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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晓走到门口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筋骨松弛,神清气爽。

  他抬头望望: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这么好的天气,不练武真是可惜了。

  说练就练。他转身进入屋内抽出宝剑,衬着背后扶风垂柳,身姿轻盈,脚边空气随着他一跃一落飞速转动。长剑镀着阳光似出水金鳞,轻吟着刺破空气,变幻莫测。

  任晓在院子里练得忘乎所以,把课堂和袖箭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而在另一边的课堂文夫子可就没那么容易忘了。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任晓也没来上课,文夫子心中已经猜出了八九分。他派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楚铃去找任晓,宋小庄却自告奋勇代替楚铃。文夫子别有深意地看看平日就显得格外要好的两人,答应了宋小庄。

  宋小庄一路只顾着想一会儿见到任晓该说些什么,低着头刚走进了熟悉的院子就感觉一道巨大的暗影想着自己扑了过来,来不及闪躲的他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练剑的任晓没想到会有人突然走进来,急忙收势翻身,待双脚落定,定睛一看,竟然是“旧相识”。

  他把剑背到身后,绕着宋小庄幸灾乐祸地说:“没事了,睁眼睛吧!”

  宋小庄微微睁眼,看见任晓那张帅气却让人忍不住想痛扁一顿的脸,不满地说:“你干什么呢!居然在书院里舞刀弄枪!”

  “干什么呢?刀剑无眼,你应该问问我的剑,看看它会不会回答你。”任晓把剑拿到身前贴在宋小庄的脸上对他说。

  长剑冰凉的触感传来,宋小庄怒不可遏:“你……”

  “我怎么样?”任晓满不在乎地挑衅。

  “你根本——”宋小庄把全身力量汇聚在右手上,话未说完,转身就冲着任晓一拳招呼了过去。

  没想到任晓早有准备,他不仅灵巧地侧身挡下了宋小庄的竭力一击,还借力把他悠了出去。宋小庄摔了个大马趴,全身又痛又麻,在任晓面前颜面扫地,他脑中嗡嗡作响,恨不得把任晓碎尸万段。

  明知如此的任晓还在后面不断地挑衅他:“打一下就趴下了?也太不行了。”

  宋小庄被他一激,爬起来就冲任晓扑了过去。任晓并不真想出手打宋小庄,左闪右避,却始终不出手。可是即使这样,宋小庄左打右扑,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却连任晓的衣角都没够到。任晓这样的戏耍令宋小庄更加生气,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斗红了眼的鸡,全身的毛都在任晓的刺激下炸了起来。

  任晓跳上石桌,居高临下地喊:“停手吧,你是绝对打不到我的。”

  宋小庄已经发了狂,哪还能听进任晓的话,又是一通乱抓乱打。

  你打我躲了好一阵,任晓渐渐也有点喘了,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又跳上石桌喘着粗气摆手说:“不打了,不打了。”

  “不……不行,我刚才……刚才他么白摔了……”宋小庄早就精疲力竭,翻着白眼,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任晓看用说的不好使,只好迎着宋小庄的乱拳一脚踹上了他的胸口。

  突如其来的一脚虽然力道不大,但还是把精疲力竭的宋小庄踹倒在了地上。

  “我就说不打了吧!你打不过我。”任晓做无辜状。

  “小庄!”

  宋小庄回头,看见楚铃从院门口急急向自己奔来,后面跟着文洛植。

  任晓抬头,看见楚铃时唇角上扬,脱口而出:“袖箭!”

  楚铃像根本没有看到任晓一样:“快起来。没事吧?”她把宋小庄扶起来,看见他胸前衣服上明显的脚印皱着眉紧张地问。

  “我没事。”

  “袖箭,我都没用力,他能有什么事?用不着那么紧张。”

  “任晓,你跟我来。”文洛植严肃地说。

  任晓看着始终儒雅温和的文洛植脸上露出了坚硬的表情,才渐渐发觉这件事情好像有点麻烦了。昨天他给自己介绍学院规矩的时候好像是说——不可以与同学发生肢体冲突。

  文洛植带走了任晓,始终没有抬眼看过任晓的楚铃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楚铃,你们怎么过来了?文夫子让的吗?”

  “不是,我偷溜出来的。你去了那么久,我担心出什么事,结果还真是……文夫子不就是让你问他两句,你们怎么还打起来了?”

  宋小庄气得直喊:“是他欺人太甚!”

  “他干什么了?”

  宋小庄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楚铃,当然省略了自己的那个大马趴。

  “唉,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是太冲动。我也没资格说你,要不是我当时冲动,哪还有今天这些事。”

  “算了,别说了,咱们回去吧”,宋小庄拍着胸前的衣服:“脚印是不是不明显了?”

