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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如今的情形,真跟李太白那时有的一比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无故离开熟悉的一切不说,竟还被人扔在青楼,现在自由也被剥夺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衰到了家。

没到太阳下山,池塘的鱼便遭殃了,无聊时,往水里丢石头却成了我唯一的乐趣,傍晚,我睡不着,鱼儿也被我搅得无法休息。

一阵凉风拂来,我打了个哆嗦,水面波光粼粼,层层涟漪在碰撞中破碎,又在凉风中漾起,远处巡守的几人交叉着双臂,来来去去,走走停停。

无聊之极,我正要回房时,却发现还算平静的水面蓦地激起阵阵小波涛,此起彼伏,像一个个跳动的水鱼,精彩极了,我惊奇的向后望去,那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映在我的心头。

他一身蓝色褶子大氅,那一双似水般温润的眸子,像极了我日夜思念之人的,然他却少了萧益的那份自然,多了一份邪魅,萧益爱笑,他的眉间毫无一丝笑的征兆,萧益身上有着淡淡的菊花香味儿,他身上却飘逸着浓浓的酒香味。

“你—是谁?你来干什么?”此处虽有男子,可平日里照顾我起居的都是女子,他的突然闯入却丝毫没有吓到我,反而给了我另一种安心,或许是因为他有着和萧益极其相似的眼睛,正是那双澄澈如水般的眸子,让我心醉。

“本公子秋绝,不过现在是你的夫君,我来自然是为了救我的夫人。”他摇开手中拨弄的扇子,款步走进,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我偷偷地瞅了瞅四周,近处也没见其他人,夫君?我的?难不成他是原来那个花魁的恩客?

“我不是你的夫人,你认错人了。”我瘪瘪嘴,鄙视向他挤了挤眼。

“呵!”他轻啧一声,道,“几日不见,夫人容光焕发多了。怎么的,呆在这里不想出去了?”

一听到“出去”这两个字,我压抑许久的心像开了花般兴奋,连忙上前抓起他的衣襟,“真的,你可以带我出去?”刚刚见他扔石子的技术就知道他武功非凡,再说他能一声不响的进来,自有法子出去。

“啊—”一声震天嘶吼之侯,我的身子已飘在了空中。

望着底下渐渐远去的建筑物,我的心扑通跳个不停,他似乎发现了我全身紧绷,将我搂得更紧了,我只感觉耳边传来丝丝的热气,痒得我难受。

“全身放松,深呼吸!”

我将脑袋深深埋进他的腋下,冷风迎面扑来,吹得我的头格外疼痛。

“你这么喜欢我的怀抱啊,那就嫁给我吧。”

“啊—”我的脸抽了几抽,睁开眼一看,已经落了地,便立即松开了双手,跑到一边去狂吐。

等我整理好时,回头一望,却看到他的表情扭曲得离谱,眉毛一高一低的,嘴巴和鼻子的中心都歪到另一边去了。

呃…

我只好冲着他傻笑一番,不好意思的说道:“呵呵,方才有些恐高,见谅见谅,谢谢你,他日若有缘相见,公子大恩,定当衔草以报,我赶时间,就此告辞。”

只是刚走出两步,就被他拎了回来,请注意,我用的是“拎”字,因为我的脚再次离地了,“既是大恩,衔草如何报答的了,这样,我救了你,以后我走到哪里,你便跟到哪。”

我立马解释,“其实我不是你的那位‘夫人’,你应该看得出来,是吧?”

“可我救的是你,我们现在只说报恩。”他将我的话无视了。

“你还不如别救我呢!”我瞪着他狠狠地说道,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方才对他的感激之情早已一扫而光,余下的只有鄙视。

“可是我已经救了,夫人。”他摇开扇子,继续得意地说道,我愤怒的表情完全被他赤裸裸给无视了。

这位该不是不会是老鸨的私生子吧。

“夫人不说话,那便是同意了?也难怪为夫这么风流倜傥,夫人怎么舍得拒绝。”

望着他那副得意的淫脸,我恼羞成怒,趁他不备,狠狠地下向他的腿踢去,他吃痛,闷哼一声,我趁机一转,挣脱了他的魔爪,得意地笑着:“本姑娘的相公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不见了。”说罢,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拍拍手,转身就走。

