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司空云珂一回宫就径直来到凤仪宫,所有人都认为皇上是垂怜皇后,包括田蕊,毕竟国舅今日刚被处决了。也正因为如此,皇后有些郑重而生涩的参拜之礼故意泄露了她心中的怨。
“皇后是在怪孤。”不是质疑,而是肯定的语气。司空云珂径自在软榻上坐下,却没有让田蕊起来的意思,薄唇紧抿,星眸幽深,神色平淡,令人捉摸不透。
“臣妾不敢。”田蕊僵直着身体说。
“你有什么不敢的!”司空云珂突然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摔,怒喝一声,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忙诚惶诚恐的跪了一地。只有乔斯无一丝慌乱,因为只有他知道皇上此行的目的,也暗暗为皇后捏了一把汗。
“都滚出去!”司空云珂沉喝一声,广袖一挥,那气势足以让那些宫人们吓破胆。至天玄建朝以来,他们谁也没见皇上发过如此大的火。虽然平日里皇上也不苟言笑,但也不轻易动怒,更不会随意地处置谁,大家对他自然是又敬又爱。今日为何会如此反常,这使得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您这是?”田蕊回过神后,原本心情就不好,本以为能得到安慰,此刻却被呵斥,这使得她委屈的落下泪来,那一副楚楚动人之态令谁见了都要心生怜爱。可惜的是,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座冰山,似如烈日般的温暖也无法将他融化。
司空云珂在田蕊面前半蹲着,直视田蕊的眼睛,沉声问:“你把田蟾藏在哪了?”
田蕊一惊,继而又一脸疑惑和委屈,略带哭腔的说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的弟弟不是刚被皇上处决了吗?”
“蕊儿,你是不是觉得孤很好玩弄,嗯?”司空云珂又向前靠了靠,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让田蕊不由得往后缩了缩,感觉呼吸都困难起来,声音有些发抖:“臣妾,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不明白?皇后,不要挑战孤的耐性,不然的话,你知道后果的。”司空云珂往后退了一步,站起身来,背对着田蕊,继续说道:“被处死的那个是谁孤一点都不想知道,但换走的那个孤一定得知道!皇后,你知道的,孤若有心去找,没有谁可以逃脱孤的手掌心,孤现在只想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这般对待臣妾。一直以来,臣妾都安于本分,从不敢做任何逾越之事。皇上是臣妾的天,皇上要臣妾做什么,臣妾便做什么,皇上不让臣妾做的,臣妾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做啊。自臣妾嫁与皇上,已经过去好些年岁,臣妾是怎样的人皇上难道还不知道吗?”田蕊凄楚地说道,那副美丽的容颜当真是我见犹怜。见司空云珂的神色无一丝动容,田蕊咬了咬红唇,坚定地说道:“如果皇上还是不相信臣妾,那臣妾也只有以死明志了。”
田蕊说着,迅速起身,猛地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却在紧要关头被司空云珂拉住,田蕊一喜,正要开口,司空云珂却一撒手,扬声道:“来人!”
“奴才在。”乔斯忙应声入内。
“皇后田氏,包庇罪犯,知法犯法,又以死挟君,以下犯上,罪加一等,即日起,削去皇后封号,降为昭仪,禁足青鸾殿,直至悔悟时方可出。”
田蕊瞬间瘫坐在地上,司空云珂的话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一次次无情地刺入她的心窝,令她难以承受,她不由得爬到司空云珂的脚下,拉着他的衣襟,大声哭道:“不,皇上,您不可以这么狠心地对待我。”
“传孤旨意,着吏部侍郎即刻追拿逃犯田蟾,若有敢拒捕者,可先斩后奏。”司空云珂看也不看田蕊,继续下命令,这一次,田蕊连求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么周密的计划,而且还千辛万苦找来了与田蟾极为相像的人做替身,怎么就那么容易被司空云珂给识破呢。田蕊自然是低估了自己的枕边人,能在短短几年里雄霸半壁江山,收服万千人心的司空云珂岂是她能够算计得了的。
“禀皇上,大皇子和二皇子在殿外求见。”乔斯说着,偷偷地瞄了司空云珂一眼,这个时候可真得小心地伺候着,最近皇上的脾气可是有目共睹的见长啊,其原因却是谁也不明了的。
“让他们进来。”
“是。”
“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龙体安康!”两个皇子进入殿中,很是正经的向司空云珂叩首问安。
“都起来吧,到孤身边来。”司空云珂放下手中的御笔,朝两个皇子招了招手,脸色有些缓和。虽然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他也极少笑,但他确实是个慈父,从来也不会对他们过分地苛责。
“父皇……”司空成拉着弟弟司空雨的手跪在地上,不像平日里般快活地钻向司空云珂的怀里,而是看着司空云珂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跟父皇说吗?”司空云珂依旧平静地说,脸上毫无波澜,但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般涌起了愤怒的潮水。以他的智慧,怎会不知道两个皇子今日前来的目的,只是他此时不便表现出来罢了。
“父皇,求父皇饶了母后和舅舅吧。”司空雨率先说道,一双大眼睛里毫无杂质,声音稚嫩,极是招人喜欢。
“哦?雨儿今日是为这事来找父皇的吗?”司空云珂微微一笑,问道。
“嗯。”司空雨点点头,道:“奶妈说,父皇最喜欢雨儿了,雨儿来求父皇,父皇一定会答应的。”
司空云珂眼尖地看见司空成在司空雨说到奶妈时紧紧握了一下他的手,于是问道:“成儿,你为什么不说话?”
“儿臣,儿臣也想求父皇宽恕母后。”司空成比起司空雨来少了些许稚嫩和灵动,多了一份不合年龄的成熟。才四五岁的孩子,竟然知道避重就轻,只为皇后求情,却没有为田蟾说话,令人很怀疑这些话真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哦,为什么呢?”
“因为儿臣想母后了。”这一次司空成却没有犹豫,足以表明这是他发自内心的话。
“雨儿也想母后了。”司空雨此时也赶紧说出自己心中的话。
“这样啊。”司空云珂起身来到他们面前,扬声将乔斯唤进殿来,让他吩咐人将两个皇子送到青鸾殿。当然,其他的话也不用司空云珂说明白,该怎么做,乔斯心中自是清楚。皇上说的是带他们去看看田蕊,可没让他们长住在那。皇上的用心良苦还希望皇后,哦,应该是昭仪娘娘能够明白啊!
慎刑司的大门口,几个太监正举着板子狠狠地打几个宫女和嬷嬷,这些人都是废皇后宫里的,以往可都是嚣张跋扈的很,今日却得到这般教训,让其他宫里的主子下人们都解气不少。
“都给咱家听好了,今后谁要是敢在皇子们面前说一丁点儿不该说的事,这就是下场!”慎刑司的司刑手执拂尘,尖着声音说道,然后瞥了一眼已经奄奄一息的几个人,毫无一点怜惜之意,敢挑唆皇子,这可是大罪。继而冷冷地说:“别停手,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