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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离陪了我许久,可却对那个叫做“安采菡”的女鬼只字不提,我深知也问不出什么,便安静了下来,要是萧益在这儿,他一定会相信我,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独自恐惧,孤立无援。

是啊,萧益相信了我是来自异世的,那日在昭阳殿,他相信了我的无奈,他相信了我不会离开他,他一次次的给予我信任之时,我虽感动,却意识不到这份信任的珍贵,是因为我自己不懂得信任。

我老是跟他说,“我相信你。”可实际却从未相信过,就像五王爷的事发生后,呆在他的身边,我没有了安全感,日日受着煎熬。若我相信他,无论何时,都不会将我交出去,我便不会害怕,此刻,我也会乖乖的待在他身边。

可惜,当我意识到这些时,已经迟了,这次,我恐怕真的伤了他的心。南曲宫的宫主也看错了我,我不是一个为大局着想的人,只是一个只顾及自己心里一点小九九的小女人。

“雅歌,你别在胡思乱想了。”大概是我发呆久了,长离又开始担心了。

“长离,你知道这些牵强的话唬不住我,告诉我安采菡的事,你一定认识她…。”

我的话还未说完,她便开始了支吾,脸色变得极其难堪:“我…。雅歌…。”

“乔姑娘,洛姑娘该用膳了。”

正在她不知如何让面对我的问题之时,脸色颇显尴尬之时,一个打扮秀气的丫鬟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她似是如释重负,连忙改口,“雅歌,先吃些东西吧,你早该饿了。”

“你出去吧。”

“雅歌,你…”她神色有些伤心,流转在那娥眉之间的分明是极度的为难和几丝不忍。

我咬牙,继续道:“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她的笑容僵了片刻,也没有再强求,只是在掩门的一刻回头无奈的答了一句:“雅歌,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子,相信我,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害你。”便笔直离去了。

我软绵绵的躺下,对着送膳食的的丫鬟道:“你也下去,我休息一下。”

“姑娘,你不吃,侯爷会…。奴婢求你…。”

我也了解秋绝的脾性,无奈的叹了叹气,起身,就看到眼前我见犹怜的泪人儿,那个丫鬟大概和慕兮一般大,脸上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分明,能让人一下子记住她的模样,不过她一身的打扮与她的模样却显得极不相称,甚至有些滑稽。

然似是被我盯得不自在,她胆颤地埋下头,低声啜泣:“姑娘,奴婢…”

见她如此不安的反应,我立即停止了对她的打量,安慰道:“我吃我吃,放在这儿,你先下去吧。”

“奴…。奴婢…。”

天哪,我还没漱口呢,她不会要看着我吃吧?这个小姑娘固执起来真像慕兮,我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只听“扑通”一声,那女子经跪下了,这把倒我给吓着了,怎么秋绝吩咐了她一定要看着我吃饭么?

我跳下了床,虽然没有漱口,但为了安慰下面胆战心惊的泪人儿,便端起她送来的一碗汤,那丫鬟本是半低着头颤抖,在我端起汤的瞬间,我瞥见了她昏暗的眸中似乎泛出了一道极其刺眼的亮光,嘴角似乎还噙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诧异地问道:“你盯着我干嘛?”

“奴婢不敢!”她连忙低下头,将方才的怒意隐匿于眉宇之间。

怒意?我怎么想到了这个词儿,晃了晃脑袋,肚子也确实饿了,不过没有刷牙再好的早餐也食之无味。

刚将那碗装有鸡汤的青花瓷碗贴近唇畔,不知是谁跟我说过的一句话蓦然在我脑中响起,他说,“你太容易相信人了!”这句话是谁跟我说的呢?

我是自愿跟秋绝出来的,并且从未说过要绝食之类的话,秋绝怎会派一个丫鬟亲眼看着我吃饭?那样一个坚硬固执的外表怎么会有方才那种胆怯的行为呢?

