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说:“没有啊,我在惦记着一些工作。”
哥哥不满地说:“下班了就不要惦记工作,要是工作太累,就不要做了,哥哥有能力养你。”
我做了个鬼脸:“哥哥还能养我一辈子不成?我可不要做米虫。”
妈妈笑了,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说:“我看你就是一小懒虫,只不过还没找到主,是不是春心动了,心思不宁的。”
“你看你看,跟孩子说这种话,也不怕羞,铃铃才满24岁,才毕业两年,还早着呢。”还是爸爸疼我。
妈妈吐了吐舌头,说:“一说你的宝贝女儿就心疼,算我错了。”
我就喜欢饭桌上的气氛,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父母都很开明,聊起来并没什么代沟。
在饭桌上说笑了一阵,我暂时把心事抛开了。
临睡前,哥哥摸了摸我的脑袋,说:“小铃,你长大了,可是哥哥永远是你的哥哥,要是有什么事千万别瞒着哥哥。”
我嗯了一声,突然想起一事,我想问问银铃的秘密,不过想到那不过是梦境而已,问出来不把哥哥笑坏才怪。
躺在床上,我心事重重,以前也不少发梦,可是从未做过这么清晰的梦,梦中的每个细节历历在目。阴恻恻的无常,微笑的无常,高台上坚毅的无常,山洞里温和的无常,不断地在我眼前闪过。不过一梦而已,以后再也不会见到这个男子了。
突然心一阵剧痛,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让我再做一梦吧,让我和无常告别吧,他是否会因我的离去而伤心,即使是在梦中。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整个晚上,我象烙饼一样,翻来翻去,不能入睡。直到凌晨,才昏昏睡去。
一夜无梦。
再也无法神清气爽地起床了,哥哥疑惑地看着了,我也无法解释。
再过几天就好了,我这样安慰自已。
杨静又大惊小怪地叫道:“你怎么整了个熊猫眼,思春了吗?”
我狠狠给了她一拳,这损友,口吻象老妈子,我真歹命,在家妈妈管,在公司她管,迟早得找个人来管管她。
中午李勇又过来和我们搭台,又殷勤地买单,傻子都看得出他有企图。
哪天他俩婚了,我还可以去他们家蹭饭。不知怎地,我好笑地想到这点,嘴角不自觉地扯了一下。
杨静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说:“大小姐,又神游到哪去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却瞥见李勇有些失神地看着我。
莫名其妙。
连续几夜无梦。
星期六早晨起来,哥哥一把把我扯起来,说:“走,去柔道馆。”
我哀叫一声,哥哥一到放假就带我去练女子防身术,练柔道,还教我各种拳术,老哥啊,现在可不是三国乱世,你妹妹我练得武功太好会嫁不出去的。
“那在街上遇个流氓的怎么办?”遇流氓找警察叔叔啊。
看来我的标准答案没有打动哥哥,哥哥虽然疼我,在这方面可不含糊。
我练了个精疲力尽,晚上洗完澡后倒头就睡,从上次做梦以来第一次睡了个好觉。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暖,窗外日迟迟。”
念出诸葛先生的经典之句,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好久没睡得这么神清气爽了。
今天是星期天,干什么好呢?
hoping?还是在家看碟?好久没上网了,还是上去溜达溜达吧。
睁开双眼,只见两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激动地看着我。
我一个激凌,本小姐闺房里怎么有两个人,而且是两个大男人!
好象很眼熟,揉揉眼仔细看,一个是无常,一个是一只羊。
我神经质地笑了笑,又发梦了。
无常脸上是还是冷冰冰的,极力掩饰语气中难得的温和:“你终于醒了。”不要那么温柔,上次梦了你一次害得我揪心了好几天,不想遇到你了。
杨仪之已经换回一身干净的白衫,优雅地摇着扇子,笑道:“你再不醒来有人要发狂了。”
“发狂就发狂,不过是在梦里罢了。”我喃喃地说。
无常和杨仪之互相看了一眼,杨仪之伸手欲摸我的额头,却被无常巧妙地挡开,无常的手抚上额头,然后皱了一下眉头,说:“没有发烧,怎么回事?是不是受了惊吓?”
