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是永昌的邻国,估计也不会太远,只是这古代的交通工具主要是马车,到达吴宫估计也得几天时间,一路上不知还有多少凶险等着我。我有点后悔刚才没有请求何勋派人送我过去,只是我若请求他,他必起疑,他很聪明地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来到永昌国,我和无常的关系怎样,皆因为他也不想惹事上身。若叫他把叶国皇子的心上人送到吴国的皇宫里去,这恐怕对他来说也颇为踌躇。
我向路人打听了清城的驿站所在,慢吞吞来到离驿站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小饭馆,拣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几个菜,慢慢地吃着。
饭馆虽小,却是临街,从窗户看去,街上熙熙攘攘,却井然有序,街上有些女子戴着一种轻便的帽子,用薄薄的竹蔑编成帽形,上面插着几根鲜艳的羽毛,颇为精神,帽缘四周缝上轻纱,下端缀上饰品,这样轻纱就垂下来,遮住面庞,我招来小二,问道:“为什么她们要戴这种帽子?”
小二听我这么一问,便知我是外乡人,笑道:“这叫羽纱,因为清城有时风沙较大,姑娘们戴上这羽纱,主要是为了挡风沙,天气热时可挡阳光,有些大户人家不愿意小姐抛头露面的,也要戴上。”
哦,原来如此,我点点头,看来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不过这羽纱还挺实用的,要是放在现代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这羽纱隔壁就有的卖,姑娘不妨去买顶来戴,就算不躲风遮日的,当装饰用也很好看啊,你看那位姑娘。”小二又热络地介绍。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有姑娘将轻纱掀向两边别住,倒象现代装饰用的帽子。
我不由乐了,结了账,走到旁边店里,挑了一顶翠羽黄纱的羽纱,戴在头上,左顾右盼,颇为满意。
古代的发髻我向来不会梳,往往用丝带束了,披在后头,虽说极为简便,可放在古代还是有些不伦不类,如今戴上这羽纱,长发若隐若现,另有一种美感。
也许,这样掩了真面目,也方便我行走。
我放下轻纱,走出店,又在这周围逛了一阵。
时已近黄昏,夕阳如血,我看着驿站前面的马路,还没见踪影,心里有些着急,他们今晚该不会不回来吧。
心里刚这么想,人就出现了。只听前面叮叮铛铛一阵马铃声,十几骑不缓不急地跑过来,服装鲜艳,与当地人打扮大是不同。正中一老一少,一随和一倨傲,旁边有人指指点点:“这西瑞国的人长得真奇特,眼睛还带蓝的。”
快到跟前时,我突然大叫一声:“谁推我?”
身子往前一扑,正好倒在那个年轻男子的马蹄前,年轻男子措手不及,死死拉住马缰,好容易才勒住马。我盯着半尺开外的马蹄,松了一口气,两眼一闭,再也不睁开。
只听到有人大叫:“有人被马撞了。”又听到身边有英语叽哩呱啦,还有人把手伸到我鼻前探鼻息。过了一会,只听一个年轻的声音用汉语说:“大家别担心,这位姑娘只是受了惊,我们带进驿站休息一会就好了。”声音很生硬,不过很挺通顺的,是洋鬼子说汉语的腔调,想不到这西瑞国里还有翻译。
接着,只觉身子一轻,被人抱起,走了一段路,又被放下来。
然后有人喂我喝药,有人说:“这姑娘脉象平稳,应无大碍,过半个时辰就可醒了。”用的是汉语,是请来的当地大夫吧。
又有人生硬地说谢谢!
然后,我还真睡过去了。
是谁,讨厌!我挥手打掉靠近我鼻子的东西,只听有人用英语惊喜地说:“这位小姐醒来了。上帝保佑,大夫说半个时辰就可以醒,怎么两个时辰才醒,急死人了。”
我大汗,原来我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
我假装悠悠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只见床前围了几个人,高鼻深目,正是那群来自西瑞国的人。梅杰大人和那年轻人也在其中,那年轻人还隐有怒气,我看他右手臂上明显有道红印子,是给我刚才打的吧。
我心里嘿嘿笑了两声,假装柔弱地说:“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年轻男子用汉语冷冷地说:“这是驿站,你肚子饿,在街上站不稳,倒在我马前,我们把你救回来了。”原来那个生硬的翻译就是他。
我汗~
我哦了一声:“这样啊,那要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了,要不我以身相许,报答公子如何?”
这西瑞国估计民风特别开放,年轻男子见我这么说也没太吃惊,淡淡地说:“不必了,你要没事了就走吧。”
我又哦了一声,从床上下来,脚一挨地,哎哟一声,瘫坐在地上。
周围几人大吃一惊,梅杰老头用英语大声问:“比利,她怎么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们大吃一惊。
我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叽里哇啦,嘴里吐出一串流利的英语:“原来你们讲英语啊,我的脚受伤了,走不动,我想我要在这里歇息。”
然后我指挥一个小伙子把我扶起,放回床上,又拍拍腿说:“大人,不用担心,很快就好了,不过我想需要一天。”
“见到你们太高兴了,我想我太久没说英语了,我小时候曾随师父到过英格兰,在那呆过几年,看到你们就如同看到我小时候的伙伴一样。我真是太高兴了。”随即挤出两滴眼泪。
“噢,我太想念英格兰的馅饼和布丁了,还有三明治和烤牛排,还有那充满回忆的聚会,噢,我太怀念了。”
唉,一用起英语,语调也夸张起来了,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