还有她方才的眼神,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一种极度的愤恨,竟和我梦里的那个女鬼有些许相似。

以往,鬼神之说,对我来说只是无稽之谈,若非亲眼所见,切身体会,我也是无法相信的。那女子的恨意竟是这般的强烈,感觉告诉我,眼前的人一定和安采菡有关系。

心中快速的理过一切后,我盯着那碗还是热气腾腾的汤,蓦然顿住手中的动作,抬眼便发现对面一双带有一丝及隐秘的失望的双眸,“你在姬月城呆了多久?”

眼见几分惊恐僵在她的脸上,我笑道:“我只是问一下,你不说也无妨。”说罢,便再无犹疑,一口饮尽了那看似及其美味的早膳,只余下空空的瓷碗,泛着暗淡的油光。

“哈哈哈…。报应啊,这是报应,想不到你这个贱人也有这么一天,啊哈哈…。”

意料之中的表情,这正是我所要的效果,带有余温的空碗从我手中滑落,落在地上打了几个会转儿,便无力地静了下来,我佯装惊讶的握住她的手,惊恐地问道:“你…下了毒?”

她十分愤怒的甩开我的双手,像是动作慢了一秒,她的手就会被我污染一般,脸上的表情极尽疯狂,眸光中的凶狠在此刻暴露无遗,“落尘丹,零落红尘!你这个贱人,即使下了黄泉也没有面目见泽少爷了,哈哈,你害死了这么多人,小姐的孤魂缠上你了,哈哈……”

“你要杀我为他们报仇,你的目的达到了,不是么?”

我的提醒似乎使她意识到了什么,她止住了歇斯底里的狂笑,眸含精光,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达到目的后的满足感,旋即又表现出一种心愿达到便再无遗憾的死灰。

我抓住时机问道:“在我死前,你应该告诉我问什么要杀我,这样我能死的明白,我应该没有见过你吧?”我不想再糊里糊涂地接受命运给我安排的一切“惊喜”了,若非这样,我也套不出她口中的话。

她猛地抬首,眸里的一丝疑惑迅速掠过,恶狠狠地盯着我,那目光似乎要将人撕成一片一片放肯罢休,似是我又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般,她不屑的答道:“赵飞燕,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小姐的丫鬟,你不记得可以,可是小姐那么相信你,泽少爷这么爱你,你却做出这般狼心狗肺之事,你忘得了他们么?”

“你口中的小姐可是安采菡?”

“哈哈,小姐的鬼魂缠上了你,你心虚了?你若真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就跟我去一个地方。哼哼,怎么,怕了?”她带着鄙视质问着我。

我轻笑:“你给我吃了毒药,我也活不了,左右也不过是死,又何来的怕?”

我的话似乎远远出乎她的意料,她圆睁的杏眸突然垂了下来,仿佛在思索些什么,而后又猛然抬首,在目光触及到我的那一秒,语气突然缓和了下来,道:“走吧。”

我那时只当她或许会带我去见些有关那女鬼的一些人事,却不想她带我来到了我梦中所见之处,内脏的疼痛传来,我的额上已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大概是以为我毒发了,也未曾在意我的变化,我突然有些后悔了,这一切的一切我是何苦要卷进去?

绕过那草丛,是一间及其隐秘的绿色的屋子,这个地方若不是旁人有心寻找,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地方和秋绝一样,处处都透着诡秘,我倒也没有太大的吃惊。

她并未进屋,而是在门口顿住了脚步,猛然转身,笑得十分激动,身子因摇晃而站不稳,嘶哑着:“赵飞燕,你这个疯子,竟然杀了安家十口人,还害死了小姐,小少爷还这么小,老爷夫人已年过半百,你该下地狱!”

这样说来那位小姐应该是我梦里的那个女子了,“我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你又为什么说我害死了你家小姐。”

“你难道不知道泽少爷是那么爱你么?只因为他娶了少奶奶,你便因爱成恨,杀了这么多人。少爷娶了少奶奶是老爷逼迫的,你就因为如此,杀了这么多人,你这个疯子,疯子…。”

什么?因爱成恨,竟然杀了这么多人,如此残忍暴戾的行为,这不应该是我印象中那个为了妹妹甘愿委身于蟑螂的那个善良的女子,看着她激动的难以自控,我立即改变话题问道:“你说我一人杀了这么多人?”