  “嗯,看不出来了。”

  “回去千万别跟青娥说我被任晓……”

  “知道了,知道了,看你怕的那样儿!”楚铃笑着说。

  楚铃和宋小庄回到课堂,文夫子已经不在屋里,一定是去处理任晓了。

  青娥赶紧凑过来说:“刚才文洛植进来跟文夫子说了几句话,文夫子就出去了。刚才发生什么了?”

  “一句话就是任晓犯了院规,要——受——罚——喽!”

  “犯了哪条?有*书,打架还是进了‘禁地’?”青娥按捺不住兴奋地问。

  说到“打架”,宋小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轻轻地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但这样细小的动作还是被精明的青娥捕捉到了。

  “宋小庄你干嘛?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我怎么了?”

  “嗯?”青娥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宋小庄,突然间她发现了什么:“你下巴的红肿是怎么回事?”

  宋小庄一惊,摸着下巴想起是自己摔个大马趴时撞到地面撞的,脸色忽白忽红。

  “你和任晓打架了是不是?”青娥板着脸问。

  “青娥,你听我跟你说是这么回事儿……”楚铃赶紧替宋小庄解围。

  “打得漂亮!宋小庄你第一次这么男人!”青娥突然“啪”地拍了一下宋小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楚铃和他这才长舒一口气。

  晚上宋小庄回到住处,看到任晓房间的灯一直亮到深夜,一反常态。忍不住问陶瑢:“他干什么呢还没睡?”

  “逃课加上跟你打架,被夫子罚抄书了。”

  “活该!”

  “哎”,陶瑢好奇地问:“打架不是也有你的份儿吗?你怎么没被罚?”

  宋小庄回忆起文洛植进来时看到的任晓与自己的位置和动作,文洛植一定是认定了自己是受害者所以才会让文夫子只罚了任晓,但是他怎么能跟陶瑢说自己一直都在挨打呢?

  于是故意不耐烦地说:“都说了他活该!”

  任晓握着毛笔,看着面前的文房四宝,心里不停地咒骂。活这么大,他堂堂小王爷哪受过这种罪?心里烦躁的他根本抄不下去,一气之下把刚刚写好的几篇字全都团成了纸团重重扔在地上。

  袖箭的碎片静静地躺在桌上,任晓想:“我得赶紧弄回我的玉佩,这个鬼地方说什么我也不呆了!”

  夜已深,不能入眠的还有楚铃,她从枕头下面掏出玉佩翻来覆去地看。袖箭虽然是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但是现在想想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这玉佩玉质细腻,纹案复杂,必定价值不菲。任晓也说这块玉佩非常重要,不如——明天就还给他,虽然任晓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但是今天的事情恐怕就是个开始。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活实在是难过,倒不如从此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第二天早晨任晓走到院门,意外地发现“袖箭”早就等在了那里。

  “袖箭?”

  “我叫楚铃。”

  “哦。”任晓看楚铃表情严肃似乎有什么大事要说似的。

  楚铃拿出玉佩:“玉佩还你。”

  意料之外,任晓吃惊地问:“还我了?袖箭我还没修好。”

  “玉佩你拿回去,以前算我不对,袖箭我不要了。”

  任晓看着楚铃眼中盛着淡淡晨曦,瞳孔颤动似一池春水,心中浮起一丝不忍,但嘴上还是说:“不会有诈吧?”

  “你自己看。”

  任晓接过玉佩看确实是自己的那块,抬头不解地看着楚铃。他设计了许多方案来抢回骗回偷回自己的玉佩,可是没想到楚铃竟然这样就还给了自己,让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楚铃本准备再说一段告别词,可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她扯扯嘴角,留下一个干涩的微笑转身离开。

  任晓看朝阳拉长楚铃的影子,感觉晨光笼罩下是浓雾一般的落寞。但那也只是一瞬间,很快这种莫名的感觉就消失殆尽。

  玉佩完璧归赵,任晓也就没有什么心思在西林书院学习了。他走回房间,取下挂在墙上的剑,刚要走,看见了躺在桌子上的袖箭碎片。他想了一会儿,找了张纸把那些碎片包起来揣在怀中,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院。

  回到王府,王爷外出,只有王妃在府内操持事务。王妃看儿子回来,不解地说:“这才几天,你怎么回来了?文夫子同意了吗?”

  “娘,我在那地方呆不下去了。”任晓把剑往案子上一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题外话------

  这几天比较忙,没有及时更文,梓待在这里向大家说声对不起啦!SORRY!感谢还在一直支持着我的好朋友们,谢谢你们!你们的关注是我前进的动力,(*^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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