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来已经不在病房里了,更没在病床上,直接是躺在路边上。我懵然的坐起来,看着青灰色的对襟半长衫,下面黑底棕色元宝云文的裤子,看着像千层底的鹿皮靴子,连衣服带鞋子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已经掩去了这套衣服原来的三四分模样,目测了一下这尊身体,胸比小笼包大了点,手虽然黑但是皮肤还很嫩。看了看脚,然后又看了看身高,目测也就是个初中生的状态,13岁左右。
放眼望去,太阳非常毒辣的照着干涸的大地,我以为这幅景象只有在照片上才能看到,真真的一副地球缺水的环保海报。同我一起在路边那稀疏的树荫下呆着的人,稀稀拉拉的有几拨,还有互相搀扶着慢慢赶路的老弱病孺们,也比我的妆容好不到哪里去。
我身边好心的大姐扶着一个干瘦的男子对我说,“小姐妹啊,醒了?不能再歇了,一会儿,日头已经偏西了,赶紧起来上路吧。早日赶到县城,说不定还有个活路。”
通过聊天我知道这个这是县城的官道上,因为旱灾,难民们想着去县城也许会有官府施粥施水,所以才有开始那句劝说。好心大姐姓庞,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我随着人流继续往前走,跟在庞大姐旁边,为了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跟着她攀谈起来。“庞大姐,我刚醒来脑袋烧的晕乎,这旱有多久了,你从哪里来的?”
“庞庄子,快三个月了”,因已经饿了几天了,所以也是有气无力的断断续续聊了几句。
“庞大姐,也跟家人走散了吗,怎么自己一个女人家带着公子”。
“哎,爹娘身体不好,两月前受不住去了,这个是我家夫郎,说什么一个女人家啊,女人才要担当啊。遇到这个年景恐怕养在闺中的小公子,也不得不抛头露面的啊”。
似是麻木了,她说道父母已经去世时竟然也就瞬间的难过表情闪现,然后还是一副无表情状。
而这时,旁边小公子似是要安慰她,又似在痛心自己,只凄凄切切的叫了局“妻主……”便没了下文。
我来不及致歉,被“夫郎”和“妻主”两个词雷到了,女尊啊!实实在在的女尊,以前超级爱女尊文,而且还特意查过其真实性,其实现代的中国一些深山中还是有此情景的,但是大多讲的母系氏族和共妻的地方,当时还跟姐妹们YY过,要是真去那里。女人可以光明正大的渣渣了。而不用看着社会上那么多渣男横行。
但是现在这个状况,我实在想想不出来啊——自己还养活不了呢。更别说其他人了。
我还没YY完,就看到前面路边,间隔十米、二十米的就开始有横尸在了。看上去还刚刚要腐臭,估计也就是最近几天才死的。
庞大姐说前面是吴桥镇,但是我却看着越接近镇上,路边的横尸密度越大,开始时我还忍不住干呕,后来在那个空气中似是习惯了,除了头晕,其他的没人什么感觉了。
到了镇上死的人更多,看上去向是暴民殴打过的情况,而且尸体已经发腐臭了,很多旁边还爬着苍蝇、蛆虫等。我实在忍不住呕吐起来。
呕吐的我也就吐了几口酸水,看来原主也已经几天没进食了,这样的浑身无力,但是又不得不麻木的往前走。
但是我不想走官道了,官道是穿过镇中的,我不想看到此情景,还有就是我怕这样的环境会有尸热病或者瘟疫的传播,所以跟庞大姐还有一起的几个老乡决定走镇边上的小路。
我们这样想法的人不少,陆陆续续的好多人改了道,我发现跟我一样独自行走的也不再少数,跟我们同频率的还有个酷酷的大姐也转了路。
但也有人为了省体力、省时间还是继续走官道,我看着后者大多是中青年的女子,才真真体会了一下这个社会原来真的是女尊社会,强悍的女汉子们啊。
走了半天的路,天黑下来前,大家开始在路边找地歇的地方,很多人根本不顾室外,根本不顾形象,倒在路旁直接躺下。
而我也摊在了路边的一颗枯树旁,这个时候不仅身体疲惫,五脏庙也开始叫嚣。我半眯着眼,看着大多数人都没有吃饭的动作。只有少数人从自己的包裹里偷偷摸摸的拿点东西塞到嘴里,然后或者把脸埋在身体里,或者直接背对着人群。即使这样的偷吃也就是三两口的量,没见他们有再多的动作。
其实没吃的都能忍受,但是没有水,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支撑下去。下午太阳晒了一下午早就濒临虚脱状。
我也悉悉索索的翻着自己的身上,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代替食物的东西。我知道这个动作完全是精神寄托,我身上有什么走了一下午还不知道吗。
让我欢喜让我忧的是,真找到了东西,但却是……上衣的中衫好像有夹层,摸上去好像有纸张类的东西,难道是银票,不过这个时候就是有金子估计也不能换来吃食吧。更别说几张纸,继续摸着还有惊喜,夹层向被捅开过,里面放了一根簪,好像还有一副手镯。
拿出簪子和手镯,我也学着吃东西的难民的样子,痀偻着身子背对着人群,发现这个簪子是一根玉簪,貌似质地不错。跟本尊这身装束很配,看来是原主遇难后摘下了给自己留的后路,现在我头发上别着的是一个木棍。而镯子是银质的,做工不错,也有些分量。但是好像不是原主随身带的饰品,号码要小一些,还有一个小荷包,做工一般里面有几个铜板和几小块碎银子。
既然我都接管了原主的身体,同样很没羞耻心的接管了这个财产。看完之后原路把银子放进荷包、镯子用软绸包好和簪子一起原路放进了中衫的夹层,并将拆开的夹层角系了个死扣。
虽然没找到吃,有了银子傍身,精神上得到了小心的满足,这个晚上睡的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