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冷静地看了看儿子，有些自嘲地对着咸宜道：“你看我们这样热心，竟然是多管闲事了……”
李瑁慌地站起来向着母亲行了一个礼：“母亲言重了……”
惠妃正过身：“你刚才说心已所属，是哪家的姑娘……毕竟你也不小了，这事也不能这样拖着了。你看人家老三，孩子都能满院子跑了……”
李瑁一时语塞，惠妃奇怪的望着他：“说呀……”她笑着看看咸宜：“说出来，我们帮你参谋参谋，看看能否配的上我家的儿子……”咸宜也望着他：“说呀，说出来我跟母亲听听……”
李瑁又行了一礼：“母亲跟姐姐都见过的……”
惠妃看了咸宜一眼，微笑道：“哦，除了杨家的姑娘，我跟你姐姐还见过其他的好姑娘？”
李瑁看了姐姐一眼：“也是杨家的……是叫杨紫钗的……”
“哈……”惠妃冷笑着回过头：“我道是哪个好姑娘，原来是她，整日家被她母亲绑的喘不过气来的。走路都会被绊倒的……”
咸宜看了看弟弟，小声地抗议：“母亲……”
惠妃看了看女儿，又看看儿子，冷静地道：“要是别人还行，是她，我真是看不上。”她拉住儿子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你将来是要掌管天下的，娶个那样的美人灯回家来。不能管家，也不能帮扶你的，有什么用呢？”
李瑁站起来：“母亲，我宁肯不要天下……”
惠妃冷笑着，拍手道：“哈，真是翅膀硬了啊。为了一个走路都不会的女子，竟然敢对我说这样的话，真是好孩子啊……”
李瑁赶紧跪下：“母亲息怒，儿子只是讲出实话……”
惠妃拍着桌子站起来：“你的实话就是要跟我作对！”
咸宜也慌地跪下：“母亲息怒……”
惠妃甩甩手，把她摔在一边的地上：“你也是做姐姐的，平日里不帮着他，到这时来替她求情做什么！”
李瑁扶起姐姐：“母亲有火冲着我发就行了罢，没必要拉上姐姐。姐姐被母亲折磨的还不够吗？！”
惠妃气咽：“你说什么！”
咸宜拉住弟弟，惠妃怒道：“你别拉他，我倒要看看他要说什么！”
李瑁长长地行了一礼：“母亲，当初你为了杨家的兵权让姐姐嫁给杨洄那个混蛋。现在姐姐嫁了，他的父亲在朝上依旧摇摆不定。可是母亲，你睁开眼看看姐姐，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
惠妃冷笑着坐下：“哦，好好，真好，我为了你做的这样的安排，竟然是我的错了。咸宜，你是不是心里也恨着你的母后！”
咸宜哭着行礼：“母亲……”
惠妃愤怒地甩甩手：“不要叫我母亲！我处心积虑让我的儿子做太子，做皇帝。到头来竟然被儿子指责，真是笑话啊，笑话！”
李瑁再次行礼，痛苦地道：“母亲，我从来都不想做皇帝。现在如果让我放弃我心仪的女子，我更加不愿意染指那个位子！”
惠妃的头一阵眩晕，她扶着桌子坐下。一直在旁边的翠儿趁机上来扶住她，对着李瑁道：“王爷，您就少说两句吧。娘娘的身子本来就不利索。公主，您也先回去吧……”
惠妃痛苦地捂住头：“他们哪里还管我那的身子好不好……”
李瑁痛苦地上前扶住惠妃：“母亲……”
惠妃无力地摇摇手：“你先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李瑁想说什么话，翠儿轻轻地摆摆手，咸宜还想说什么，惠妃道：“你也下去吧……”
李瑁无奈地和咸宜退出来。咸宜心疼的替弟弟整整衣衫：“何苦呢？为了我惹母亲生那样大的气！”
李瑁微笑道：“不光是为了姐姐，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一辈子为了母亲的梦生活。至于太子的位子，父亲给我，我要。父亲不给我，我也不会强求……”他看了姐姐一眼：“过得怎么样……”
咸宜苦笑了一声：“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何苦这样问呢？”她招招手，远处的软轿慢慢地靠近。咸宜冲着李瑁摆摆手：“你也回去吧，母亲正在气头上，你别去触那个霉头。等母亲气消了，我再来劝劝……”她顿了顿：“杨家那个姑娘……叫紫钗的，你真的想要？”
李瑁看了看远处：“这一生，我非她莫娶。”
咸宜点点头：“挺好的一个姑娘，就是教条气太重了些……玉环知道吗？”
“不知道，我还没有跟她说……”
软轿靠近了，咸宜跨上去：“抽空跟他说一声吧，毕竟是一家的姐妹，她应该会帮忙吧。母亲那边，你也别着急吧……”
李瑁点点头，看着姐姐渐渐远去的身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二
天气突然变了，到了晚上，外边突然下起雨来。玉环靠在窗边，摆弄着头发。阿蛮端着茶过来。“阿蛮，你说，瑁哥哥看上了谁家的女子呢？有哪个女子这样幸福呢？”
阿蛮把茶递到玉环手中：“咦，不是说是大小姐吗？”
玉环惊得把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你说什么？”
阿蛮不知所措地看着小姐：“我刚才听那边的老嬷嬷说，大小姐要嫁给寿王爷了……”
玉环的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可能，他们……他们根本就并不认识……”
阿蛮继续道：“寿王爷最近经常到府上来，不过小姐都不在……”
玉环的眼前浮现出白天李瑁跟紫钗对坐的情景，惊地瘫坐在椅子上：“不会的，不会的，瑁哥哥……不会的，他是我的……我的……”
玉环有点语无伦次地站起来，匆匆地往外走：“不会的，你们撒谎，骗人，我的瑁哥哥……我要去问问他……”
等阿蛮反应过来玉环已经跑出去了：“小姐，外边下着雨呢……”她大叫着到床上那了一件衣服，追上去。
玉环跌跌撞撞地跑到大门口。门已经关了，看见玉环，守门的家丁惊道：“小姐……”
玉环冷冷地道：“开门！”
“小姐……”家丁叫着，不肯动。玉环见他不动，怒地跑过去，要搬动门闩，怎奈门太重，玉环回过身，指着家丁道：“开门！开门……”
家丁从来没有见过自家的小姐这样发怒，只能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开了门：“小姐……”
玉环没有理他，一下子扎进了雨里。后面的阿蛮追上来，看着玉环在雨中的背影，绝望地叫了一句：“小姐……”她转过身来吩咐家丁：“关上门，回去睡觉，今晚的事情谁都不许说，说了割你舌头！”
家丁吓得赶紧回去，阿蛮无奈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