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是一片一片恬淡雅静的紫色,山上的夕阳与水中的倒影连成一线,余光下的山峰矮成一条线。
那是冬日里的一片绿野,我伸手向前抓了抓,苦涩的弯起嘴唇。
晋致带我走了许久,才登上这座小山丘。
“晋致,你有没有觉得山峰很细,你瞧,我都能将它握在手中。”
他又像之前那般没有搭理我,只是一用种不明意味眼神盯着我望了许久,我望着自己握紧的手,无奈的笑了笑:“你别误会,我只想抓住这一刻的恬静。”
他咧头不好意思的轻啧了一声,神色有些落拓,慌忙的指向前方,道:“这么壮观的景色,心情好多了吧。”
我笑道:“除了温度有点低,却是很完美,谢谢你。”
“啊,这边是背阳面,带你去看另一番风景。”
他急切的拉着我跑到了另一边,在这座山丘的另一边是一片花海,五彩缤纷,海洋的边际是一座海拔堪比美国富士山的山峰,山下绿木丛生,山顶却是一片白茫茫,吐着朦胧的白雾,好美的喀左山。
不远处,我还能看到半空中漂浮的许多白色的蒲公英,由上及下,四季的风景尽收眼底。
蒲公英象征着自由,象征着洁白无瑕。
“晋致,谢谢你。”美景果真能让人畅怀。
他又不理我。
反正我十句话,他有九句是不会搭理的,索性有点自知之明。
山上的风吹得人格外的舒服,几丝锐利的声音划过耳边,无意的撇去,只见一行“一”字形的燕子齐齐的往喀左山飞去。
我激动得抓着一直缄口不言的晋致的胳膊,眼泪簌簌的留下,兴奋的叫着:“鸾燕,是鸾燕啊。”我认得,萧益曾给我画过,那是他说的,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的燕子。
可它们听不到我的呼唤,越飞越远,最后隐匿在层层雾气间。
我祈求的拉着晋致,低声请求:“你带我去喀左山,我要去看鸾燕。”
他却只在那里笔直的站着,不为所动,不过,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们去不了那里。”
“我要去,我要去看鸾燕。”
他漠然解释:“那座山,俗称死亡之山,自古以来,进去的无论人还是飞鸟走兽,就没有出来过的,我们去不了。”
死亡之山?
这样一个人间仙境,里面竟是一个死亡地带,那方才的燕子…。
一种窒息的感觉袭来,我有点站不稳,问道:“为什么?难不成里面是个迷雾森林?”
“不知道,没有活人从里面出来过。”
猛然的又想起之前瞥见的那抹蓝影,欣赏美景的心情一扫而光,我突然感到十分的孤寂,为什么连萧益也不想理我了。
“喂,不说了,又是这副鬼样子,我们回去吧。”
听到他的话,我才意识过来,原来想着想着,我又流泪了。
我缓缓向后退去,坚定的答道:“我不跟你回去!”
“踏破铁屑无觅处,你这个勾人的婊子果然在这!”
无语!说话用得着带这种字眼儿么?晋致又将我护在身后,对着不知什么时候靠近的一个明黄锦衣的年轻人和一个身着铠甲的彪悍军人,看样子,那大汉大概就是说脏话骂我的那个人。
晕!我什么事都不曾招惹,为什么总有这么多人咬着我不放。
我气得要死,晋致却不以为意,调侃他们道:“你们两个什么什么东西,哦,一个是靖朝的那个反叛的狗屁王爷是吧,另一个是哪个旮旯里的鼠辈呢?”
“哼!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聪明的将身后的贱人交出来,否则爷爷打得你哭爹喊娘。”
显然那个粗犷的汉子沉不住气,句句脏话,不堪入耳,不过中途,碍于旁边黄衣男子的不悦的脸色,识趣的闭上了嘴巴,那个黄衣男子应该就是弄得我这么长时间不得安生的萧烑皓了。
他向我走进了一步,动作十分谦和有礼,优雅的开口道:“洛姑娘,本王不想为难你,玉衣侯爷是个凉薄之人,姑娘跟着他,绝非良策!”
那口气,不认识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呢。
“奶奶的,也不知道边王着了什么魔,只是一张画像,就被这臭娘儿们迷得神魂颠倒。”
“不得造次!”萧烑皓沉声向旁边一直粗俗的人怒斥,目中明显是即将压抑不住的怒火。
那身着铠甲的大汉,浑浊的眸光一闪,带有几分不甘,虽然退后了几步,但那只握着大刀的手不断地来回摩擦,显得焦躁难安。
晋致直接无视掉面前的两尊,拉着我就往回走,那两尊自然是不让,因此,又打起架来了。
晋致既要照顾我,又要同时对付两面的来敌,有点分身不暇,萧烑皓倒是人如其表,一身的书生气,缠斗了一会儿,他便有些吃力,只是那位铠甲的军人似乎打了兴奋剂般,力大无穷,晋致比本比他弱小灵活,可带上我这么个累赘,渐渐处于下风了。
那军人打斗本没什么技巧,可是他只举着一把大刀,胡乱的朝空中乱挥,速度如疾风般,再加上其力大无穷,如果上了战场,也算得上是所向披靡了。
瞬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我的心脏,本以为那刀落在了我的身上,可我低首望去,哪里见得一丝鲜红?