突然感觉全身一滞,动弹不了了,糟了,忘记了他会武功,因萧益而对他仅存的好感,如今已经没有,我愤怒的瞪着他,想要用眼神杀死他,竟然点本姑娘的穴道,想着想着,突然感觉全身悬空,被他抱了起来,我红着脖子,支吾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夫人你说呢,如此良辰美景,岂容蹉跎?”说罢,俯下身,他的唇在我的唇上轻轻掠过,随后邪魅一笑,在我耳边轻轻吐到:“为夫的吻感觉怎么样?”

这次我没了开玩笑的闲情,只觉得那被他嘴巴贴上的地方沾了狗屎,恶心巴巴的,不知不觉,眼泪竟跟着留下来了。

“也罢,这样不好玩。”似乎我的抽泣让他没了兴致,遂将我放了下来。

全身一松,我的穴道便被解开了,他还在继续那一副淫笑,此时,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抡起拳头,废着吃奶的力气使了一防色狼的招式,他因不备,竟被我打的一个踉跄,向后倒退几步。

本想飞快的离开那花花公子,却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捂着胸口,使劲的喘气,我刚刚扬起的兴奋的心,扑通一下沉到了谷底,我虽有点小鄙视他,但也没想过伤害他。

原地傻站了一会儿,我连忙跑过去,扶住他,因焦急,声音带着一丝的哽咽,“你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夫人不肯跟我洞房花烛,为夫伤心欲绝。”他握住我的手,又恢复到方才戏谑的表情,眼中波光闪闪,意识到他在骗人,我气愤的抽出手,推开他,吼道:“你是不是闲着没—”

我的话止在半空,蓦地,只见他的胸口方才被我所捶之处,此时已有一片猩红蔓延开来,像一朵正在盛开的血红的花朵,染透了那件大氅,而他的脸色却越发显得的苍白了。

我迅速扶住他,望着他胸前那朵肆意蔓延得的红花,和周围的一片漆黑,我脑袋短路了。

我万分惊慌的抽出手中的丝巾,堵在他的伤口,可血还在不停向外涌出,我都能感觉我的手在不停地哆嗦。

“我没事,送我去附近的医馆。”他虚弱的张了张唇,知道着慌乱中的我。

他的话让我找回了一丝甚至,费劲全身的力气,将他拖到我的背上,一步一步的向前方的医馆(前几天出来时看到的)走去,感到我的背上一股温热的液体在流淌,路是黑的,看不到半分光明,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来到医馆门口时,门已经紧闭,我使劲的敲着大门,好久才有一老头慢悠悠的打开门,说道:“太晚了,明日再来。”

哪顾得了许多,我掏出怀中的一把银票,塞到老头手里,只见他的眼睛立即发亮,一双斗鸡眼眨呀眨的,秋绝不能等,我一把揪住老头,吼道:“快点救他,若是他死了,本姑娘有的是钱。”

只见那老头才将银票收进怀里,将秋绝扶到屋中躺下,还好银票是放在前面,还没被血浸过。里面走出来一位老伯母,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让我换下,我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老头才从里面出来。

我冲到他身边,见他擦干沾满血的手,而后神色凝重的说道:“这位公子本就受了极重的外伤,后来强行运功,牵动了伤口,未经调养,又遭重击,才会如此严重,老夫已为他清理包扎好伤口,只是他失血过多,能否熬过今晚,就靠他的造化了,老夫已经尽力了。”

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般直袭我而来,只感觉心头似有千金重的东西压在上面,堵得慌,我从不曾想过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也不曾想过,一个素未相识的人会被我害死。

他虽可恼,可我不知道,他若是死了,我该怎么办,推开医官,我冲进房内,趴到他的床前,哽咽着说道:“你别死…”

望着床上之人无丝毫的反应,脸色苍白依旧,忽然想起医生说他失血过多,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抽下头上的发簪,咬住牙口,用力向腕上血管处一割,锥心的疼痛袭向心口,我管不了那么多,将一滴一滴的血送进他的口中。

