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看出我的笑闹,又似想起什么,正了正脸色,打算要将温热的水倒进剩下的一半水袋中。我忙止住他,拿过半个水袋扯了扯,感觉了一下边上的硬度及韧度,用刀挖了六个洞,把双股布条拧成绳子穿还,并在两头及适中的低分打节,“这样子,先一收,然后这拉紧,绕几圈再系,水就不容易漏了”。
我边示范边解说的弄完拿起了水袋另一半,“这个给我的?多谢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大姐怎么称呼呢,我叫蒋曼妮?”
开始时不问名字,总想着转身即陌路,但是现在受人恩惠,总要知其姓名吧。
“徐秋瑾”,没有任何修饰及说明。
我边弄着另一半水袋,边闲聊到“徐姐姐可知这附近是否有山?”
我飞来的一问,让她看着我数秒后才回答到:“沿着刚才树林边的小路一直往北走,十五里路过一个村路再往前走就到了,那里也受了灾。”
“嗯!”我见她知无不言,坦率的很,又开始问起,“徐姐姐要一直往县城方面走吗?,我看着难民随时可能暴动,但是官府却一副置之不理状,如果您没紧要的事情,我觉得暂时还是别往县城那边去了,县城还不知道有没有外面好呢!”
曼妮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直接一句透视了真相。
“我有重要的事要办!”
“哦,那徐姐姐要小心些,那刚才你说的那座山,是什么样子的能帮我描述下吗?有多大,不闹灾时候豺狼多吗……”
曼妮边问问题,也没闲着,先帮徐秋瑾将水装入水袋,并将秋瑾另外要的勺子做好。用秋瑾的话说,这个水袋口太大要拿勺子舀着喝,其实这个勺子不易存放的,但是秋瑾要,又是顺手的活计,她也没推辞。
然后又将自己的瓦罐里的水收到了水袋中,系好之后才发现,瓦罐里和铁盆里还都有些水。
秋瑾本想喝完的,但是被曼妮止住了。
她将两盆水倒来倒去了好几次,基本全部去掉了里面的沙子,然后重新将水都倒进了瓦罐,将瓦罐放到灶上重新点了火。用铁盆扣着。
然后对秋瑾说“徐姐姐,你能再帮我去摘点树叶嘛,这次要摘嫩的,可能越往高处,或者越在枝头的叶子越嫩,越多越好。”
秋瑾应了声“好!”便提步飞了出去。
而曼妮也没闲着,找了比较嫩的树干,用刀子将树皮扒下,将树皮和树干中间一层用力的刮了几下,尽量多的刮到盆里,并捡进了锅里。
其实曼妮也没经验,但是想着俗话说的吃草根树皮,应该也就是如此吧,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家住着,知道树干和树皮分开舔上去是甜的,而且自然课里学过这是单独一层,早忘了叫什么了反正是给树干输送养分的。
曼妮想着既然甜的,至少有点糖分吧,这个年月,总要弄点能吃的东西吧,至少加了这个,那些干涩的树叶不那么难下口。
而草根如果拨不好,混进泥土就会很浪费水,还是这个保险点。
半响的功夫,秋瑾拿着树叶回来,曼妮边擦树叶边往锅里放。“我以前也没吃过,不过这些都不是有毒的东西,应该能吃,加进些树皮口感也许还好一点。”
秋瑾没出声,看着她忙活儿着。
曼妮把全部叶子放进去,正准备继续弄树皮的时候,秋瑾从怀里掏出了馒头大小的饭团,看上去干硬的如锅巴。伸手递过来说了句“给!”
曼妮虽然刚到此地一天多,但是原主不知道饿了几天了,说不定是饿死的呢。看着这个小团子虽然很硬,但是却仍止不住咽了咽口水。“那你呢?”
“我还有一个”,可是他只嘴上说,却没有再拿出什么,曼妮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实际情况是什么样子。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萍水相逢,(真的是凭水相逢)这个徐秋瑾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最多十五六的样子,竟然可以将救命的粮食大方的分出来,应该说让出来。而且就在这种还不知道真正到了县城是何种境界的情况下让了出来。
她眼睛里沾染着水雾问,“那你拿出来我看看”。
秋瑾愣了楞没有动作,曼妮也不等她说话,算计着,到县城还两天多的时间,而这个饭团如果泡发大概可以有三四碗米粥的样子。
她不是穷耿直的人,既然秋瑾的好意,那她就收下了,而且会记住这份近乎救命的恩情的。
在秋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拿着饭团,到灶旁用刀削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米屑到锅里。然后把饭团还给了秋瑾,“徐姐姐的救命之恩,小妹会没齿难忘。”
剩下的饭团如果有条件建议你泡水吃,会管饱些,应该到县城没问题的。
秋瑾愣着没有收,曼妮便直接把饭团放进了她手里。然后转身擦了把眼泪,开始搅动起锅来。
等树叶基本上烂了,米也熬的不能再开了。她依上次那样,用两根棍把瓦罐挪下灶,然后慢慢的倒入铁盆里,能使得这树叶粥凉的快一些。
秋瑾直到喝完粥也说话,似乎有点愣愣的,而且粥她也只喝了一小半,曼妮再三让过看她吃饱了之后,就自己把剩下的解决了。
说实话这个暂时称之为粥的东西并没有想象中“清新自然”的味道,反而涩的很,有种喝一口就张不开嘴的感觉。但是,这是她来古代的第一顿饭,这里有她朋友舍命相赠,这里更是她在古代活下来的开始,所以曼妮催眠着让自己放下味觉,拼命的吃着。
因曼妮坚持不去县城,所以两人就此别过。
曼妮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秋瑾深情的目送;
秋瑾没有等到曼妮的回头,就成了好久之后,他就只能这么望着她的背影用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曼妮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将瓦罐舍弃了,虽然她打算去山里躲过灾年,但是抱着个瓦罐潜台词让人觉得她有吃的,所以最终她带着了水和刀还有铁拐杖,开始了她的“山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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