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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光欲看已青青,又度天孙河鼓星。我独爱君山藐汉,中原相望气何森。

康熙帝此次南巡轻装减行,龙撵旁有十位宫女、十位太监、一百名大内侍卫,皇家中同行者皇太子、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以及作为前哨的四阿哥、八阿哥!

“哲里木携科尔沁臣民恭迎大清皇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龙撵还未踏入科尔沁的土地,一行数十人早已恭候在此,待皇驾接近高声呼喝,领头者乃是一五十余岁的中年汉子,着镶花边的蒙古袍子,配以金色专属腰带,足蹬蒙古式皮靴,俊秀威武尽显王者之风,此人正是塔娜与胭脂之父,科尔沁亲王哲里木。

龙撵前方的一人挥舞右手停止了队伍,那明黄服饰分明表露了他的身份,大清皇太子,爱新觉罗·胤礽!

一名侍卫掀开了龙撵的帘子,太监匍匐跪在地上,一双厚底金靴踩踏在背部,金线龙袍彰显着独霸天下的唯我独尊,不惑之年的王者正是除鳌拜、平三藩、征战葛尔丹的千古一帝,爱新觉罗·玄烨:“弯弓策马论英雄,漫卷黄沙破帝宫。文治武功真大略,佩文新谱墨林崇,爱新觉罗·玄烨谢谢你们!”

从七月初南巡初始,闻讯康熙帝驾临科尔沁,哲理木便命人建造了十余个敖包帐篷,富丽堂皇的布置多少有些奢靡,向来崇尚简朴的康熙明显有些不悦,可惜一味溜须拍马的哲理木并没有意识到。

此刻康熙帝端坐在皇帐正中央,一侧分别坐着皇太子、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另一侧则是科尔沁的贵族,哲理木居首,塔娜就坐在他的旁边,胭脂则站在她的身后,机敏的双眸分明发觉康熙帝眼中的不悦,近几年江南连年灾害,朝廷几次拨款赈灾,科尔沁勉强称得上是富庶之地,却如此奢靡浪费,哪一个帝王似乎都不会高兴,这次可汗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对于民生从来都不是塔娜考虑的范围,一双纤长的睫毛下是对火热的双眸,专注地扫视过面前的贝勒爷们,不愧是称霸草原的爱新觉罗家族,覆育列国英明汗的子孙后代,一个比一个出色的多,不过若论最为出色的还是胤禩。

揣测着他该出现的时候,果然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皇帐之外,守在帐外的侍卫认出二人,立刻撤回阻挡,此时的胤禛与胤禩已换上了贝勒服,从一介平民回到了禁宫皇子,在距离康熙一米远的时候跪下请安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

“平身!”位于下首的胤礽注意到康熙看着二人的神色,康熙的子嗣甚多,二十四个儿子,十二个女儿,身为一国之君根本不可能像寻常父亲一般细心照料每一个儿子,而在众多子嗣中他最宠爱的就是孝诚仁皇后所诞下的胤礽,在其一岁之时便立为皇太子,以显示对孝诚仁皇后的怀念,可久而久之,胤礽察觉到父皇对于胤禛和胤禩的眼光似乎胜于他,自然而然地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胤禛、胤禩,一定要想个办法好好整治一番,打击一下他们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他皇太子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

“谢父皇!”帐内科尔沁一侧众人,除了塔娜和胭脂所有人皆为惊讶之色,万万没有料到那在那达慕大会上赫赫威风的年轻人竟然是大清皇子。

哲理木是个喜形于色的人,康熙注意到他的震惊,有必要进行一番解释:“亲王疑虑了,他们是朕的四阿哥和八阿哥,朕派他们率先来此做些安排,未免引起轩然令其乔装隐藏身份,给亲王造成困扰是朕的不周。”

“哲理木不敢,不敢!”堂堂的大清皇帝向他道歉,哲理木的胆子都要吓破了,额头不禁落下几滴汗珠,更多的是心中的忌惮。

安排?两个皇子能做些什么安排?该不会是来这里做暗哨,打探科尔沁的消息,不久前他可是和葛尔丹的余部有过联系,万一--

“老四,老八,见过哲理木亲王!”康熙三十六年玄烨第三次亲征准葛尔,主力被击部众叛逃,葛尔丹于三月卒于科布多,但近两年却有葛尔丹亲王余孽多次骚扰蒙古各部,蒙古各部族因此矛盾并起,战火纷飞非康熙所愿见到,因此此次南巡才会加上科尔沁一笔,灾横遍野国库空虚,他更希望见到的是安居乐业,太平盛世。

“见过哲理木亲王!”哲理木是科尔沁的可汗,同时也是大清册封的亲王,地位在贝勒之上,不过二人是皇帝的儿子,皇子与亲王没有明显的差别,哲理木自然回礼道:“两位贝勒客气了!”