“啊!”我痛苦的叫出声,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一步步绷紧,皮肤快被撕裂般难受,晋致发现了我的异样,揽紧我的腰,一脚踢在那军人的肩上,借助反冲力向后退了几米远。
“你怎么了?”
全身的疼痛让我难以承受,我哆嗦的答道:“我不知道,我心脏…。好痛。”
话闭,敌人已欺身上前,明亮的刀光灼的我眼睛痛苦难耐,这次,晋致只是躲闪,抱着我,从这边跳到那边。
我心里清楚,这样只是殊死顽抗,我扯了扯他的衣袍,劝他:“我好难受,就像被千把冰冷的剑刃凌迟般,你…先走。啊—”
话闭我再一次忍受不住疼痛大喊出声,只见晋致用惊恐地眼神叮着我,一边说,一边摇头:“你怎么也会…。不会…。”
“你…。”本想让他走,我却再无力气说话了,身上粘稠感传来,才发现,他腰上已开了一刀很长的口子,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涌出,令人触目惊心,见到那一幕,我的意识便掉入了沉沉的昏暗。
再次醒来时,我的痛苦未减轻丝毫,反正我是被一股子羊膻味熏醒,身上黏着的好像是一根一根的羊毛。
冰冷的刺痛犹如洪水猛兽,我承受不了,有种想立刻解脱了的感觉。
“痛吗?”
一阵柔媚的男音传来,我被一个褐红色外袍的男子提起,一只粗糙的带着腥味儿的大手,在我脸颊摩挲而过,之后,我又被重重的摔在了冰凉的地上,那褐红色的身影欺身而上,饶是现在脑袋再不清晰,我也清楚我此刻面临的是怎样一个境况。
噬人的疼痛似乎吝啬的不饶过我半分半秒,而布帛撕裂的声音刺得我心惊胆战,我十分痛恨此刻的自己,竟无一丝力气反抗。
身上的衣物一丝丝被剥落,心灵上的羞愤和身体上的疼痛两重折磨让我精疲力竭。
身上最后一件遮体衣物的衣带解开始,身上的人突然顿住,火辣的唇贴上我的脸后,那漆黑如夜的眸里泛着深沉狡猾的暗光,他邪魅的笑道:“果真是个勾人的小狐狸,毒发时,痛苦的样子也这般可爱。”
一张熨烫的大手渐渐伸进我的衣内,贴着我的皮肤,慢慢下移。
我费尽力气咬破嘴唇,终于挤出了几个字:“不要…。”
话闭,那位红袍男子立即堵住了我的唇,疯狂的噬咬,汲取,我身上每一寸被他碰到的地方,都让我觉得肮脏无比。
“小狐狸,怎么哭了,本王可不会像玉衣侯爷那般,将这么勾魂的人儿用作解毒的工具,只要小狐狸高兴,本王便让你成为边国的王后,甚至皇后都行!”他停了下来,咬了咬我的耳垂,嘴上便沾上了几丝鲜红。
身上的最后一丝衣物脱离时,我真的累了,此刻,死亡对我来说都是意见这么奢侈的事听到。
“雅歌…雅歌…”
这种时刻,我还能他的声音,我又做梦了,之前的每一次都是我在做梦,我不曾见过萧益,他也没有来过边塞,是我在做梦,不然他不会不理我的。
“雅歌…。”这一声声急切的呼唤,让我分不清是真是假,一丝丝温暖的气流流过,缓缓睁开眼,我真的看到了那张令我魂牵梦萦的脸。
萧益只穿了一件中衣,他将我带进怀中,心疼的道:“没事了。”
看到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我才发现他的蓝色外袍已包裹在我的身上。
这一幕又让我想起了方才羞辱的那一幕,竟然让萧益看到了,我猛地推开萧益,大声道:“你不要管我,你早就不愿理我了,都晚了…晚了…。”
“雅歌,不晚,无论怎样,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他安慰我的话我丝毫听不进去,我日思夜想多想见到他,却不想事在这种情况下。
旁边突然想起了几声掌声,我才意识过来自己还在这个噩梦般的地方,这是一个富饶的房间,四周都是皮革制成的帷幔,还有一股熟悉的羊腥味儿。
一位穿着红色袍子的人击着手掌,笑着靠近萧益,肩膀仍然裸露在外。
我才发现那个男子有着一张极其妖媚的脸,皮肤如经过精雕细作的水晶,毫无半点瑕疵,泛着微光的薄唇淡淡的抿着,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时而暗淡无光,时而晶莹欲滴,在那浅眉的掩盖下,隐约还能看见一刻朱红色的美人痣,这副模样,能勾走人的心魂。
他慢慢靠近我们,眼中赤裸裸的全是欲望,更让我羞愤难平,邪气的问道:“九王爷?呵呵,你的内力能救得了她几次?”
“不劳边王费心。”
那红袍男子胸有成足的笑了笑:“‘离笑’可是本王的毒,小狐狸肯陪本王,本王可以考虑为她解毒,小狐狸,你说是么?”说完,他抬手朝我伸了伸,却很快的被萧益打开。
我缩在萧益的怀中,握着手,指甲深深嵌入肉中,苦涩的道:“萧益,你带我离开这里,你快带我离开。”