她嘲笑道:“你不是会勾引人么?那个张大人,五王爷的爪牙,在杭州目中无人,就是他派人血洗了安家,子桑宸虽然知道事情始末,也杀了姓张的狗官,却始终包庇与你,小姐有苦难诉!”

张大人?是那个总是跟随蟑螂去君忘归的冷面老头。从前的洛雅歌,不,应该说是赵飞燕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疑惑了几秒,我接着问了下去,原来,当初的赵飞燕和秋绝是旧识,并且和那丫鬟口中说的少爷安采泽本是情投意合,曾许下海誓山盟,至死不渝,后来因知晓她出自烟花之地,怎料男子背信弃义,在父母之命的威逼下,另娶她人,自此与赵飞燕断绝往来,赵飞燕便因爱成恨,勾引一个姓张的狗官(就是君忘归里总是跟在蟑螂屁股后附和的馋臣)利用他的势力血洗了安家,事后虽杀了那个姓张的狗官,却包庇赵飞燕。

爱与恨到了极端,竟然掩藏着这般丑陋的事实,我为赵飞燕感到悲哀,当初家道中落,沦落青楼,为不辱家声改名换姓,为保护自己的妹妹,甘愿在她最不屑的地方乔装笑脸,甚至委身于那个我见了就恶心的姓李的狗官(蟑螂)。

她这样一个痴狂之人不该爱上那样一个薄情的安采泽,这个悲剧虽主要由于赵飞燕的心狠造成,与安采泽的薄情也脱不了,只是可惜,牵连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

那丫鬟接着告诉我,安采菡是安采泽的胞妹,也是秋绝的侍妾,安家本是是一富商,当初秋绝娶安采菡只因她家的财势,却不料安采菡却爱上了秋绝,可秋绝却仍由那姓张的狗官想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血洗安家,安采菡没法子,只有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可后来,秋绝竟然要遣散所有姬妾,用那丫鬟的话说,便是秋绝被我这个妖孽迷惑住了。终于,她那小姐和其他几位姬妾伤心欲绝,都饮毒了。

听完这些,我的心中有一股难以言状的压抑之感,同他相识这么久,我从未想过他是这般凉薄之人,寒透了爱他的人的心。

吱呀一声,在我的恍神间,她打开了那暗绿的门,隐隐约约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几声无力的呻吟,不过一会儿又恢复了寂静,我愣愣的望着她,却见她斜勾着嘴角,冷哼道:“是不是猜到了里面是谁?害怕了是么?”

她说得对,我是真的害怕,甚至恐惧,她伸手,示意我进去,我咬了咬牙骨,硬着头皮踏进了门槛,后面却传来那丫鬟关门的声音。

屋子里很暗,方才的痛苦的呻吟之声已听得十分的清晰,我的目光向里觅去,却发现地上歪歪斜斜的躺着四个女子,我惊恐的向后退去,却冷不防被后面的人猛地抓住胳膊。

“各位夫人,眼前的这位就是那个让你们心爱的侯爷不顾昔日情分,赐你们毒药的贱人,你们嫁给侯爷这么久了,若非她的挑唆,你们和我家小姐也不至于此!”

我完全昏了头了,这又跟我,哦,应该是说原来的洛雅歌有什么关系?我想再套些话的时候,却见那丫鬟神色迷离,已完全陷入了自己复仇后的世界里,口中喃喃:“你们死后,鬼魂千万别放过这个贱人,哈哈,呵呵…。”

突然想起刚来曲宫姬月城时,秋绝和长离的话,似乎秋绝要遣散些什么人,现在看来,一切都明了了……

吱呀一声,门毫无征兆的开了,我顺着亮光望去,感觉有一股噬人的戾气破空而来,秋绝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脸色阴沉之际,我们三人瞬时陷入了一种极其压抑的气氛之中,那位丫鬟已泣不成声,被进来的两个侍卫拖了出去,我想制止,却发现喉咙嘶哑的难受,发不出一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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