胤禩的目光转移到旁边,他心系胭脂,不过父皇在此不敢放肆,唯有与胭脂前的塔娜寒暄一番:“塔娜格格,我们又见面了。”

塔娜起身回以同样含蓄的笑容,二人似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一种暧昧的情愫在二人中间蔓延开来:“塔娜见过四贝勒、八贝勒!”

胤禛在一旁竟成了配角,二人的互动引起了众人的疑虑,纷纷投以疑问的目光,胤禩解释道:“父皇,我和四哥与塔娜格格曾有过数次之缘。”

塔娜拉着哲理木,像个乖巧的小白兔,温婉地嗓音说道:“合罕,胭脂的马惊了,八贝勒从天而降救了她,后来我们在那达慕相遇,八贝勒的马术和摔跤都是一等一的好,可称得上是草原的巴图鲁。”

她毫不做作地表达了自己对胤禩的羡慕之情,康熙倒是对此大感意外,看着胤禩的眼神或许可以结秦晋之好,不过在此场合还是难免责怪几句:“老四、老八,朕让你们便宜行事,就会惹是生非,那达慕是蒙古重要的盛会,你们这不是给人家添乱!”

“父皇,儿臣错了!”胤禛率先道歉,胤禩也低下头不语。

皇帝的气势不怒自威,胭脂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大概就是皇家的魅力,那层层皇檐后的世界,又是怎样的呢?

哲理木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借故指责塔娜来缓解:“塔娜,你是科尔沁的格格,竟然女扮男装参与那达慕,若不是八阿哥在台上救了你,你早就受了伤,还不谢谢八阿哥!”

塔娜在哲理木面前永远是一个乖乖女,无论她犯了什么错合罕顶多嗔怒一下,连骂她也是屈指可数,明白这次只是故意装怒,不过她倒是很喜欢这次的顺水推舟,刻意的上前一步,右手攥拳放在前胸,解下身上的哈达绕上他的脖子,芬芳微启:“八贝勒,谢谢你!”

哈达在蒙古族有着特殊的意义,不过胤禩却不晓得,胭脂在后面默默的看着,误以为他脸颊的红晕是害羞之色,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在这里她只配站在角落里,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繁星辽阔,皇帝的驾临照亮了整片草原,为了欢迎康熙帝的到来,哲理木安排了一连串的歌舞,众人围绕着篝火,欢声笑语不断。

“远方的客人请你喝一杯草原佳酿,这是我们科尔沁传统食物的精华,也是我们科尔沁臣民对大清的厚意深情!”胭脂担负起敬酒的工作,将美酒斟在牛角杯中,托在长长的哈达之上,唱着动人的科尔沁草原之歌。

康熙第一个接过酒杯,用无名指蘸酒向天、地、火炉方向点一下,以示敬天、地、火神,依次各位皇子也照着同样的动作,一边接酒一边看着场边的安代歌舞,胤禩饮酒后突然一把拽过胭脂,加入了连臂而舞的阵营之内,与之呼应踩脚、甩动衣襟,随着曼妙的音乐踏歌顿足。

胭脂刚刚由僵硬到适应,幻想着这份梦境永远不要醒来,却被人一把推到了边上,塔娜看着二人欢声笑语自然不悦,尤其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明显给她难堪,她堂堂的塔娜格格又岂能被一个下人给抢了风头!

胤禩的愕然举动令吓了胭脂一大跳,原本不抱任何希望的她刚刚燃起了一份火花,却被塔娜生生的浇灭,看着塔娜站在她站过的地方,拉着她拉过的手臂,纤纤的右手攥成了拳头,她不满,她嫉妒,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哲理木眼中射出的警告,警告她乖乖退下,回到属于她的地方,无奈之下,胭脂只有站回了原位。

胤禩心系胭脂,可是见到胭脂似乎并不在乎与他舞蹈,而且众目睽睽之下甩开塔娜的手似乎很不礼貌,无可奈何,二人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成为了大家口中的郎才女貌。

哲理木含笑点头,甚是满意,果然塔娜才是科尔沁的福星,是他哲理木的希望所在,思虑着在此之上添一把火:“陛下,小女塔娜自幼习舞,若是大家不弃愿为陛下献上一舞,愿大清万世昌盛!”

“合罕,胭脂教我的凤舞九天我还没有练好,若是出了错不是献丑了吗?”突然被捧上了台面,一向狂妄的塔娜竟胆怯了起来,若论马术她冠绝无双,可是舞蹈却是个软肋。

哲理木拍了拍她的手背,悄悄的说道:“你若是想成功虏获胤禩的心,就用心跳好,合罕详细你。”

“嗯”塔娜点点头,换上了一袭白衣,联袂翩翩,随风舞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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