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今天不去上班了吗?
不去了,宝贝儿,你不是总怪妈妈没时间陪你吗?这回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可是……妈妈你哭啦?
哭?没有啦,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沙子呀?那我帮妈妈舔出来吧?
不用啦,流流眼泪自然就好了……哎呀,哈哈哈,傻孩子,要舔也要翻起眼皮还行啊……
咸的……妈妈的眼睛是咸咸的。
……
又做梦了……又是这种莫名清晰的梦,把那些早已遗忘的往事重新翻出来,就是因为刚和她面对面地交谈过?难道这也是观测者所拥有的一种特质?
逐渐清醒过来的诸葛妍,如此地想着,慢慢睁开了眼睛。
果然还是在这里啊……她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那奢华套间的沙发上。
哦,对了,自己昨晚最后被迷昏了,然后……
想到此,她不由再次怒火中烧。她扶着沙发上站起身,感觉重心还是晃晃悠悠的,脚下无根。这飘乎的感觉,难道是药劲儿还没过的关系?
太过分了,这个女人想怎样啊?竟然给亲生女儿下蒙汗药!就因为我不向她坦白?
她决定要和这女人理论理论,要和她彻底翻脸,彻底决裂!
她气愤地自忖,环顾四周,显然对方不在客厅里。
“安丝怡——!你给我出来!”
她大喊了一声她已经不再承认是自己母亲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屋里安静极了。
也许是自己声音还不够响亮吧。她觉得自己的嘴也有些不太听使唤。
“她还在睡?把我扔在这里,自己却睡到舒服的卧室?好,看我把你薅出来!”
她想着,一步三晃地朝其他房间走去,一间,两间,三间……全都没人!而且看起来,里面也都没有刚睡过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她心知不好地又找遍了厨房和洗手间。果然还是没人。这个大房间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她来到门口。门果然锁着,根本打不开!
她明白了,是那女人把自己锁在了这里。
为什么?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她扶着门思索着。可想了半天也想不通。
这里绝对有什么阴谋,她感觉得出来。
那是个聪明的女人,据父亲说,她当年是医大的高材生,后来还出国留洋镀金过,绝不会做无谓的事。她既然能干出下药这种下作事来,必然有其特殊的目的……
到底会是什么呢?
她不由有些担心害怕起来。她走到阳台上,灿烂的阳光,让她意识到,此时已经临近中午。今天看来要旷课了,爸爸一定很担心吧?这下回去该怎么解释?还有肖旰,昨晚他……
对啊,现在可以联络他嘛!
她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抬起了手腕,她这才想起手表的联络功能。
怎么自己竟穿着睡袍?她看到了袖子才发现这一点。无所谓了,她赶紧撸起袖子,可手腕上的手表却不见了……是自己被换了衣服的时候,手表也被她给拿掉了?
她这么判断着,回到客厅里翻找,没找到……接着又对各个房间搜索了一遍,还是没有……
这期间,一股诡异的感觉逐渐将她笼罩,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儿。绝不仅仅是飘忽感的关系,还觉得浑身上下都特别不自在。另外她还发现,自己连看东西的视角都有了细微的差异,好像周围的东西都变矮了……
她重新坐回到沙发里,再次抬起手来,仔细端详……不一样,连骨节都不一样;再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也不一样,好像略粗了一点,上面还多了条模糊的疤痕;她又隔着松弛的睡袍,摸了下自己的胸部……更不一样了,那丰满的程度,不该属于身材正在发育的自己……
她终于猛醒一般地突然明白了。
明白了这一切的不自然,和所有诡异感觉的根源。
她踉踉跄跄地跑进中间的卧室,只有那一间里,有一面立式大镜子。她责怪自己竟然现在才发现,竟然在之前进来找人找东西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
她扑到镜子前,只见镜子里映出来的:是一位个子高挑,连睡袍都不能完全遮掩住的曲线妖娆,面容虽有些憔悴,却又不失风韵的漂亮女人……
没错,镜子所映照出来的形象,正是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