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的人原来叫叶君豪,至于是干什么的,怎么受了伤却是闭口不谈。实际上薛云烟对其怎么受伤什么的并不感兴趣,主要是想联系他的家人,自己总不能带着个瞎子去帮云思佟寻亲吧?当初自己没把方向弄对才走到了云启来,现下正打算雇辆车要往西去天丰,把云思佟交给他的父亲自己就自由了。
“我说,你怎么对你看不见这事突然不当回事了?”
薛云烟想不通床上正在闭目养伤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接受了事实,刚才还很激动、愤恨的不到半个小时就平和了下来。
“有什么想不通的,能捡回这条命就不错了,再说这一路上不是还有你相照吗?”
叶君豪确实不愧为当今武林中人人敬而远之的一剑楼楼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接受了自己遭人暗算中毒失明的事实,不过是他自己心里清楚,只要找到解药复明也就指日可待。
要不是因为眼前的女人救了自己,仅凭她见过自己模样就足该杀了她。听着屋子里的小人儿甜甜的叫着“娘亲,娘亲!”,叶君豪有些羡慕,自己当年也是这般乖巧的叫着她,总是渴望她能给自己一个拥抱…….
“佟儿乖,你病才好,不要跑出房间,我们等床上这位叔叔病好了,我们就去找你父亲,好不好?”薛云烟蹲下身子摸着云思佟的头,语气温柔而忧愁的道。
对这孩子薛云烟总是有着深深的疼惜,同时也为他们日后的路程担忧。
“怎么?嫌本楼主拖累了你们?”叶君豪一想到他们要离自己而去,心中就涌起不快。
“喂,你管的着吗?要不是本姑娘大发善心,你现在不晓得还在哪里投胎呢!”简直是狼心狗肺,救了他还要受这鸟气。
“还姑娘呢?真是不害臊,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当自己是姑娘…”叶君豪一点不留情面的嘲讽。
“你…你…算了,本姑娘不跟你这古人计较,等你能动了时本姑娘就和各不相干…哼!”
牵着云思佟的小手在桌沿坐下,要不是怕出门遇上官兵,薛云烟真想下楼去打听下情况。
如此在客栈足不出户的呆了六、七天,又当保姆又当大夫的薛云烟,打量着眼前的叶君豪,一袭黑衣的俊美男子外伤已经痊愈,挺拔的伟岸身躯盘坐在床上打坐,往日的胡渣已经剔除得干干净净,露出白净而尖削的下巴,薄唇如刃。浑身发散着一股子冷气,那是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让人忍不住有些发颤,尽管眼神不能聚焦,可从那黑白分明的眼仁里透射出寒气,要不是这几日的斗嘴,薛云烟根本不相信这样的人,竟然还有如此小孩子的一面。
“喂,我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就分路吧?…..”薛云烟收拾着包,头也不抬的对着床上的人说道。
“怎么,怕本楼主这个瞎子托累你?”叶君豪勾勾唇,不作答。
“还说不定是谁拖累谁呢?我只是好心怕你到时和我们一路更危险….”想着那晚的不明搜查,薛云烟一直没想通。
“哦?”叶君豪垂手收回真气,一脸认真的问道。
“哎呀,反正一时半会说不清,总之,明天我们分路就是…..”
叶君豪按下心中的纳闷,对屋子的女人自己虽然不知道容颜,可性子还是有些知晓,这女人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眼善良着。
对自己也算是不错了,无亲无故的照顾了这么久,虽然时常念叨着自己花了她好多好多银子,可只要听大夫说什么药效果好就会毫不吝啬的买来。然后拿着那包药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埋怨自己如何如何不该受伤,又如何如何没把自己保护好,那语气犹如妻子数落不听话的丈夫般熟悉,却让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满足。
大街上出现了道特别的风景,薛云烟背着包一手牵着云思佟,一收牵着叶君豪从一简陋客栈走出打算去雇辆车。
“哎,这位小夫人好可怜呐!相公居然是个瞎子,还带着这么小的孩子…..”
“是啊,是啊!可惜了,看她男人长的还挺俊却是个瞎子……”一时间路人忍不住扼腕叹息。听的薛云烟直想吐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误会了。
“小娘子,跟着你这瞎眼相公有什么好?不如跟了爷,回府里做我十一房妾。”不远处一肥头大耳的男人摇晃着身子堵在了前头。
“让开!”叶君豪手持长剑,冷酷而简短的字从性感的薄唇迸出。
“哟呵?小娘子,你瞎眼相公还挺厉…”
讥讽的话语还没说完便止了声,薛云烟吓的是呆若木鸡,看着倒在地上的无头男尸,才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身首异处。
“还不让路!”叶君豪没事般的不动声色。
一时间原本围了一大圈的路人不自觉的让出条道,远远听见一大群官兵朝这边奔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带头模样的捕快持剑看向众人。
“啊?你…你…你不是告示上要抓的女飞贼吗?”那捕快指着薛云烟不可置信的道。
“糟了,这下完了!”
这下逃都逃不了了,来这么大群官兵,而且身旁的瞎子还杀了人。
“还愣着干什么?周大人说了,谁抓住了这女飞贼就有重赏!”大喝一声,原本没回过神来的人立即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抱紧!”薛云烟只觉腰上一紧,鼻尖传来淡淡的草药味,人已经离开地面“咻”的下飞了起来。
凉风呼呼刮过耳旁,裙裾翻飞,不由自主的抱紧身旁的男人,全身肌肉僵硬,闭着眼把头靠在男人胸前,有些微的眩晕。突然一个落地
“怎么?很享受本楼主的怀抱?”胸前的女人紧张的靠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叶君豪忍不住打趣道。
“啊?”
回过神来的薛云烟赶忙跳将开去,面露娇羞,还好眼前这人眼睛瞎了,不然让他瞧见自己这翻模样岂不留下笑柄。
“娘亲,娘亲,佟儿害怕!”云思佟脸色苍白的扑到怀里,小小身子不停发颤。想来是刚才目睹杀人所致。
“乖,佟儿不怕,有娘亲在!”搂在怀里不停的拍打他的后背。
“哼!自己都怕的不得了,还好意思安慰别人!”轻蔑不削的话堵了上来。
“你,要你管!谁叫你刚才杀人的?”不说还好,一说薛云烟就想起刚才的画面,这可是自己二十几年来第一次看见杀人哪!还是如此近距离的亲密接触。
“那人该死!”冷酷的语气似从冰窖里出来冻的让人打了个寒噤。
“谁说该死,人家只不过说了你几句有这个必要吗?好歹是条人命……”
“你,你….哼!不知好歹的女人!”
气急的握紧手中长剑,要知道能得一剑楼楼主亲自动手的人,哪个不是身价万金的主?刚才还真是看的起他了,这女人真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