我没学过多少医理,不知这样做有没有用,但却是我唯一可以为他而做的,我的血型是O型,至少他不会排斥,望着他渐渐红润的脸色,我已昏昏欲绝了,扯下一片布料,包住伤口,就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朦胧中,突然感到手腕处凉凉的,刺痛的感觉瞬间减少了许多,只觉得身心疲惫,累的我不想睁眼,感到一股股的温暖围绕着周身,我便沉沉的睡了下去。

我睡得很沉,梦见了萧益,他在抚摸我的额头,那柔软温暖的触感是那般的真实,我紧紧缩在那片温暖中,觉得无比安心,过了一夜。

早上的一抹朝阳透过小窗,洒进房内。

我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突然想到秋绝的伤势,立即坐了起来,才发现我睡在床上,而秋绝就睡在我的旁边。

我连忙检查身上的衣物,再撇撇秋绝,似乎未曾醒过,难道是我自己晚上感到冷,爬到床上去的?想到此处,感到双颊火辣辣的,幸亏他没醒,不然可糗大了。

突然,外面的敲门声传来,我立即连滚带爬,爬下床,一阵寒气袭来,我感觉脑袋摇摇欲坠,稳了稳身子,我才慢慢的走到门边开门。

老医官又对他进行了一番望闻问切,看到医官那越来越皱的眉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原本以为昨天他脸色渐渐红润,便已无大碍,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老夫无能为力了,姑娘,你赶快带他走吧。”

这一句话,将我强撑的意志彻底击溃,撑着桌子走至床边,他已醒了,我抽泣着,说不出一句话,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在慢慢的抽离,撕扯着我的心,泪水滴在他的脸上,我正要拂去,手却被他握住,晶莹趟至嘴角之处,竟被他添了进去。

“才几日,不见,你心中便有了别人,如今我要走了,你的泪并无半点苦意。”他转过头,眼中载满凄离的泪水,微抿着薄唇,面色苍白如纸,那双似水般的眸子渐渐的闭上。

那一刻,我完全慌了,他误会我了,我不是他原来的那个相好。这样想着,竟有愧疚了起来,想起昨夜他的好转,我毫无半点犹豫,拔下头上的簪子,望着还未愈合的伤口,我紧闭双眼,咬着牙,用力的刺去。

咦,怎么不痛?

“想不到夫人这么在乎为夫,我现在舍不得死了。”

熟悉的声音让我睁开双眼,心中既是喜又是惊,须臾,欢喜压过了震惊,眼前一双放大的脸孔,我手中的簪子被他紧紧握住,我怕又伤了他,慢慢的移开,喜得嘴巴一张一合,问道:“你…你…”

他一句“开个玩笑”就将我打发带哦了,拉着我就往外走去,完全无视了老医官一双震惊的快要掉下来的眼珠,我完全还没反应过来,却见门口停着一辆豪华马车,他要将我抱上马车,我握住他的手,担忧的问道:“你的伤,现在还能赶路么?”虽然心系那抹淡然的身影,可秋绝的伤我也不能不顾。

他的唇角上扬,缕缕的发丝在风中飞扬缠绕,脸色已恢复正常,解下身上的大衣,扣在我的身上,笑道:“夫人不必担心,为夫昨天晚上便无碍了,我带你去江南。”

“你也要去江南?”我兴奋地吼了出来。

他微笑的点了点头。

清晨的街道格外清静,丝丝缕缕微弱的阳光散散的照在身上,更为秋季增添了几分凄凉,透心的凉意袭来,我有些晕厥,紧了紧身上的大氅,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血腥味儿。

原来他是江南人,忽又记起上次老鸨所说的江南公子,莫非就是他?

正好我可以同他一路去江南,扶着他的手,登上马车后,又准备解下褶子大氅,却被他按住了手,他说我失血过多,受了凉就麻烦了。

本该是我要跟他说的话,他却先跟我说了,我不再推辞,坐回马车,他在外面驾着车,车在晃动,我的心也在抖动,他对我的好竟然我感到不安,他还不知道我不是他原来的情人。

我与他素不相识,他就这么突然地出现了,我面临的难题也都引刃而解。或许我该和他说清楚,我不是他原来的那位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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