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玉林,不过这次有点跟屁虫感觉的小思却没来,玉林带着两个仆从来的。
她来时我和福儿正在船上回味着元宵节江边放灯的壮丽景观,我以为那灯的效果只在电视里才能看到,没想到,大家还算有序的放着等,后面的人把前面人放的等往江中央推,慢慢的满江面都是灯。
月色朦胧,水中月作底,江上灯火做墨,怎一副春江月夜景色啊,美不胜收啊。
我们这里在船上摇摇晃晃的沉醉其中,玉林看到我们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她应该不会没在京城过年,那么今天刚十八,也就是说,她是快马而来,估计用了十五六天的样子,那就得日夜兼程了。
什么事情让她这么着急呢?
她看着我们,这样悠哉,很用力的坐下,想要把船做翻的感觉。
“你!你!你们!气死我了!”
我和福儿对视,我们什么也没干啊!
“既然好好的,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回信?回什么信!”
“你明明说遇到麻烦,说让我给你找两位江湖朋友的,我给你找到了,给你写了两份信你都没有回复。我一过完年就赶紧过来了”
“啊?我们没事啊!遇到什么麻烦也大概跟你说了,虽然是麻烦,但是不是大麻烦啊。我到浏阳就没收到你的信啊。而且我给家里去信了啊,说在这里过年了”。
“你去信只说在这里过年了,也没说为什么,还交待了好多东西,我还以为你交待后事呢。王管家再给你送信也没送到啊”。
“啊?!”
我找来荷香让她去驿站帮我查查送信的情况,荷香查回来已经第二天了,好在驿站有记录,说第二封信的确寄出了,可是地址却是刘家堡庞玉。
以前为了防着徐公子,怕他知道我有多大势力,所以刘家堡和其他庄子都不熟。她只知道王管家,却不知道我其他庄子的事情,看来主信、副信弄错了,不过每个都有单独的信封,她应该没看,而且别的庄子上的事情我也不是全部交待王管家代劳的,应该她也不会知道什么。
玉林看我神情有些飘。
“哎~”最后又好气又好笑,“为什么我们通讯不畅,总弄些乌龙的事情,你不知道急死我了,我以为你或者福儿受伤,或者出其他事情瞒着王管家,才在这休息呢”。
我拍拍玉林的肩膀,“你这是关心则乱,过年的计划因为我全打乱了吧。”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来称得上真朋友的玉林绝对排第一个,虽然这几年商场上,她历练了,圆滑了,对我的还是如初见一样性格。
我有些眼睛发热。
她摆摆手,“其实也没什么,过年时候还没接到你的信,年后其他事情我都安排给别人了,也不算打乱”。
“你先让我去睡觉,然后再想想怎么罚你。”
我笑着答应,“没问题。我当地主不让你白来”。
玉林睡了一天一夜零半天,才醒来,她的仆从也好不到哪去,也睡了近两天。
玉林醒了也没让叫他们。
我本来想请玉林大吃大喝的,她说睡的有点多,只给她弄了特色的米线和几个清淡小菜,然后玉林强烈要求去我那艘船上呆着。
在外面,我也没让福儿避讳,他在那焚香弹琴,但是三个人就不能卧榻了,只能坐着了。
玉林跟我说了一些她生意上的事情,也说了说我们开的店,还有跟我相关的饭店,后来我又画了些设计稿在陆家衣坊也挣些银子。
玉林跟我聊当然就不是玉思跟我聊那样欢快和没章法,她聊了聊规划,并带出了一些现在的时局。
说本有望做太女的大皇女归隐山林,她和其正君只在国难时候才出山,女皇想让七皇女为太女,但是七皇女羽翼上未丰满,到是被封为景王的四皇女之子和七皇女有诸多角逐,但是景王被囚禁,但是女皇怜惜景王世女,是其长孙女,所以没有一起被囚禁仍养于宫中。
我对政事不敢兴趣,只问她,“女皇现在多大岁数?”
“女皇现在不到知天命之年。但是因为太女时受过重伤,虽然身体调养过来了,但是随着岁数越来越大,身体也每况愈下”。
也就是说这两年内有出现变天的可能,弄不好还会有战争?
“玉林,想要完全保住陆家,别站队,多屯粮,在山里质地,还有盖些房舍。天家不让世族养私兵,但是佃户的镰刀锄头不算武器,可以在佃户里放些忠心的护院。”
玉林看看我,足足看了快一刻钟,她多少知道一些我这几年的动向。
“你~”
我看着她,“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每一步都是为了保命做的,我不知道姜家知道我活着会对我什么态度,我不知道突然冒出来的葛家对我什么态度,还有葛家连带的武家也许会给我下绊子,还有许多我未知的东西。”
我没说出后半句,甚至有些来到我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就来了,我想亲近又不敢亲近。比如徐公子、比如庞玉、比如白夫子,我最开始接触的人,却是不能让我完全信任的人,我这样活着也挺累的,所以我有时候想逃离。
所以我会间歇性拖延,很多事情不愿意去想,不想处理。
玉林看了看我不说话了,我突然发现福儿还在身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琴声灭了,我以前和玉林她们说事,就没有他在场的时候,所以今天看着他,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哎~回去再跟福儿沟通吧。
“玉林,也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你姐姐在朝堂应该比你看的清楚”。我说完又有些后悔,有时候当局者迷,而且她姐姐这两年成了京,地地道道的京官——督察御史,这个说好听了是实缺,说不好听是得罪人的活,这个时候站队或者不站队都是个难受的活。但是曼妮无心管那些了。
“还有我想提醒的一点是,粮食要存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可秘密训练几个人找个山洞或者特殊的地窖,关于经验我就这些”。
玉林点点头,也不用那么悲观,“我看也不一定会有大动荡呢”。
曼妮拍了拍玉林的肩膀,“对啊!也许我们想的太坏了”。我知道陆家这几年培养陆二小姐做族长,那是玉林的嫡亲大姐,比在朝为官那位关心还近。
所以想着多说几句,“有时候动荡不一定不是好事,可以借此机会剔除一些腐肉”。
玉林看着我眼睛发亮,然后笑了。
“你啊!小小年纪,可惜了。姜老太太可惜了啊”!
“别提她,提她我头疼”。
玉林这时候有心情逗我了,“说说,这么多年你对姜府都有莫名的敌意,说说到底为什么啊,按说她可是你的亲亲母亲啊”。
我笑了~看像福儿。本欲转移话题,后来觉得找什么借口都没意思了,接直接往软榻上一靠,装死。
玉林看出了我不想多说,也不再追问,本想躺下,看了看福儿往下溜的身体又直了起来。
玉林觉得曼妮这么小小年纪就被训练的这么油条,一定是在姜府吃了太多苦的原因。不管她在那YY,这个时候福儿的琴声慢慢响起。
我听出来了,他弹的是一首“熊宝贝乐团”的《简单》,我不知道他在诉说自己还是在帮我诉说,或者是他想用琴声表示无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