”
“哟,是二哥我不对了。我说这小凤仪怎么收了个攒盒之后就开始心不在焉了呢!原来是思念情郎了呀!”
“二哥,你在开我玩笑我不和你好了。”凤仪从后面走来,嘟着粉嫩的樱唇说。
“呦,还不好意思了。”
凤仪脸红得像天边的云霞,一听哥哥们这样说更急了:“我说的是真的,我和任晓就是好朋友,你们别瞎想。”
任晓一听凤仪这么说心里一阵失落,自己只是好朋友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