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觉得累,就靠在我的胸膛休息吧!”
望着京城里那片晃的人眼如梦如幻的金黄色琉璃瓦,裴展卿轻声说道。
莫名的心安袭上心头,宁倾城就这样在裴展卿的怀里睡觉了,或许当心累到极至之际,能随遇而安的缘故吧!
……
睁眼时已是翌日阳光明媚。
“你醒了,睡的可还好?”
裴展卿的话在耳际响起。
宁倾城起身,露出一道令他心安的笑容。
“我送你回府吧!”
裴展卿说着,扶了宁倾城起身,不故世人流言非语而陪自己一整夜的大家闺秀,怕是除了眼前的女子再寻不出第二个了。这让他不仅想起一月前与宁轻尘夜谈的那晚,原本他以为轻尘自负清高,不会在呼世人之言,结果从她躲躲闪闪的话语间才发现,她是极其在呼!
宁倾城起身,心里暗付:和裴展卿出来一夜,真不知又会流出怎样的传言,但能与裴展卿相识相知,就便再多的流言都无畏。
“有劳裴公子了!”
投给宁倾城一道朗笑:
“我更愿意你叫我展卿!”
闻言,宁倾城微笑:
“好吧,展卿,未来的妹婿!”
宁倾城话里的最后两个字让裴展卿脸上闪过片刻的失落,随既,被一抹无所谓的朗笑所取代。
……
裴展卿的马蹄在相府朱门前停止,裴展卿一个纵身翻身下马,刚要扶宁倾城下来,就在此刻,宛心急忙从府邸冲出,略带不敬的将裴展卿的身体挡在一旁,伸手扶着宁倾城下马: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看了眼裴展卿,宛心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凡是和宁轻尘有关系的人,她宛心全都厌恶至极。
看出宛心的欲言又止,宁倾城对裴展卿点了点头,算是感谢他送自己回府,而后,随着宛心大步走入府邸。
一进相府大门,看到院里的张灯结彩,宁倾城不禁皱眉:
“宛心,发生了何事?”
并非逢年过节,府里为何这般喜庆?才不过短短的一日之久,更何况爹爹不在府邸,除了自己谁会有权力如此指使下人?
“小姐,老夫人回来了?”
“哦?”
宁倾城媚眼微眯,多年前的情景再次浮上心头,那是她长久以来都无法抹去的恶梦!
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宁倾城再次拧眉:
“何时回的府?”
“昨晚!”
宛心的脸上始终蒙着一层凝重。
宁倾城从未想过老夫人会有回府的一天,如今她不顾年迈千里迢迢再次回府,不知是何目的?此时唯有先看清情况再另做打算。
说话间,宁倾城的身影已然走至厅堂,望着端坐在厅堂正中那位依旧神彩熠熠容光满面的老妇人,宁倾城心里微微一颤:这么多年了,想不到她依旧这般强势,不容小觑!
或许是儿时的记意太过深刻,对眼前雍容华贵的老夫人,宁倾城依旧有着至命的恐惧,亲身领教过她的手段,那段不堪的记忆再次涌入心头,是娘的死换回了自己一息尚存。
只是此时,自己必须要去尊敬她。只因她是先帝和当今圣上亲笔御赐的一品诰命,可上惩皇亲国戚,下罚黎民百姓。
想到此,宁倾城走进厅堂,曲身行礼:
“祖母回府,倾城未能远迎,还望祖母不要怪倾城才是!”
所谓伸手不打有礼人,自己这般也算是礼至了。
端坐在贵妃椅上的申谨儿,虽已过了花甲之年,但依旧风韵犹存,洋溢在脸上的那抹自信因久经岁月而浑然天成。
“起来吧!老身回府并未告知任何人,所以并不能怪你!”
申谨儿说的冠冕堂皇,宁倾城起身,并未听出祖母话中喜怒之意。
只是,祖母接下来的话再让宁倾城心底再次凝重:
“只是这声祖母叫的始终是怪怪的,就像小时候一样,还是称老夫人吧!”
闻言,宁倾城心知,原来老夫人依旧对自己厌恶至极,她叫自己称她老夫人,难道是想再次贬掉自己宁家大小姐的身份?宁倾城当然知晓自己此时的身份意味的什么?别的先不论,首先便决定着宁倾权的生死?
刚进厅堂时并未发两侧之人,此时宁倾城才发现坐在一侧的宁轻尘母女。
扫了一眼此时申玉蝶脸上的那抹得意之色,宁倾城对上老夫人,唇角含笑:
“祖母说的哪里话?儿时是倾城不懂事,总惹祖母烦心,如今倾城已经长大,断不能像儿时那般不懂礼数!所以这声老夫人,倾城是万不能叫的!”
闻言,申谨儿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小小的隐忍。申谨儿终没料到惜日那个忍气吞生的小丫头也会敢反驳起自己来了。
“也罢!祖母也好,觉得亲近些。还没见过你姑母一家吧!”
申谨儿用下巴指着坐在另一侧的人群中那个一身华贵的贵妇,道。
转身,宁倾城对上宁鸾鸳,拂了拂身:
“倾城见过姑母!”
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姑姑,宁倾城心里暗暗打量着,虽是一身华服,但依旧难掩一身俗色,和青鸳姑姑自是无法相较。
“免了吧!真以为飞上枝头了就是凤凰?骨子里还不是贱人所生的野种?”
听着宁鸾鸳的话里无尽的轻挑与尖酸,宁倾城不怒反笑,这种不入流的角色,也敢站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姑母的自我介绍真可谓是别居一格啊!倾城领教了?”
“你……”
宁鸾鸳脸部因气愤而扭曲,硬是伸手指着宁倾城,良久也仅仅发出个你字!
“哟!这就是那个短命鬼生的没教养的贱蹄子吧!目无尊长也就算了,连自己妹妹的男人也要抢,宁倾城,你还要不要脸了?”
发话的是坐在宁鸾鸳身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不用想宁倾城也猜的出这是宁鸾鸳之女。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脸上闪过一丝媚笑,宁倾城扬手甩了一巴掌,这个耳光又急又快,完全打懵了那发话的女子,包括厅堂里的所有人,而宁倾城却只是盯着宁鸾鸳的眸子,邪媚一笑,故意道:
“姑母若不懂得如何调教下人,不防让倾城来帮你!”
转身,宁倾城忍着因手上用力而震疼的伤口吩咐道:
“来人,把这个不懂礼数的贱人关进柴房,饿上她三天三夜,看她还敢不敢在宁府造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