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的脚步,一点一点的朝着最右边半掩的门走去,漫不经心的步伐,还有唇角上刚刚掩去的邪魅,捎上了一些儿子该有的灿烂笑容,推开了那欧式的房门,袅袅的烟香味,弥漫在鼻尖,看着眼角扫过的佛像,才稍稍蹙眉,彻底的将门推开,“妈。”
帘子被海风吹起,米色的窗帘,摇曳着,耀武着,丝丝凉风刮来,男子移动着脚步,朝着床边看去,床上的女子,唇色淡如水,半只胳膊裸露在外,软软的发丝贴着床畔,眼角下已经滋生出了少量的细纹,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烙下了痕迹,看着那羽睫颤动,自己的心,仿佛也安了下来。
拿了一张凳子,坐在了床边,握着女人的手,忽的一怔,怎么这般的凉?再触探一下额头,手倏地收了回来,微眯起了眸子看向熟睡中的女人,“妈?妈?”目光一转,看向了那床头柜上的白药瓶的时候,一股怒火,顿然滋生而出。
安眠药!竟然是个安眠药!还是一盒空的安眠药!她居然吃了整整一盒!愤怒,不足以形容夏苏畅的心情,大手将被褥掀开,女子睡衣穿得整齐,将手按在了她的身后,一个用力,“来人呐!备车!”这一声,顿时惊动了一楼门外才刚刚准备去好酒把乐的杜海,一个箭步冲入了大门,正看见夏苏畅怀中抱着夏夫人三步一下的飞奔下楼,顿时大惊,“快备车!备车!”
紧紧攥着帕子的沈尔珍忽然醒悟过来,拉着竹青便迎向他们,脚上的高跟鞋在这般空旷的空间中,尤显得突兀,更是惊心动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那怀中的女人,“苏畅啊…大姐她…”
“滚!”闷闷的字从男人的薄唇之中吐出,将沈尔珍刚想说的话全部的吞下了肚子,徒留在原地,按着竹青的手,喃喃道,“这和我无关…和我无关…”
车子已经直接的开到了大门口,将汪碧涵抱上了车,杜海才迟迟的赶来,看着男人眼中的阴霾,跳上了副驾驶座之后,方解释了一句,“已经打电话给医院预约了高级病房,去了直接登记即可!”
后面的男人不发一言,抱着怀中昏睡的女人,竟如同孩子一般的紧,仿佛生怕一不小心母亲就会丢下自己似得。看了一眼后视镜,杜海轻溢出了一口气,平时母子吵架闹嘴吵得房子都快要塌了,如今,一旦发生个什么事,就和连体婴儿一样,看着自家少爷那紧抿着不发一言的唇,杜海的嘴动了动,忍不住道“少爷,请放心吧,夫人不会有事的!”
说罢,系上了安全带,命令司机开车,车子疾驰而去,直奔大上海最知名的——平安医院!
“竹青!快,快,去通知老爷去,家里出大事了!”过了好半响,沈尔珍才猛的醒悟过来,猛的推了竹青一把,眼神空旷而毫无焦距…
竹青点点头,小跑着穿上鞋子,冲出了家门。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据叶香所说,萧季云中途醒来了两次,医生说心率尚未平稳,还需要在医院多观察观察才是,寂静的夜晚里,偶尔会有几个身着病号服的病人从身旁经过,她就站在房门外,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滴液瓶,一滴一滴,如同心脏跳动式的声音。
方才在金莎歌舞厅里,自己的衣服全部都被弄得脏兮兮的,她索性直接在裁缝店里,给自己随便的配了一件衣服,简单大方,便宜而又实惠。
“太太啊,要不你先回萧家吧?这里,我把您打点着。”刚推开门,就看见门口望眼欲穿的女子,安国瑞终究觉得有些不忍心,这才开口道。
菀心赶紧摇头,搀着他的胳膊,声音轻轻的,“安管家,真的不用了,妈这里,我来看着吧,反正现在回去,也未必睡得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忽的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医生有来问你要过医药费么?”
这一问,安国瑞愣住了。这他也没有想过,就在前几个小时之前,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娶夫人的那个男人又返了回来,执意的付了老太太在医院全部的开销,这便算了,还强烈要求将太太的病房转到三楼的特护病房去。他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又害怕太太醒来之后会说他,才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但是他该如何跟夫人解释呢?
“这个…医药费这个…”
“不好了,心率加快,是心肌梗塞!”就在此时,一声尖叫四起,将菀心吓了一跳,一个激灵,赶紧的一把推开房门,叶香辗转无措,怎么揉着老太太的胳膊,都再也没有一丝的反应。
她无措的看向门口脚步凝滞的女子,“小姐…小…”
“我去找大夫!”
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一直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她跑的不算慢,虽然觉得双腿麻的几乎都快要跌倒了,却还是冲入了办公室的房间。
“大夫…大夫!”只是回应她的,却是满屋子的空空如也。她不敢多做任何的停留,转身,看见不远处的一个病房的时候,便迈开了步子跑了过去,病房里依然没有医生,连一个白大褂的影子都没有。
心肌梗塞本就是突发性的疾病,如果没有及时的治疗,那便是死亡的大事,不行,不行,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是自己害死了阿平,如今,怎么能再让他的母亲受到半点的伤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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