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我是一个菠菜,菜菜菜菜菜菜……;来来,我是一片芒果,果果果果果果……;来来,我是一个竹笋,笋笋笋笋笋笋……”
刚随意被她扔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聒噪的铃声如平地惊雷,在寂静的公寓内轰然炸开!
祝西西翻了个身,一骨碌就从床上弹跳下来。
疾步至门口,刚好与梁绍庭碰了个正面。
她顿时有些无措,双手互绞在一起,愣愣地平视他的肩膀,不知该迈那只脚。
沙发上的手机还在不死心地叫着,祝西西第一次觉得这个铃声有点烦人。
然,梁绍庭只是皱眉看着她,没说话,直接从她身边走了出去。
祝西西原本欢腾跳跃,又紧张不安的心骤然冷却下来。
她不得不承认,他们还没那么熟,至少在他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只见过两次面,且每次印象都糟糕到透顶的女人。
他和她,没话说。
她站在门口略微踌躇了会儿,便压下心底的酸涩,朝手机的方向走去。
电话是她所在网站的总编打来,主要是告诉她关于明天要开的新版块的事情,她认真听着,从容应答。
挂了电话,祝西西又浏览了几条腾讯新闻,是关于马航失联的最新消息,搜救情况依旧没什么进展,她翻了翻下面的评论,各种声音都有,突然觉得有点心烦。
手机发出电量不足的提示音,她想起充电器在卧室,便自然而然地走了进去。
然,她差点忘了,梁绍庭此刻正霸占着她的地盘,她再也没办法如单身时那般自在。
梁绍庭坐在电脑椅上,四平八稳,身板笔直,处处都保持着军人的范。他的头上戴着她的耳麦,双目盯着屏幕,时而皱眉,时而抿唇,屏幕上的老头估摸着是军情分析师。
祝西西顿觉这狭小的空间内有了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连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
她站在寂静的卧室里,低头看着亮的可以照出人影的地板,惶惶然。
忽的,她发现了一丝异常,神色一变,抬头看向整个卧室。
果然不出她所料,除了锃亮的地板外,卧室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她扔在地上的内衣呢?她的袜子呢?她的零食袋子呢?
哦,对了,昨天婆婆来的临时,她情急之下便把所有东西一股脑都塞进了被子里……
她微微舒了一口气,还好,情况不是那么糟糕……
不对!还有她的被子!
她的被子平常都是平摊在床上的呀,现在怎么被叠成了一块巨大的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儿?!
她刚才竟没发现……
脑子里刷地划过一道闪电,祝西西飞快地跑向洗浴室,低头一瞧水盆,空的;她又飞快地跑向卧室阳台,果然,她的袜子们被排成了一排整齐的纵队,正夹在衣架上迎风招展,仿佛正时刻准备着接受主人的检阅。
而她的火红色胸衣,则囧囧有神地挂在最显眼处,暧昧地沐浴着秋日的晨光。
“红色,蕾丝,诱惑,若隐若现……”江亚菲当初陪她买内衣时就是如是说的。
而她买下它的理由却仅仅因为今年是自己的本命年,外婆特意嘱咐她一定要穿红色的内衣。
不管什么理由吧,反正现在她想哭的心都有了!
她没办法想象梁绍庭掀开她的被子看到里面的杂七杂八,包括这件招摇的红色内衣时是什么表情……
还有,他看见就看见了,直接帮她扔到盆里就算了嘛,干什么还帮她洗……
她的脸刷地通红,耳根子开始一阵阵发烫,盯着那件尚在滴水的内衣,拿下来不是,不拿下来也不是。
忽然,她察觉到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祝西西偏头,就看到梁绍庭端着一杯茶,站在电脑桌前,目光投落在她身上。
他的眼神深刻,安静,却又发人深思。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祝西西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要被吸进他那双内敛着锋芒的黑眸里,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她还是有些抵挡不住他眼中幽深的情绪。
明明是她站在阳台上,处在光线明亮处,可所有的光亮似乎都聚集到他身上了,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五官线条冷峻,白衬衫藏青色军裤,衣袖挽到手肘处露出劲壮的小臂,右手端着一杯茶,左手插在裤兜里,不知道已经站在那里看了她多久。
等等!茶?茶杯……
祝西西发现他手上端着的赫然就是自己每日都用的青花瓷茶杯。
“你为什么用我的杯子?”她虽不擅长收拾家务,但对个人用品却极为讲究,容不得别人私自征用。
祝西西就像一只所有物被侵犯的小兽,气得耳根子红红的,哼,一直装着和她不熟的样子,反过来却乱用她的茶杯!
梁绍庭淡淡看了眼手上的青花瓷杯:“不就是一个杯子,你要是不高兴呆会儿我给你买个新的。”
“这不是杯子不杯子的问题。”祝西西突然觉得心口有股气迫切想要发泄,可一时堵在哪儿,上不来也下不去。
“我什么都没带,只好都借你的用用了。”梁绍庭重又坐回电脑椅上,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祝西西听到这句话,眼波一闪,像是想求证什么似的,跑到浴室的盥洗台前拿起自己的牙刷,果然是湿的。
再摸了摸旁边挂着的毛巾,也是湿的,还温热温热的。
只要是她的洗漱用品基本都被用了一遍。
她又气又急地转身,走到阳台再往晾衣架上一望,果不其然,一条男士子弹头内裤正挂在衣架的最边上迎着阳光飘呀飘,刚才她只顾着注意自己的内衣,竟没看见边上的他的内裤。
祝西西举着牙刷走到梁绍庭身边,气哄哄地质问他,“你连牙刷也要用我的,你……你不嫌恶心吗?”
“要是嫌你恶心,当初又怎么会吃你的口水?”梁绍庭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漫不经心地回答。
祝西西听到这句话脑子里闪现的是领证那天她和他意外接吻的画面,一时有丝窘然,没接上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梁绍庭的言外之意。
他的意思是他纡尊降贵地用了她的牙刷,她不应该生气反而该感激涕零?而且……他还嫌她恶心?!
祝西西被他厚脸皮的话气得双肩微微发抖,自知说不过他,一跺脚,索性拿着牙刷直接进浴室去了。
“砰”地一声闷响自卫浴间传来,梁绍庭望了望声源的方向,眼波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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