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里苦苦挨了十日，衣莹终于走出刑堂，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衣人情拿到了去中央天域的名额，一怒之下忍不住砸了屋里所有摆设。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想要的东西始终无法得到，为什么那个小杂种什么都有，她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得到这个名额！
实际上在这消息传出后，基本上九成的族人都在质疑，但族长和长老谁都不出面解释，只是任由流言四散。
路经演武场，见衣人情走过，原本低声说话的几个人其中一个突然提高嗓门道：“不要脸的人我见多了，却没见过那么无耻的。”
“习惯就行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人家靠山多强硬。”
“嘘，噤声，当心人家到二长老那里告你一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怕什么，难道说两句话也犯族规？”
听着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间或偷偷朝她这边看，衣人情心里却泛不起丝毫波澜。知道他们因为自己平白得到一个去通玄学院的名额或不忿或嫉妒，那又如何呢？
按照原本的计划，身子养好后就会离开家族，出去走走总能找机会去中央天域，谁知计划没来得及实施，表哥和舅舅就已经替她安排好了。
表哥跟外祖父许诺明年会将家族得到的三个名额提升至四个，并送了不少珍贵的材料给几名长老，在家族会议上，她才勉强得到了这么一个名额，至于去了之后通玄学院收不收，家族是不会管的，甚至以后除了替她养身的那些药之外，其他资源完全不会提供。
人家出门念书都是公费，就她一个是自费，跟被流放似的。之后舅舅还劝了她几句，让她不要怪外公，衣人情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里，也没有怪那个老人。
无论因为什么，那老人总归是护着自己，她必然心存感激。只是这衣人家，一旦真的走出去了就不会再回来，她对这个家族没有归属感。
“喂，你看我们干什么？”衣人情还在发愣，一个小石头扔了过来打在她肩膀上。
原来是她失神的时候视线落在说话的几个人身上没有移开，那几人被她看得有点头皮发麻，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能这么试探一下。
衣人情嘴角一勾，目光从他们身上寸寸扫过，留下几个表情别扭至极的年轻人转身走了。
她转了个弯，绕过有人经过的地方，结果和衣莹走了个迎面。衣人情上下看了她一眼，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二长老手里受过苦。不过近看就能发现衣莹的脸色白的没有丁点血色，脚步虚浮，因为在牢房里耽搁了十日，当日受到的鞭刑是使她受了内伤。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好了，衣莹于衣人情就是这样。之前她对衣莹没多少憎恶感，这人却时时刻刻在她面前刷存在感。虽然衣莹没有入族谱，但也算是长辈，所以每次“偶遇”就算受到她的冷嘲热讽，衣人情也只能忍着。
天长日久，这样的经历来了几次，原本的陌生人就变成了仇人。
衣人情自认为是个记仇的人，被她惦记上了可不是一件好事，她会时刻准备着阴对方一把。
衣莹本来就恨不得生撕了衣人情，这一见面更是恨不得立即给她几个巴掌，狠狠的侮辱她，让她永远都爬不起来。
“莹姨气色不错，看来这几天过得很滋润。”衣莹先停下了脚步，没说话呢，衣人情就先开口了。
“托你的福，再好不过。”衣莹眼中的狠戾之意几乎可以凝实。
衣人情站在她几步远，双手在身前交握，微微低着头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光，若是没有听见两人谈话，从远处看甚至会以为衣莹在单方面训斥她。
她不是不会做戏，上辈子好歹也混过皇宫那种高端地图，总归是有些长进的。
“以后莹姨可要小心点，祸从口出这道理想必你已经明白了。”
“我倒是小看你了。”衣莹冷笑，看起来完全不介意衣人情的刻意挑衅。
“彼此彼此。”衣人情弯弯嘴角，送给她一抹甜笑。
“哼，得意过头了当心乐极生悲，刑堂是个好地方，我看你也需要进去看看。”说完衣莹看向左侧，一群黑衣刑堂弟子匆匆走来，见到衣人情后径直走了过来。
衣人情眉头一敛，目无波动地看向衣莹。
“衣人情？”
“是。”
“二长老有话要问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好的。”衣人情顺从的跟着几个人走了，衣莹一直站在原地，面带微笑。
她被带走的时候，沿途不少人都在看热闹，指指点点偶尔还会发出让人厌恶的笑声。
刑讯室里，上一次是衣莹站在这里，谁知道几天之后就换成了她，衣人情还算冷静，站在原地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摆设，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终于看到二长老出现。
“衣人情，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么？”
“不知。”
“有人到我这里来举报你私售家族秘册。”
衣人情愣了一下，这罪名安的……
“不知长老有何证据？”她隐约感到有些不妙，二长老能把自己叫到这里来，恐怕他已经搜集到所谓的证据了。再联系衣莹的态度，不难猜到是谁做的。
“有人证明你曾经花费十三万元晶购买一颗绿影石，你能解释清楚那些元晶的出处么？”他不提出售秘册的事，偏偏只说这个，怕是很清楚那些证据里的门道。
“二长老可否带那位证人来和我当面对质？”
“来人，把他带上来。”二长老也没为难她，只是深深看她一眼随口吩咐道。
很快，一个身形瘦小穿着深蓝色布袍的中年男子被带了上进来，这是衣人家低等管事的装束，毫不意外的与那日她看到的背影重合了。
那人进来之后瞥了眼衣人情然后噗通就跪在地上，还没问就一股脑的把当日衣人情是怎么赔偿那对男女绿影石的事给说出来了，只隐藏了他才是幕后推手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