我哑然失笑,这梦做得还真是奇怪,不管怎么样,即使在梦中,我也不能轻易动心了,省得醒来心痛,那是一种怎样的揪心的感觉,心空荡荡的,又似堵得慌慌的,还带着丝丝的甜蜜。
不要在经历这种感觉了,还是现实中和家人和朋友在一起开心自在。
我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是一辆宽敞的马车,应该是上次撞伤我脚的那辆,布置得舒适平坦,坐在车里一点不觉得震荡,悠悠晃动,舒服极了。
我掀开帘子往外看,这是在一条官道上,八名黑衣劲装的侍卫骑着高头大马在旁边护卫着。
我疑惑地问无常:“你也是侍卫,为什么可以坐车里?”做梦也得合乎情理对不对。
无常与杨仪之相视一笑,杨仪之笑眯眯地说:“他是贴身侍卫,自然要坐车里。”也算合情合理,我接受了这个理由。
“那么我们这是去哪里?”
“我们回秦安啊,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真怀疑你是什么投胎的,怎么拍你都不醒,无常都快急疯了。今晚就可以到王府了。”杨仪之很有耐心地解释。
那两天两夜我都没做梦,无常还能急疯,不对,不止两天两夜吧,看,还是做梦还是有误差,不能什么都对得上。
我觉得有些好笑。
两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笑。
我突然心情好起来。
做梦就做梦吧,反正是好梦,有美男相陪,不如享受一下。
我的梦境我做主,我一会差无常去给我买水果,一会差杨仪之去买点心,这两人居然都没有架子地去买了,太爽了,要是跟杨静说古代的皇子和侍卫为我买零食,她会不会笑破肚子。
一次无常竟然给我带来了荔枝,跨下的马喘着粗气,一脸哀怨地看着我,唉,做梦也不用这么逼真,我有点心虚地看着马。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句诗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而且从我口中出来了,我发誓我不是什么诗词爱好者,除了床前明月光,能背上来的诗屈指可数。这句诗能突然冒出来,只能说太应景了。
无常听完诗,微微一笑,是嘲笑我自喻为妃子吧。
不过这季节,出现荔枝非常可疑。
杨仪之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侃侃而谈说:“荔枝本来是在盛夏高温季节采摘,而且最不易保鲜,
“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我想起白居易的荔枝日序,没办法,谁让我爱吃荔枝。
“铃儿概括得很好。”杨仪之赞赏地看了我一眼。哪是我说的呀,白老先生不知会不会跳起来告我盗版。“但是,偏偏有人要反其道而行,离此500里的五行山上有个天玄老人,
500里,这马儿要跑多累,我再次心虚地看了一下马。杨仪之笑道:“别光看马,无常这次快马加鞭,中间没有休息,也累得不轻啊。”再次心虚ing。。。
“五行山上有一棵珍稀的荔枝,此株与普通荔枝不同,核小如米粒,甜糯可口。一年产量极少,每年夏季果实成熟采摘下来,除了天玄老人自已食用外,剩下的会晒成荔枝干,将5成干的荔枝果实倒入蒸笼中,在沸水中蒸半个时辰。然后挂在最高的山顶上在极短时间内风干而成。单是如此也不稀奇,不过荔枝干怕热,易虫蛀,又要防潮又要防热,太行山深处正好有个千年冰窖,冰石千年不化,即使皇家也没有这个条件。将荔枝干贮存于内,至少可以贮存1年。此荔枝天玄老人视若珍宝,轻易不予人,即使豪门子弟出黄金珠宝也不交换。”
听杨仪之娓娓道来,手中的荔枝也觉得珍贵起来,轻轻剥开壳,只见果肉厚重,肉色金黄,比新鲜荔枝更为清甜可口。
“既然这么珍贵,为什么天玄老人会给无常?”我提出一个疑问。
“因为无常是天玄老人最喜爱的不挂名弟子,别说要荔枝,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给无常摘下来,呵呵。”杨仪之笑道,很得意自已这个比喻,我却满脸黑线,什么烂比喻。
这天玄老人是什么人,这么拽!哪天我得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