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极喜欢的英格兰民歌,中文大致如下:请给我讲那亲切的故事,多年以前,多年以前。请给我唱我爱听的歌曲,多年以前多年前。你已归来我忧愁全消散,让我忘记你漂泊已多年。让我深信你爱我仍如前,多年以前多年前。可记得我们相会的小路,多年以前,多年以前。你告诉我你将永不忘怀,多年以前多年前。我纯真的微笑使你常留恋,你每句话都打动我心弦。赞美的话仍藏在我心间,多年以前多年前。你的爱情唤起我的希望,多年以前,多年以前。有多少人曾经把你夸奖,多年以前多年前。长久分离你的爱仍不变,你的声调仍然使我留恋。我多幸福犹如在你身边,多年以前多年前。
周围一片死寂,悄无声息,每个人眼里都闪着亮晶晶的东西,他们是否因此想起了初恋情人,勾起一些温馨难忘的回忆。
我唱着唱着,突然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来,忍不住低泣起来,这歌的意境让我触景伤情,想到和无常的一切,也许就会成为longlongago,而多年以后,我是否能平静如歌地讲述我们的故事。
有人轻轻地拍我的肩,我泪眼朦胧抬头望去,是梅杰老头,正满脸慈爱的看着我说:“孩子。”他那时的目光好象久违的父爱,“梅杰先生。”我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一切很戏剧化,我原来打算假装受伤赖住他们,然后慢慢和他们处好关系,再达到我的目的。
没想到这么快,他们都把我当朋友看待了。西瑞是个豪爽乐观的民族,我只是凭一首老歌就贴近了他们的心。梅杰老头现在几乎把我当作他的女儿了,他告诉我他有个女儿,年龄与我相仿,他十分想念她。我笑嘻嘻地当面叫他梅杰老头,他有些佯怒,我随即告诉他我在家里叫我父亲作老宝贝,他又转怒为喜了。他女儿年龄与我相仿,并不成为他喜爱我的理由,他走南闯北,什么事没经历过,也许我在马前假装摔跤他已经看出来了。不过我刚才在歌中的真情流露,那是装也装不来的,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打动了他的心弦。
我在驿馆里养了两天伤,其实也就脚踝扭了,不过还挺严重,肿得象馒头,西瑞人都不让我下床,说是养不好以后容易留下后遗症。
这两天梅杰老头他们每天都出去,只留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陪着我。我估计他们是去考察当地的风土人情去了。
少年叫华伦,长着一头粟色的卷发,唇红齿白,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我惊叫:“华伦,你的睫毛好可爱啊,姐姐的都没有你的好看。”
华伦撅起嘴,道:“我才不喜欢这睫毛呢,象个女孩子,我长大了我当男子汉。”
说完,还示威似的举起拳头扬了扬,我不由失声笑道:“男子汉可不是靠蛮力来决定的,也跟长相无关,要做男子汉就要锄强扶弱,光明磊落,做事要无愧于心,以前,有个人叫司马光......”
我给他讲了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华伦听得津津有味,讲完后,我充满感情地对他说:“你看,司马光这么小的孩子,临危不惧,又机智又勇敢,你说,他是不是一个男子汉。”
华伦点点头,眨巴眨巴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随之扑闪扑闪的,象颤栗的蝴蝶,我心里暗叹,这孩子长大后肯定是个祸害少女的帅哥。
“什么是缸?”华伦突然蹦出的一个问题让我差点晕过去。
“缸就是老百姓装水用的,喏,就是这样。”我随手画了个缸的模样,说实话,混在现代我也没见过缸的样子,托老天的福,让我到古代来上了一课。
“那家里的大人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意识,要把缸盖好,封住,这样小孩才不会掉下去,再说,这个水缸会淹死小孩,那么水一定很满,装这么满的水缸还没破,说明这个缸很结实,要砸破这么结实的缸对一个小孩子可不太容易,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不这个故事是假的,要不司马光也和我一样,有练拳头,有练力气。你看他要没有蛮力,连小朋友都救不了,更别提做什么男子汉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华伦,他居然把这个故事绕回他自已的观点上去了。
我气恼地看着他,突然一扭身,说:“你不听话,姐姐不给你讲故事了。”
“我听话,姐姐你还给我讲故事。”华伦一听急了。
我伏在床上不作声。
华伦在旁边要急哭了,“姐姐,你别生气,要不我给你唱个歌吧。”
说罢就自顾自唱起来,是首小曲,估计是他爸爸小时候哄他时唱的,歌词很是滑稽,我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华伦道:“你别唱了,姐姐逗你玩的,哈哈,笑死我了。”
两人嘻嘻哈哈玩了许久,我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华伦,你们是来永昌国交易货物的,怎么没见你们带着货物?”
“我们只是先遣队,商队在随后的大船里。梅杰大叔是商务大臣,他去过的地方可多了,经验丰富,还善于谈判,所以这次我们君主又把他派来了,我可是求了他很久才肯带我来的,我要好好锻炼,以后自已也可以带商队来。”
华伦自豪地说。
“那比利又是什么人?好象梅杰大叔对他还挺尊敬的。”我装作不经意地说。
华伦有些兴奋,看样子对比利颇为崇拜,神采飞扬地说:“他是我堂哥,你不知道吧,他可是......”
这时从门边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华伦,管不住自已的嘴是吧,这样还怎么当男子汉。”
是比利的声音,华伦冲着我做了个可爱的鬼脸,低声道:“他就这样,老爱装酷。”汗,不知他偷听了多久。
只见他倚在门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抛弄着石子,他的头发是金黄色的,鼻子特别高挺,如刀刻一般,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如古希腊的雕像般俊美,我不由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